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賣力給她介紹自家最好看的衣服,一雙眼睛黏在南溪臉上,一分鍾都不曾挪開。


    巴律強壓著胸中憋悶,告訴自己是因為南小溪好看,才會被多看幾眼,女的看看不要緊。


    但是他越來越冷的氣場,卻怎麽都壓不住。


    “阿菊,我跟你說,我阿爸太摳門了,都不給我換新車子,我都兩天沒理他了……”


    就在巴律忍無可忍,想要起身將小妻子帶走時,店裏走進來個打著電話的女孩,大波浪長卷發,一身誇張的吊帶長裙,手上挎著愛馬仕包包,很是高調。


    紮敏怎麽也沒想到,她去軍隊找了好幾次沒見到的人,居然會在商場偶遇。


    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掛了電話,推起鼻梁上的墨鏡,一臉難以置信,


    “阿律哥——”她喜出望外,跺著腳興奮跑了過來,“阿律哥,真的是你啊?我一放假就去軍隊找你,阿爸每次都說你不在,我還以為他在騙我。”


    巴律一頭霧水。


    在紅燈區往他身上貼的妓女見過不少,買個東西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倒是頭一迴見,關鍵老婆就在旁邊。


    男人擰眉,側身,對麵興奮的女孩撲了個空。


    “哪兒來的瘋女人。”巴律淡漠開口。


    “阿律哥,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紮敏啊。”女孩熱情絲毫不減,甚至在巴律眼前轉了個圈,“怎麽樣,我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沒認出來吧?”


    “腦子有病!”巴律嫌棄轉身,衝營業員抬了抬下巴,“把她剛才試的都包起來。”


    “阿律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阿爸是你的頂頭上司,去年,我被人綁架了,是你帶人救的我啊,就在木姐!”


    紮卡的女兒。


    巴律扯唇冷笑,想起眼前的人,是紮卡的小女兒。去年她被人抓去,威脅紮卡撤兵,紮卡親自低頭,請他去救的人。


    “嗯。”男人懶得搭理她,迴了一個音節,隨後去櫃台付錢。


    “阿律哥,你在女裝店幹什麽?”紮敏第一次見他,他就是這副酷酷的,冷冰冰的樣子,不以為意,依然熱情的湊了上去。


    男人付完錢,拿起櫃台上的大包小包,就要走,被紮敏攔住,“阿律哥,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巴律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沒理她,轉身看向一旁玩自己指甲的南溪,


    “別的女人往我身上湊,你就不管管?”


    他一直在等南小溪的反應,雖然知道她聽不懂緬語,但是眼睛總會看吧,那個女人都快貼自己家男人身上了,她連個屁都不放,是什麽意思?


    “我聽不懂她說什麽。”南溪隨口敷衍了一句。


    “營業員說的你也聽不懂,怎麽沒耽誤你買衣服?”男人胸口更堵了。


    “你莫名其妙兇什麽兇?我又沒惹你!”南溪一肚子委屈。


    她管什麽女人往他身上貼幹什麽,巴不得有女人纏著他,最好榨幹他,免得他迴去朝著自己發泄。


    “迴家!”眼看著人就要哭了,巴律心裏更加煩躁,拉起南溪的手,一把推開眼前的紮敏往外走。


    “阿律哥,這個女人是誰?”


    紮敏被家裏人寵的無法無天,她雖然隻見過巴律一次,但是這個英雄少年早就成了她的春閨夢裏人。


    好不容易再次見到他,他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紮敏瞬間就炸了,一把拉住了南溪另一邊手腕,流著眼淚問。


    “鬆開我老婆。”巴律見她拽著南小溪,黑眸眯了眯,渾身煞氣蔓延,威壓迫人。


    “她是你老婆?你結婚了?”紮敏腦中像是什麽炸開一般,不敢置信,搖頭流淚,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結婚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英雄娶了別的女人。


    “我結婚你老子都管不著,你算老幾?”混不吝的少年根本不理解她的崩潰,隻覺得這女人哭哭啼啼的真煩人,嫌棄擰眉,


    本來就醜,一哭更醜了。


    還是我家南小溪好看,哭起來更好看。


    一想到南小溪被他壓著哭哭唧唧的樣子,男人心裏的躁鬱都消了大半,鬆開手,轉而摟上了小妻子不盈一握的小腰,


    “走,先吃飯,吃完再買別的。”


    大小姐還在生氣,淚眼盈盈的別過臉去,任由他帶著出了門。


    身後傳來紮敏崩潰哭聲,“巴律,你怎麽能結婚呢?你幹嘛結婚……”


    ######


    街邊華國餐館。


    南溪拿著筷子,胃口大開,吃著久違的炒菜,絲毫沒注意對麵男人一口都沒吃。


    巴律吃不下。


    他的小妻子,喜歡吃華國菜,不喜歡吃緬甸的糯米飯。


    她喜歡華國的繁華昌盛,不喜歡緬北的十萬大山。


    她不在乎別的女人是否會往自己身上撲,不在乎自己。


    她的心不定,遲早會跑。


    要拿什麽留住她?


    外麵熾陽烈烈,室內端坐的男人,陰雲密布。


    “吃完了嗎?”等到對麵少女放下筷子,巴律才夾下嘴中煙頭問。


    南溪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嗯。”


    她這才發現,對麵的米飯一口都沒動,隨口問,“你怎麽不吃?”


    男人摁滅煙頭,氣笑了,“你才發現?”


    南溪無所謂別過臉去,假裝喝水,愛吃不吃。


    巴律沒再說話,端起麵前的碗,大口往嘴裏扒拉,風卷殘雲。


    南溪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杯水都沒喝完,對麵的人已經將桌上剩下的飯菜都解決了,心中震驚不已。


    “走吧,不是說要買什麽油?”男人擦了擦嘴,起身拉著人出門。


    “那叫精油!”


    “知道了,多買幾桶。”


    “那東西按瓶賣的。”


    “嗯,想買什麽買什麽,不用省著,我有錢。”


    “沒想到這地方不大,有錢人還蠻多的。”南溪隨口嘟囔一句。


    巴律好笑,這裏豈止是有錢人多,但凡不要命的都他媽富的流油,不然他宰什麽人籌措那麽多軍費。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錢人多的?”他揉了揉南小溪發頂,好奇問。


    “很難看出來嗎?街上到處是金店,路上隨處跑的都是百萬往上走的車子,就連你的車,改裝下來都不下三百萬了吧,還有啊,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個女孩,她拎的愛馬仕全球限量款包包,罕見霧麵短吻鱷皮的藍色限定款,一百七十多萬呢,而且隻有優先頂級vip才能購買,嘖嘖嘖,當初我眼睛快哭瞎了我老爹都沒給我買,還是撒了兩天嬌讓我哥給我買的。”


    說起喜歡的包包,大小姐才有了點活氣。


    巴律看著她,眼中晦澀不明。


    南小溪衝她的那個什麽狗屁哥撒嬌?就為了一個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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