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當老子是泥捏的?”火氣掀翻天靈蓋的少年軍官忍無可忍,掏槍直抵警署最高長官腦門,眼中煞氣凜然。


    “阿龍。”占蓬上前,竭力壓製瀕臨爆發的惡龍,他太了解巴律了,他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事都能幹出來。


    南溪就是他的逆鱗,他的七寸,現在猛地出現華國大使館辦事處的人,他和南溪的事就瞞不住了,那個女人不是雅娜,她根本不會安安分分留在巴律身邊,這無疑是戳了巴律的肺管子,不,是掏了巴律的心肝,是要了他的命。


    巴律混起來連吳猛司令都管不了,根本不可能將泰國警方放在眼裏。


    占蓬毫不懷疑,巴律是真的會開槍,這件事可不是以前他捅婁子,迴去最多被吳司令不痛不癢關幾天禁閉那麽簡單。


    當著華國大使館的人衝著泰方警察局總署高官開槍,他們有八個腦袋都不夠吃軍政府槍子的。


    對麵的周主任看著眼前衝動囂張少年,再抬眸,瞥向坐在一旁意識恍惚遊離的漂亮女孩,心裏大概猜出了這個少年為什麽這麽激動。


    那個女孩太美了,氣質卓然,嬌美臉龐如無瑕白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氤氳著淡淡水霧,似是有千萬情緒壓抑胸中,想要傾訴,卻又極力壓製,像是春雨拍打下,柔弱又堅韌的玉蘭花,破碎無依卻又傲骨嶙峋。


    “走。”男人一聲低吼,抬手鉗上南溪手腕,那情緒爆發之下不加克製的力道,捏地她秀眉緊蹙,還不等她開口喊疼,身子已經被他大力摁進了懷裏,單臂半摟著,她幾乎是雙腳離地被提著走出幾步。


    吱吖~


    恰在此時,會議室大門被打開,身著得體高定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儒雅,身材頎長,麵色如玉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見那個男人的一瞬間,巴律明顯感覺懷裏的小妻子渾身一僵,隨後整個人都輕微的顫抖起來。


    他黑眸凜然一沉,眼中殺意裹挾洶湧海嘯奔騰而來。


    他認得這個男人。


    那天夜裏,追著南小溪而去的男人。


    “鸞鸞——”


    南肅之趕過來的路上,盡管已經再三確認,人就在警署,跑不了,但還是覺得恍惚,打電話讓警察署長帶著華國那邊的人先過來,他才稍微安心。


    一路上手下車子開的幾乎飛起來,他還是覺得怎麽這麽慢。


    萬一鸞鸞又被那個緬甸的兵痞帶走怎麽辦?萬一他們沒將人攔住怎麽辦?萬一鸞鸞被威脅當人質怎麽辦?


    恍恍惚惚,催心挖肝終於趕到,推門見到日思夜想差點要了他命的小姑娘,卻緊張到雙手痙攣,後背冷汗直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調整了好幾息才小心叫了一聲。


    南溪本來整個人就處於一種亢奮又焦慮,驚懼又茫然的狀態,正因為如此,從始至終,她都一直保持著麻木的克製,冷靜看著事態的發展,想要伺機而動。


    可是看見哥哥的瞬間,所有的堅強偽裝土崩瓦解,連日來壓抑到快要將她吞沒的濃濃情緒,猛地決堤,排山倒海而來。


    她像是幼兒園受了欺負,咬著嘴唇不哭,終於等到家長過來,有了靠山的小朋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掙脫巴律的懷抱,像是再也不用裝大人的小孩,不顧形象,跟以前每一次鬧騰南肅之一樣,坐在地上哭的滿臉淚痕。


    “南肅之……南肅之……你怎麽才來啊……你怎麽不等我死到外麵再來啊……”


    她的聲音委屈極了,饒是南肅之早就有了免疫力,也不由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巴律更是腦中發疼發悶,怒火掀翻天靈蓋,渾身緊繃,青筋怒張。


    南小溪哪兒來的這麽大委屈?老子伺候吃伺候穿,每天早上起來連內衣襪子都懶得找,都是他拿到眼前才不情不願的穿上,一個不開心不是掐就是咬,老子伺候祖宗都沒這麽上心過,她哪兒來的這麽大委屈?


    當著老子的麵跟別的男人哭著撒潑,當老子是死了嗎?


    “南小溪——”巴律鋼牙幾乎咬碎,蹲身去抱她,“給老子起來,跟他媽誰哭呢?老子還沒死呢。”


    “別碰她!”幾乎是在巴律蹲身的瞬間,南肅之寒眸微眯,兩步衝了上來。


    氣血翻湧的男人此時目眥欲裂,正愁找不到發泄口,手中m1911頂上南肅之眉心,咬牙切齒,


    “你他媽敢再過來一步試試?”


    南肅之身後跟著的雇傭兵反應極快,掏出武器,槍口齊齊對準巴律。


    “媽的,你們敢動手試試?”占蓬見好兄弟要吃虧,掏槍上膛,衝上前去同巴律站在一起。


    南肅之清俊的臉上毫無懼色,推了推眼鏡,聲音如金石相擊,


    “鸞鸞,別哭了,哥來了!”


    隻這一句,南溪所有的委屈傾盆而泄,抬起淚眸,可憐兮兮又原形畢露,


    “南肅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嗚嗚嗚……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麵前的南小溪,驕縱又蠻不講理,哭的一臉淚水,眼睛泛紅,毫無形象坐在地上,卻真實到殘忍,同這麽久以來,跟他一直在一起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原來她一直在裝。


    “哥來了,寶寶,哥來接你迴家。”南肅之心疼到哽咽,蹲身抬手,等著她自己願意過來。


    南溪聞言,抿唇,擦了擦眼淚,噘著嘴,不情不願的朝著儒雅男人伸手過去。


    “南小溪——”巴律黑眸深不見底,伸手要去拉她。


    “你走開——”南溪瘋了一樣去打巴律,隨後撲進了南肅之的懷裏,如雛鳥歸巢般,抱著那人勁腰不撒手,“哥……哥……我要迴家……帶我迴家……”


    南肅之脊背一僵,渾身藏匿在深處的血液如怒濤翻湧,少女幽甜冷香陣陣侵襲感官,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虛妄裏。


    這是第一次,他抱到了日思夜想,仰望了十幾年的天邊皎月,這一抱,他死生不會放手。


    “唔——”


    南溪一句話還沒說完,後脖頸被一隻鐵鉗虎口緊緊鉗製,猛地拔了出來,帶到自己懷裏,南肅之哪裏肯罷休,揮拳朝著那個搶走妹妹的男人麵門砸去。


    強悍到恐怖的男人,一手抱著小妻子,不閃不避,另一隻手揮拳,迎上南肅之用了全力砸過來的力道,拳拳相撞之際,骨頭斷裂的聲音響徹周遭。


    南肅之從沒見過這麽強悍的人,居然能一拳憑借鈍力生生將他的腕骨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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