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太子府的路上, 寧晚橋有點累了,想靠在車廂內,又覺得有些失禮。


    阮穆寧見她如此,遞給她一杯熱茶:“解解渴,如今隻有我們二人,你稍稍放鬆,無需考慮我。”


    寧晚橋接過茶,道了謝,喝了兩口,擔憂地道:“那些都是幾歲的小孩子,被鎖在學堂內實在可憐。“


    “昨日太醫院已經派了惠民局的醫官,攜帶藥物去為孩子和受傷的老百姓治療了。放心吧,若是他們連最基本的燒傷都治不好,如何能進入惠民局和太醫院?”


    迴到太子府,秒凝已經等候多時了。


    寧晚橋換了居家的衣服後,問起去左副都禦史府的事情。


    “奴婢把野生菌送給了左副都禦史夫人。”


    秒凝把自己在左副都禦史府的所見所聞,全都說了一遍,還暗暗觀察寧晚橋的表情。


    看見寧晚橋沒有任何表情,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看來太子和太子妃,是貴妃娘娘日後的勁敵了。


    寧晚橋讓秒凝去吩咐下人,準備一碗銀耳百合羹,一會兒她要送去給阮穆寧。


    秒凝應了聲退下,秀茶和芙清站在旁邊伺候,皇上和其他妃嬪送過來的丫鬟在外間守著。


    寧宅那些管事的鄭媽媽幾個都上了些年紀,為了以防寧宅出事,寧晚橋把凡霜幾個人留在寧宅,幫助她們管理宅子裏事務。


    昨日在宮裏舉行大婚儀式,禮部把太子妃的金冊和金印一同給了她。


    太子妃金印由皇帝欽定後,再由禮部發印樣於鑄印局,鑄造完畢後交廣儲司銀庫鐫字。


    鐫字的日期是由欽天監選擇吉期鐫刻。


    太子妃金印作為太子妃身份證明,以證太子妃的身份和地位。


    太子妃有金印之外,每月初一十五,或者重要的日子,比如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二,太子隻屬於太子妃一人。


    太子可以陪太子妃待一整晚。


    若是太子日後納嬪納妾,嬪妾級別的上升和下降等,都要蓋上太子妃金印,才會生效。


    因為用不到,寧晚橋讓秀茶把金印收好,帶著幾個人去把昨日抬進來的嫁妝分類入庫。


    至少短時間內,她都是太子妃。


    寧晚橋看這麽多的嫁妝,看了眼秒凝和時雨,既然皇上和翁貴妃讓她們兩個來協助她管理太子府的事務,就把這些活讓她們來做。


    秒凝和時雨雙雙行禮:“是。”


    隨後帶領著一眾妃嬪們送來的丫頭仆婦,將嫁妝都分門別類入庫房,製作成厚厚的嫁妝冊子,交給她。


    “既然秒凝姑姑在宮中當了那麽多年的差,日後便由秒凝姑姑打理我的嫁妝,時雨姑姑和芙清從旁協助。”


    “是。”


    眾人齊齊應聲。


    寧晚橋看了一眼賬目,心中大概有了個了解,把冊子交給秒凝。


    於是起身,把燉好的銀耳百合羹,放到食盒裏,提著往阮穆寧的書房去。


    阮穆寧正在書房看工部遞過來的災後重建預算賬目。


    此時夜已經深了,按理來說,他應該迴去睡了,隻是災後重建一事緊急,萬一寧晚橋好奇他為何如此早迴房中睡覺,不處理正事?實在不好編借口。


    故而,他決定等寧晚橋睡著後,子初再迴去睡覺。


    沒想到錦標進來報:“太子妃提著食盒來了,在外麵求見太子。”


    阮穆寧問:“太子妃提著食盒?”


    “迴殿下,太子妃手裏確實提著食盒。”


    寧晚橋進來後,打開蓋子,裏麵是一碗清透的銀耳百合羹,一股清甜的味道撲鼻。


    寧晚橋端起來,放到他麵前:“今日的灰塵其實是煙塵,太子把手帕給我,自己卻沒有遮擋物,日後多喝銀耳百合羹,可以清潤肺部,減少咳嗽和喉嚨瘙癢。”


    阮穆寧眼底驚喜,寧晚橋對誰都是恰當的禮貌。


    今日遞給她手帕,阮穆寧並沒有想過,寧晚橋會半夜給他送銀耳羹。


    他拿起碗,安靜地喝完,放下碗了,才道:“我們結盟,若是這些事你不願意做,不必強求便是。”


    寧晚橋壓低聲音:“既然是結盟,戲自然要做全了。太子今日在眾人麵前維護我,我也投桃報李。而且,我還有一事,想與太子商量。”


    “你說就是。”


    “今日大臣們都在,我不方便說。”寧晚橋在腦子裏斟酌了一會兒,“我想把被燒的學堂擴建。”


    阮穆寧疑惑:“學堂擴建一事,為何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


    “若是單單隻把學堂擴建,自然是可以當著大臣們的麵說。隻是,我想把擴建的一部分,分出來變成女子學堂。”


    “女子學堂?”阮穆寧不解,“女子們會在自家的族學學習,不會到學堂來。被燒的學堂是朝廷辦理,給一些上不起學,又想讀書的人學習科舉的。”


    而隻有男子才能參加科舉考試,是以,女子學來並沒有多大用處。


    寧晚橋道:“女子學堂也是為了讓想學習,但是沒有錢讀書的女孩子上學的。”


    阮穆寧提醒道:“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家,哪有精力學習?他們一睜眼,想的是如何解決今日的口糧,而不是今日要背多少首詩,認多少個字。這些都是在豐衣足食後,才會考慮的事情。”


    “太子所說的,我自然是知道的。”


    寧晚橋道,“女子自然也要認字學習,然而我想辦的學堂,是以實業營生為主。”


    阮穆寧瞬間明白了寧晚橋的意思:“你的本意,是想讓她們獲得自力更生的能力,再認識一些字?”


    寧晚橋點了點頭。


    阮穆寧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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