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舟一步步逼近,寧晚橋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他冷凝著臉。


    秀茶擔憂地道:“小姐,侯爺會不會傷了小姐?”


    “他有什麽資格傷我?”寧晚橋道。


    車夫已經拿出了刀,做好了準備。


    一道黑影飛過來,擋在了馬車前。


    “侯爺已經快要成親了,還騷擾寧小姐,此舉恐怕不妥。”


    衛明渝刀橫亙在段雲舟麵前,阻止他繼續前行。


    段雲舟臉色越來越沉,語氣不善地道:“衛指揮使難道不知道,馬車裏坐的是本官的夫人?”


    衛明渝語氣沉著:“所有人都知道,段大人已經跟前夫人和離了,下個月就會迎娶周家二小姐。”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段雲舟問衛明渝。但卻躍過衛明渝,直視著寧晚橋。


    “這跟侯爺有什麽關係?”


    “自然是寧小姐替弘文書院解決豆腐店的時候。”


    寧晚橋跟衛明渝異口同聲。


    段雲舟看兩個人那麽有默契,心中的火燒到喉嚨口,憤怒衝昏頭腦,指著寧晚橋道:“你生是段家人,死是段家人,若是敢另嫁,想攀上其他男人,別怪我使用強手段把你帶迴家。”


    有毛病吧!寧晚橋忍無可忍,說道:“侯爺那麽有能耐,欺負我一個小女子算什麽男人?太夫人當日用火燒我時,也不見侯爺有這種氣魄,去反抗太夫人。太夫人當日讓侯爺寫和離書時,也不見侯爺有氣魄反抗?如今到我麵前耍威風,是覺得我無權無勢,好欺負了?別說如今,就是以前,我也不屑侯爺這種沒有擔當的男人。若侯爺再來騷擾我,我便到宮門外擊登聞鼓,把侯爺與太夫人的醜事都說出來。即便我被仗責三十大板,也要告侯爺和太夫人一個虐殺之罪。”


    衛明渝沒想到段雲舟跟段老太夫人還這麽對付寧晚橋過,心中一股火也燃起來,劍指向段雲舟。


    “侯爺若是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本官的劍無眼,傷了侯爺。”


    段雲舟又聽見寧晚橋舊事重提,隻覺她真是斤斤計較,又覺得這定是她故意找茬,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守婦德有個借口。


    他直視衛明渝,冷聲道:“二公子這是喜歡上了本官的夫人?不然為何阻攔本官同夫人說話?”


    衛明渝道:“侯爺是朝廷命官,說話如此無禮霸道,當真是看不出來。至於喜歡不喜歡寧小姐,這是本官的事情,與侯爺無關。”


    段雲舟冷笑道:“否認就是真的了。若是二公子要納我的夫人為妾,本官不會答應。若是二公子要娶本官的夫人為妻,本官不答應,還要加一個陳國公夫人以及太夫人也不答應。”


    衛明渝道:“侯爺更應該關心自己的事情。已經是快要成親的人,還對前夫人糾纏不休,不是一個男人所為。”


    段雲舟看向寧晚橋,直接宣布道:“下個月我成親完了,會讓人到寧宅抬你進府,母親已經答應了,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明日我會到安武侯府說一聲,你依舊是我平昌侯府的人。”


    寧晚橋:……


    她手裏要是有一把刀,她非得飛過去。


    這迴她終於體會到了怒極反笑的感覺,嘴角不禁透露出幾分譏笑:“侯爺當真是把大封當自己家了,若是我要嫁,侯爺幾句話就留得住?”


    段雲舟怒道:“你嫁試試,到時候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麵。”


    寧晚橋淡淡地一笑:“那侯爺拭目以待吧。”


    段雲舟瞪著她,見她那雲淡風輕的笑,直覺她說的話是真的,心中定是打了主意再嫁人。


    他直視寧晚橋那沒有一絲怯懦的眼神,怒意越發地旺了,待他把她納進府中,定要好好修理她。


    衛明渝的刀一直橫亙在段雲舟的前麵,沒有一絲的退讓。


    新婚在即,段雲舟不想自己的身體出任何差錯,他警告衛明渝,“若二公子覬覦本官的夫人,本官會到陳國公府,跟太夫人以及陳國公夫人直言不諱,到時候後果自負。”然後甩袖走了。


    巷道裏馬蹄聲漸漸走遠,段雲舟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裏。


    衛明渝把刀插入刀鞘,轉過身看向寧晚橋:“寧小姐莫要把平昌侯的話放在心中。若他糾纏你,告訴我就是,我難道還怕他不成?”


