南溪抓著裙擺的手指關節泛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唿吸急促,腦中一瞬間的空白,


    “沈策,雲城不是你們沈家的,沒王法了嗎?”


    沈策冷笑,“拘留所都是些混混,打架再正常不過了,等他被判了刑,進了監獄,我再給你更新點別的節目。”


    混混?真當她是瞎的嗎?那些人的身手一看就是練家子。


    “沈策——”南溪真的特別想扇他一巴掌,可是他整個臉包的跟豬頭一樣,想打都沒地方下手,萬一打出個好歹來,不是正好中了他的詭計。


    抬起的巴掌高高舉在頭頂,南溪整個人都在顫抖,盡管極力克製,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看著屏幕裏麵困獸一樣被人圍攻的巴律,心如刀絞。


    “你還別說,這小子是真能打,從昨天晚上進去打到現在,不過話說迴來,一拳頭十萬,雲城有的是人願意上去拚命,對吧。


    這就心疼了?還早著呢,別急。”沈策的語氣帶著說不出來的暢快陰狠,隨後又調出了一個監控畫麵,


    狹小的單人牢房,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裏麵窩著一個人,頭發都花白了,低頭做著手工,整個人的狀態麻木又呆滯,盡管看不太清臉,但南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爸爸。


    他真的老了好多,而且,他手臂上那是什麽?為什麽會有那麽大麵積的燙傷?還有他腦袋後麵的頭發,為什麽少了一大塊?


    “他怎麽了?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南溪瞬間崩潰了,一把拽著沈策身上衣領,雙眼猩紅的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對我爸爸下手?沈策,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


    外麵的護工在這時衝了進來,將南溪拉開,沈夫人讓人將南溪趕出去,沈策不讓,把人都轟了出去,靜靜看著站在對麵瀕臨崩潰的南溪,


    “溪溪寶貝,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在雲城,你想保住誰,都得我點頭,你爸爸是,你的小情夫也是。”


    南溪恨得直咬後槽牙,“我一定會弄死你的,沈策。”


    她還是沒轉身,沈策再次開口,“你爸爸生病了,尿毒症,溪溪,你要不要先去打聽打聽,這病怎麽治?看看南振國能不能撐到你弄死我?嗯?”


    疾風驟雨裹挾冰雹,猛烈抽打在曠野的荊棘條之上,那些傲骨嶙峋的枝條,那些初初長成的嫩刺,被連皮帶筋,折了傲骨,甚至連紮在泥土之中的嫩根,都被帶了出來。


    “溪溪寶貝,別哭了。”沈策看著她坐在地上無聲哭泣的模樣,淡淡開口,


    “乖,迴去準備一下,我過兩天讓人重新去南家提親,等我好了,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南溪抬眸,不敢置信。


    本以為沈策對巴律和爸爸下手,是為了報複她,沒想到他居然還存著跟她結婚的心思,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溪溪,我自己也沒想到,去了趟鬼門關,我居然還是想要你,或許就像你說的,我真的是瘋了吧。”


    南溪低頭,黑長的鴉睫蓋住了眼眸中翻湧壓抑的恨,迅速說服自己冷靜,分析現在的處境,狠狠咬了咬舌頭,抬眼,已經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真的能放下之前的事情?”


    沈策抿了抿唇,“這不怪你,溪溪,是我對你動手在前,而且,打我的,又不是你,代價也不該你來付。”


    “那,你會讓我爸爸接受治療?”


    “當然,寶貝,他怎麽說都是我老丈人,第一次的手術已經做完,過段時間就可以接受透析,那個燙傷了他的人,我也會讓人去處理。”


    南溪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起身。挪步坐到了沈策床邊,“阿策。”


    細白的手指勾住了他的食指,“我也是一時氣急,跟你置氣才和巴律出去的,誰讓你欺負我呢,現在我們都說開了,你讓人放了他好不好?”


    沈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纏的手指,淡淡開口,“這事過了明麵,我不可能有這麽大權限。”


    南溪幾乎將銀牙咬碎,頓了兩秒,“那,你別讓人再打他了,可以嗎?萬一把人打死了,對你,對沈家,終究是麻煩。”


    “你到底,是在關心我,還是心疼他?”


    “我們怎麽說都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相處的也很融洽,我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你對我的好,我當然能感覺到,不然也不會同意跟你訂婚的,對吧?


    可是,上次的事,我真的很生氣,到現在氣還是不順,這事還沒完呢,你也別想著糊弄過去。”


    對麵的男人抿唇笑了笑。


    她如果真的開口說原諒了他,向他討可憐,那隻能說她為了那個緬甸男人,什麽都豁得出去,可是她說自己還沒消氣,倒是有幾分可信了。


    南溪的性子傲嬌,輕易不會交付真心,那個緬甸男人,估計也是仗著自己長了張討女人歡心的臉,才哄的她失去了第一次,南溪對他,不過也是一時新鮮罷了。


    “阿策——”昳麗少女推了推他。


    沈策迴神,反手拉著她小手,“溪溪,你還沒迴答我呢,我好了,我們去領證,嗯?”


    “你先放了他。”南溪想要抽迴手,被他緊緊拽著,掙脫不了。


    “溪溪,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在乎他。”


    突地,投屏實時畫麵中,巴律被最後進來的一個臉上長了刀疤的男人一腳踹到了牆上,隨後,所有人都乘機一哄而上,監控中,她隻能看見那些人的腦袋和一個個揮起的拳頭。


    “看看,我就說嘛,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高手往往死於亂拳,打了一天一夜的車輪戰,已經是極限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麽選了,溪溪。”


    “住手,讓他們住手……”


    巴律倒下的一瞬間,南溪腦子裏最後一根弦繃了,她不管不顧撲上去又,恨不得生生從沈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說,說你會嫁給我,我就留他一條狗命。”


    南溪的指甲狠狠鉗進了沈策胳膊上的肉裏,恨的咬牙切齒,


    “好,我答應你,讓你的狗住手,給他找醫生,立刻。”


    沈策雲淡風輕拿起手機,撥了個號出去,“停手。”


    “給他找醫生——”南溪的話還沒說完,沈策就掛了電話。


    “放心吧,挨那麽幾下死不了。我餓了,未婚妻,叫人送飯過來,陪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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