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小公寓,燈光溫煦。


    南溪坐在沙發上追劇,巴律任勞任怨將撒了一地的冰水拖幹淨,大爺似的恍進了浴室,洗了個戰鬥澡,赤條條的走了出來。


    “老婆,你給我買幾條內褲唄,我都沒換的。”


    南溪被他這放浪形骸的模樣辣地直閉眼,


    “巴律,你把衣服給我穿上。”


    “老子爬樓爬了一身灰,沾了汗洗的水都是黑的,怎麽穿?”他理直氣壯上了床,大大咧咧掀開粉色繡著愛心的被子躺了進去,


    “老婆,過來睡覺,我困了。”


    南溪終於忍無可忍,


    “不行,你不能睡這兒,明天早上保姆阿姨要過來打掃衛生做飯,她是我爸的人。”


    “所以呢?”男人俊臉漫出幾分冷意。


    “巴律,下藥的事,我道歉,可是,我真的沒辦法迴應你的感情,你聽話,迴去吧,別再來找我了,好不好?被我爸爸發現,他真的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床上的人黑眸沉沉,胸中卷起飛沙走石,颶風過境,


    “南小溪,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想怎麽樣?”南溪歎了口氣,潤眸直視著他黑沉俊臉。


    “跟我迴去!”


    “不可能!”


    “南小溪~”巴律咬牙切齒,雙眼瞬間猩紅,噌一下自床上坐了起來,精壯胸膛上,那被她咬過的傷口,由於不斷被藥物腐蝕結痂,又被人為剝落,反反複複,已經猙獰的不成樣子,


    “這傷還他媽沒好呢,你別想就這麽算了。”


    少女鼻尖發酸,嘴皮微顫,潤眸破碎支離,一言不發。


    她什麽都不必說,就這麽委委屈屈的看著他,全世界都他媽是錯的。


    男人閉眼抹了把臉,下床將人抱到了懷裏,


    “我錯了,老婆,我不該衝你犯渾,別哭了。”


    她抽噎著去打他,“你別逼我了,巴律,我沒得選,我爸爸跟沈家已經有了聯姻的意向,他已經帶我見過沈策了,我很快就會訂婚了,讓他知道你的存在,真的會殺了你的,我不想你死,巴律。”


    男人粗糲手指擦過她細白臉蛋,一張臉猶如地獄鬼魅,


    “南小溪,別怕,想娶你,他命得夠硬!”


    “你想幹什麽?”少女沾著淚痕的臉驚慌錯亂,“巴律,這裏是華國,殺人要償命的,你別亂來,我求你了……”


    南溪知道他性格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殺人這種事,在他眼裏跟殺隻雞一樣簡單。


    “你爸想拿你換什麽?”他大手輕撫著少女後腦,將人摁進懷裏,心疼的問。


    “不知道,自從爺爺退休,爸爸在很多事情上都幹的不順,尤其進出口貿易上,競爭太激烈,南家空有百年世家的名號,但實際上在現在的雲城權貴階層,有錢不如有權,所以我們家急需要同頂級權利家族綁定,不然不出五年,南家必定要衰敗的。”


    她低頭,好看的睫毛像振翅欲飛的蝶翼,投下長長的暗影,將眸中酸澀覆蓋,


    “所以巴律,我沒得選,南家給了我公主般的生活,我就得在南家需要的時候獻出自己的一切,這才公平,這才配得上做南家的孩子。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接受了這個命運,我覺得沒什麽,我的小姑奶,大姑,也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從來不期待感情,也從來不敢接受別人的感情,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說完了?”男人混佞劍眉微挑。


    南溪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或者說,他根本就懶得聽。


    “說完了就睡,地球離了你照樣他媽轉,瞎悲壯個什麽勁兒。”


    吧嗒!


    床頭夜燈被摁滅,男人極具侵略性的雄渾氣息漫卷四肢百骸。


    “巴律,你混蛋,我說好話你聽不進去是不是?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老子幹完了想怎麽報怎麽報,腿分開……”


    “狗男人你別咬我……”少女哭聲悉悉索索,斷斷續續,像隻無助的小貓。


    “不咬不長記性……媽的……訂婚?你都跟老子結婚了,訂個六……”


    ……


    南溪是被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她沒有給保姆阿姨公寓的鑰匙,也並不是每天都要在公寓吃飯,所以交代保姆阿姨每天早上八點打給她電話,她看情況決定要不要讓她過來。


    迷迷糊糊接過手機,摁下接聽鍵,


    “喂,阿姨!”


    “溪溪小姐,你在家嗎?我這會過來給你做早飯。”


    南溪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長發,“阿姨,不用了,我今天想多睡一會,中午去外麵吃,你就別過來了。”


    “好的,那我跟小先生說一下,他交代我今天給你燉點補氣血的粥,食材我都買好了。”


    “不用,阿姨,這點小事不用跟哥哥說,你就說我喝過了就行,食材你拿迴去自己吃吧,不用跟英姨說了,都是小事。”


    “那我不敢,溪溪小姐,管家最忌諱我們手腳不幹淨了。”


    “是我送你的,阿姨,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你們家的情況我知道,叔叔身體不好,你拿迴去給他吃吧。”


    南溪邊打電話邊下了床,整個人還是迷糊的。


    “溪溪小姐,你平時就給我給這給那的,我再拿你的東西說不過去。”


    “好了,阿姨,我要睡覺了,東西你不要的話就扔了吧!”她佯裝生氣,保姆阿姨無奈說了聲感謝。


    掛了電話,她打算再繼續睡,巴律匪裏匪氣的聲音傳來,


    “老婆,起床了,我給你熬了海鮮粥。”


    “你怎麽還沒走?”她沒好氣瞪了厚臉皮的男人一眼。


    “我放三天假,明天連夜走。”


    巴律將洗的成了一條棍的襪子拿大手搓了搓,蹲身給她往腳上套,


    “那邊有新襪子。”她有點嫌棄,這男人有種特異功能,襪子內褲什麽的,都能洗成一條棍,皺皺巴巴的,看著就不想再穿,以前在大其力不敢說,現在華國,她光明正大的挑剔。


    “沒找著,這個我昨天晚上洗過了,已經幹了,乖,穿上,你過幾天來月經,別涼著了。”


    襪子穿上,南溪看著他比自己還像這個公寓的主人,進進出出,去廚房洗了碗,把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用手洗了,還倒騰著將他自己的指紋輸進了門口的智能鎖。


    知道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南溪幹脆由他去,自顧自進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巴律大喇喇躺在沙發上打電話,一邊手指還夾著煙,隻是,他拿什麽當煙灰缸了?


    “巴律,那是我爺爺送我的澄泥硯,你……你居然當煙灰缸?”南溪氣到差點原地爆炸。


    電話那邊的拿突隔著電話冷笑,“你說說你,真是欠調教,挨收拾去吧,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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