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姨娘?譚家就是個開藥堂的,哪有什麽身世。”


    康氏不屑地道。


    “大皇子覺得太子妃的醫術出神入化,好奇她師從何處?”


    “譚氏也會一些醫理,後來被你父親看中抬進府做姨娘。你父親新鮮兩三天便冷落她了。沒想到她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寧晚怡道:“母親,您覺不覺得,太子妃的醫術是突然就變得很厲害?”


    “娘倒是懷疑過她的性子。當初聽到平昌侯府老夫人請道士用火焚燒她,說她被水妖附體,母親還信了。”


    康氏猛地看向寧晚怡,“大皇子問起她,而她身為太子妃,與太子綁定在一起,莫不是要對太子府的人動手?“


    寧晚怡哪懂男人的世界,如今聽康氏一說,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康氏卻道:“太子被軟禁的時候,傳得最多的就是大皇子當太子。”


    寧晚怡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種人生:“母親,若是大皇子登基,女兒的兒子,會不會?日後很可能是下一個…”


    康氏知道女兒說的是下一個皇帝,立即捂住她的嘴巴:“慎言慎行。既然你嫁去大皇子府了,不能像在安武侯府一樣任性。”


    康氏把寧晚橋和譚家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寧晚怡知道姚淑節今日肯定也要迴門,便命人去順康侯府,邀請姚淑節去他們上次見麵的酒樓碰麵。


    兩個人都到了後,先把對方的貼身丫鬟換迴去,因為都用得不稱心。


    丫鬟們又迴到了自己的主子身邊。


    寧晚怡看見姚淑節似乎憔悴了很多,猜想姚淑節嫁過去肯定不好過。


    因為這門婚事,當初是母親千方百計為寧晚橋找的。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說的就是左副都禦史府。


    “左副都禦史夫人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姚淑節揮手讓丫鬟去門口守著,這才道:“我婆母名下有好幾家藥堂。既然我替你圓了進皇家的夢,寧側妃也要給我一些迴報才是。”


    迴大皇子府的路上。


    寧晚怡迴想起姚淑節的要挾,好像也沒有那麽憤怒,因為姚淑節要傷害的是寧晚橋。


    而她,也想看寧晚橋悲慘的那一天。


    晚上,寧晚怡把從康氏嘴裏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阮穆隱。


    “太子妃的外祖父曾經是個開藥堂的,後來父親納了譚氏,那藥堂易主了。具體的母親也沒有去查證過。太子妃在嫁進平昌侯府前,醫術不如現在的好。是在一次落水後,她的醫術慢慢變好了。太子妃跟平昌侯和離當日,平昌侯府的老夫人還請了道士做法,要焚燒太子妃。”


    阮穆隱驚訝:“這是為何?”


    “老夫人請大師算過,平昌侯府被一層看不見的黑霧籠罩,這是妖怪幻化成。後來大師到平昌侯府做法,算出太子妃被水妖附體,要用火焚燒,才能驅趕水妖。”


    阮穆隱半信半疑:“當真有此事?”


    “大皇子請人去問平昌侯府的下人就知道了。妾不敢說假話。”


    於是阮穆隱命人偷偷去抓了平昌侯府的兩個下人來問。


    第一個下人道:“小的當日在現場。那日烏雲密布,整個平昌侯府陰森森的,大家都不敢亂跑,也不敢一個人走路,怕被水妖一口吃掉。侯爺命十幾個護院拿著鎖鏈去綁前夫人。還沒有進到前夫人的院子,他們已經感受到前夫人體內的水妖法力深厚。當時大家全部被嚇住,不敢上前綁她。水妖甚至還威脅護院,誰敢碰她的肉身,她就把誰吃了。”