    寧晚橋行了個萬福禮感謝,說道:“多謝二公子相救。”


    看著寧晚橋進寧宅了,衛明渝這才掉頭,迴陳國公府去。


    跟衛明渝出門的侍從,方才目睹了整個過程。


    侍從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意,隻是剛才平昌侯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


    即便大少奶奶答應,太夫人和夫人那一關也不一定能過。


    就算主子堅持到過了太夫人和夫人那一關,到時候平昌侯上府裏一鬧,太夫人和夫人也沒有臉了。


    寧夫人入門後,不免會被婆婆和祖母低看幾分。


    衛明渝到家後,陳國公夫人讓人叫他過去用飯。


    衛明渝換了一身衣裳,這才往中院廳堂去,裏麵已經坐滿了衛家的主子們,就差衛明渝一個人了。


    坐下後,安氏開始同丫鬟們一起布菜,又問起:“明渝今日同朋友出去吃酒了?”


    “跟開陽和安城到酒樓喝了兩杯。”衛明渝端起碗,輕輕喝一口暖湯。


    陳國公夫人道:“你啊,平日忙公事,休沐了又出去喝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親事才有個盼頭。”


    安氏同丫鬟布菜完了,便坐到自己位置上,悄無聲息看了眼衛明渝,瞧他這樣興致缺缺的樣子,定是去見寧晚橋了。


    安氏笑著道:“母親希望明渝找一個什麽樣的兒媳婦?”


    陳國公夫人道:“我能有什麽要求,隻要他喜歡的就行。”


    太夫人亦道:“也快十九了,還不定下婚事來,別的人早就有孩子了。”


    陳國公是知道自己兒子對寧晚橋有幾分喜歡的,便道:“你呀,有合適的跟我們說,不拘是誰,讓你母親上門提親就是。”


    衛明渝思慮許久,用飯到半時,忽然說道:“父親,母親,兒子想分府,自己出去住。”


    大家愣了好一會兒,太夫人先道:“為什麽想分府出去住啊?”


    安氏很快想明白,定是衛明渝為了日後娶寧晚橋入府,為了不受祖母和母親束縛,所以想單獨分府,自己出去住。


    衛明渝道:“日後大哥繼承爵位,孫兒也要分府出去,單獨住。隻是時間的問題。”


    陳國公點頭,認同衛明渝搬出去住:“明渝說得對,過些時日,讓管家去看看,哪個地方適合,給他建個府邸。”


    陳國公夫人卻道:“如今我們都還健在,有什麽分不分府的。若是要分,待母親日後去了,你們兄弟二人,再分府也不遲。”


    衛明耀道:“母親說的是。明渝,你我親兄弟,就是同住在陳國公府,我作為兄長,豈會趕你出去?”


    衛明渝道:“大哥,母親,我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勸。”


    太夫人眼眶紅了,道:“你就是不顧你母親,也要顧著祖母一些。你搬出府去住,祖母要是想見你,哪還有力氣往外麵去?”


    陳國公見母親老淚縱橫,於心不忍,看向衛明渝,勸道:“還是聽你母親的,先在府中住著,日後真要到分府的時候,再分出去住就是。”


    —


    寧晚橋洗完澡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計劃。


    寫寫畫畫後,一個時辰過去了。


    接著又整理自己的醫藥箱,把治腿疾要用的東西都帶上,清理好一切東西後,秀茶剛好過來,說道:“小姐,床已經鋪好了,香也點好了。”


    寧晚橋上床睡了個舒適的覺,翌日坐馬車到了鎮北王府。


    在護院的帶領下,她的馬車來到二門。


    府裏的嬤嬤聽到她來了,連忙領著幾個丫鬟過來迎她,笑嗬嗬地道:“可把寧夫人盼來了,真是讓我們王妃好等。”


    寧晚橋不動聲色地解釋:“這幾日進宮給太後看病了,一出宮,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鎮北王府來,一刻也不敢歇著。”


    聽到寧晚橋不是故意拿喬,而是確實有要事,且太後確實比鎮北王府重要,不先去不行,嬤嬤臉上的笑真誠了幾分:“寧夫人醫術厲害,老奴當真是佩服。”


    寧晚橋跟嬤嬤走過穿堂,看見侍女們忙碌地穿行在道上,帶領著年輕的小姐們往後花園去。


    “今日府中很是熱鬧啊。”寧晚橋道。


    “今日王妃舉辦簪花宴,邀請了很多世家貴女來。”


    寧晚橋點頭,明白了,這是王妃給自己選兒媳婦呢。


    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會無數次,大概明白了這些宴會背後,都有著這種替自己兒子選妻的意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高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塵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塵灰並收藏高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