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麵的一眾下人,心思各異。


    秀茶和芙清,盼著寧晚橋能早日懷孕,生下皇子。


    秒凝則在想,方才聞到太子身上的血腥味,難不成貴妃今日刺殺太子?最後沒有成功?


    皇上送過來的幾個丫鬟裏,時雨是皇上的眼線。


    皇上一直懷疑太子早已經跟寧晚橋認識,特地派她過來監視太子和寧晚橋。


    就在眾人以為太子與太子妃至少也要一個時辰才會叫水,沒想到不過兩刻鍾的時間,太子已經叫抬水進去了。


    小廝們抬了熱水進去,阮穆寧讓她先去洗。


    寧晚橋頂著四斤多重的鳳冠累了一天,也沒有跟阮穆寧客氣,先進去沐浴了。


    待她沐浴完上床,阮穆寧這才進去。


    她聽到阮穆寧踩進水桶的嘩啦啦聲,之後很久都沒有聲音。


    因為太困,她躺下不久便暈暈欲睡。


    撐著眼皮堅持了一會兒,實在是等不來了,不知不覺睡著。


    翌日,天尚未大亮,寧晚橋已經醒了。


    滿屋子點著的喜燭燃了整夜,燭淚凝成了一條長長的燭幹。


    她睡在裏側,餘光看見阮穆寧還閉著眼。


    可能是離得近看他,寧晚橋發現他俊美側顏還帶著少年氣質,英挺的鼻子下一張薄唇,唇色竟然是粉紅色的。


    對了,他們認識的時候,都是十七歲,如今也都不過十九歲。


    儲君的重擔,讓人忽視了阮穆寧的年齡。


    其實她有點不習慣床上多了一個人。


    昨晚上她身體本能保護,沒有越過床的另一半,一直老老實實地睡著。也不知道阮穆寧什麽時候沐浴完上床的。


    她動了動,阮穆寧悠悠睜開眼睛,看向她這邊。


    “我是不是吵到太子了?”寧晚橋歉意地看著他。


    “方才我已經醒來,看你還在睡覺,便閉目養神。”


    原來是怕吵醒她,所以阮穆寧醒了才沒有動。


    阮穆寧掀開被子,先下了床。


    他的睡袍是玄青色的,把他整個人襯得有點冷淡。


    寧晚橋也下了床,早已經守在外麵等著伺候的嬤嬤們,端了水進來。


    今日還要去宮裏給皇帝、太後、翁貴妃以及各宮的娘娘們請安敬茶,晚不得。


    司衣司和司飾司早已經為他們挑選好今日要穿的衣服,以及佩戴的首飾。


    嬤嬤們將兩人梳妝打扮好,便齊齊道:


    “恭賀太子太子妃,願太子太子妃百年好合,福壽萬年……”


    全福嬤嬤這會兒領著一眾下人說好聽的吉祥話,阮穆寧命人將準備好的紅包送到她們的手裏。


    寧晚橋揮退眾人,獨留了秒凝下來。


    秒凝雖然不解,但麵色依舊平靜。


    “太子妃有事吩咐奴婢?”


    寧晚橋讓秀茶把匣子拿上來,在秒凝麵前打開。


    裏麵是顏色豔麗的野生菌。


    寧晚橋道:“這是野生菌,長在野外。這個時候,正是它繁殖最強的季節。”


    秒凝行禮:太子妃要吩咐奴婢做何事?”


    “今日你不用陪我入宮,把這些好看的野生菌,送到左副都禦史府上。”


    “不知太子妃要送給誰?”


    “自然是昨晚上入左都禦史府的新娘。”


    寧晚橋把她下藥一事潤色地說給了秒凝聽,秒凝行禮後,帶著匣子出府了。


    阮穆寧忽然開口:“她會武功,且功夫不低。”


    —


    左副都禦史府。


    折騰一夜,姚淑節悠悠醒來,隻覺得渾身酸軟,散架了似的。


    想到昨晚上的瘋狂,姚淑節麵上又開始發燙。


    沒想到婚事竟如此順利地進行,洞房也比她想象得順利和諧,連寧晚橋給的藥,都沒有用上。


    此刻,她還嬌羞地趴在新郎的身上,聽著他渾厚的心跳聲,睡眠的唿吸聲也粗重…


    平日看著冷淡溫潤的太子,雖然與想象中的不同,可到底,他們成親了。


    她閉著眼,享受這一刻。


    直到頭頂上方傳來渾厚的雄性嗓音:“該起了,母親還在堂屋等著你去敬茶。”


    姚淑節嚇了一跳,趴在對方身上的手腳,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太子身材頎長,四肢怎的會如此粗壯?


    況且她也聽過太子的聲音,那是一種冷靜溫潤的,怎麽會是這樣圓厚粗獷的?


    姚淑節驚嚇地慢慢抬起頭,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座左副都禦史。


    丫鬟和婆子們聞言,紛紛衝進屋子裏。


    看到姚淑節發瘋地瞪著左副都禦史大人,她手顫抖地指著床上的人:“你,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太子呢?昨夜明明是太子,怎麽是你?”


    寧晚怡的貼身丫鬟,也驚愕地看著姚淑節,自家的小姐呢?明明送上喜轎的是自家的小姐啊。


    婆子們聽到姚淑節口無遮攔,連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巴:“夫人慎言,慎言。太子自然是在太子府,怎的會在我們左副都禦史府?”


    姚淑節發瘋地亂踢亂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她明明給寧晚橋下藥了,她明明被送到太子府了,跟她拜堂成親的明明是太子!


    一定是哪裏出差錯了!


    一定是!


    她怎麽會被抬到這裏?


    婆子們幾個怎麽都止不住發瘋的姚淑節,看著左副都禦史,問他怎麽辦?


    左副都禦史性子本就有些暴戾,如今聽到自己新娶的小嬌妻,起來便瘋瘋癲癲的,說什麽太子不太子,胸中不由惱火。


    他下床來,幾步走過去,拽住姚淑節,揮手示意下人們下去。


    姚淑節力氣小,被他桎梏動彈不得。


    看到眼前已經有眼袋的男人,隻能一陣陣幹嘔。


    想到昨夜小嬌妻在自己身下使勁討好承歡,左副都禦史又壓下自己暴戾的性子:“若你不願意嫁,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母親嫁過來。既然已經是本官的女人,最好安分守己。太子不是你肖想的。”


    聽說左副都禦史脾氣上來會打女人,姚淑節咬牙切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恨地道:“我是皇上親封的大皇子側妃,被抬到了這裏來,我要迴大皇子府去。我要換迴來,我要換迴來,我要換迴來。”


    左副都禦史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不是寧晚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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