    第二個下人道:“那水妖厲害得很。別說讓侯爺鎮住她,就連那法術厲害的道士,也被水妖用劍反殺。水妖法力深厚,當時道士被定住,就差一步,死在水妖巫術下。不過後來大理寺和衙門的人來了,說這是曹姨娘和老夫人陷害的。其實我們都知道,根本不是這迴事。落水前的夫人,雖然也是個能幹的,可滿心滿眼隻有侯爺一人,對老夫人更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十分孝順老夫人。落水後被救起的夫人,嘴巴厲害著呢,老夫人和侯爺都在她手底下吃過好多虧,臨走了還把侯爺的孩子弄掉了。”


    阮穆隱命柳青把這些話帶進宮裏去,跟翁貴妃說。


    翁貴妃之前就聽過幾耳朵,這不過是後宅女人慣用的伎倆。


    不過,她倒是可以借題發揮。


    柳青道:“母妃,這太子妃難道真是被水妖附體?”


    翁貴妃卻不甚在意:“是不是又有何妨?刺殺太子一事,皇上懷疑到我們頭上來。皇上本就疑心病重,寧可錯殺,不會放過。我們若不快些主動出擊,榮家的下場,便是我們的下場。”


    柳青道:“母妃可有什麽打算?”


    翁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個月皇上會到火神廟祭祀,若是水妖出現,火神廟著火,那麽,水妖一事,不用我們說,皇上自然會將那禍亂世間的水妖找出來。”


    柳青卻覺得,寧晚橋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殺死。


    “母妃,如今皇上重用太子妃,還讓太子妃參與到政事去。聽說太子妃還提出了用磚牆構建民宅的事。工部奏請了皇上,皇上也同意了。這些功名,可都記在太子身上的。”


    “她是有些智慧的。”翁貴妃不得不承認,所以當初才冒著風險,想把寧晚橋換過來,“不過,這也正好給了我們機會,走著瞧吧。”


    柳青見過寧晚橋兩次,對她的印象是低調、安分守己、有禮,以及骨子裏透出一種疏離的冷漠。


    這種人往往心高氣傲,就像迂腐的書生,不屑於當某種人。


    “青兒曾經聽說,太子妃還是平昌侯夫人時,不到婆母院子裏晨昏定省,也不叫妾室們到她院子裏聽訓。若是母妃往太子府塞幾個侍妾給太子,也許太子妃的精力便隻能用在後宅,替太子管理妾室們,哪還有精力往府外跑?”


    翁貴妃哼笑:“皇子們都有側妃,太子隻有太子妃,你以為皇上為何這麽做?”


    柳青問:“是因為太子的後宅,隻能皇上定奪,不允許娘娘們插手?”


    “皇上怕太子有嶽家助力,還在防著。”翁貴妃端起茶杯,輕呷一口,“不過你倒是提醒本宮了,待皇上祭祀完了,得叫她進宮來學習宮規。”


    ——


    寧晚橋在書房把手頭上的事情列了個表,標出事情的輕重緩急。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楊淑人複製妙手堂藥丸之事。


    阮穆寧早上去文華殿議事,估摸著準備也迴來了。


    寧晚橋一會兒想問問阮穆寧火憲的事,便讓丫鬟們在她院子裏擺飯,不去前院了。


    阮穆寧迴來後換過衣服,撩袍坐下,見桌上擺了香酥蘋果、雪山梅、龍鳳呈祥、鳳尾魚翅、金絲酥雀等等。


    旁邊還燃著紅燭,映得整個屋子有些旖旎。


    “今日在這院中用膳,莫不是有事問我?”


    “什麽事都逃不過太子的眼睛。”


    她揮了揮手,讓布菜的丫鬟們出去,隻剩下他們兩人。


    “我想問問太子,刑部修律令,一般需要多久?”


    阮穆寧看了她一眼,“從收集文書,再到確定律令、放榜公布、再修改、再次確定,廢除原先榜文和律令,啟用新的律令。這一係列下來,也要花上半年。”


    “半年足夠了。”寧晚橋給他夾了一塊金絲酥雀,“我想請太子幫我查一查如意居東家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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