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道:“寧氏走了,侯府也沒有個當家主母。”


    段雲舟道:“依娘的意思是?”


    曾氏道:“娘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知道你想找自己喜歡的人成親。”


    段雲舟道:“兒子喜歡的固然重要,不過還是娘覺得合適的最重要。”


    曾氏道:“原先娘是想把舒悅抬起來,但是知道你不喜歡她。”


    段雲舟臉色緩和了一些,母親到底還是顧著他的感受的。


    下一句曾氏卻道:“萬寧侯府的二小姐,你覺著怎麽樣?”


    段雲舟道:“母親想讓她嫁給兒子?”


    曾氏道:“她家世品貌跟你極是相配。若是娶她進門,對你的仕途百利無一害。”


    段雲舟道:“兒子並不喜歡她。”


    曾氏道:“娘知道。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當初你也不喜歡寧氏,後來不是也對她上心了?”


    段雲舟還想著等曾氏氣消了再接寧晚橋迴府,把主母位置留給寧晚橋,怎麽會娶別人?


    “母親,寧氏氣性是大了些,過段時間她冷靜了,定會心裏知錯的,到時候她低頭認錯了,兒子想接她迴來,以後再好好約束她。何況,寧氏也不全沒有作用。她跟夫人們交好,同僚們對兒子也不一樣了。若是夫人們知道寧氏跟兒子和離,指不定怎麽跟兒子的同僚們吹枕邊風。兒子還是覺得寧氏最好。”


    正說著,管事來報:“老夫人,侯爺,陳國公府的大少奶奶,遞帖子來了。”


    聽到是來找寧晚橋的,曾氏的臉色變了。


    如今平昌侯府沒有主母,也不可能讓姨娘們出去接待,這是變相地侮辱夫人們。


    曾氏也知道不能讓小妾去接待夫人們,所以才想著早點張羅,讓段雲舟快點娶妻。


    這幾日她左思右想,隻要把萬寧侯府的二小姐娶過來,那什麽都不用她操心了。


    寧晚橋已經被她趕走,曾氏心境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暴躁。


    她語重心長地道:“寧氏是個妒婦,不是個當主母的料。三天兩頭生病受傷,也不像是個有福氣的。早晚會給我們侯府惹來麻煩。你若是實在放不下她,把她當個外室養。平日想她了,便去找她。若是有孩子了,抱到平昌侯府來,娘養著。至於平昌侯府的主母,娘看周二小姐識大體,又是名門閨秀,做正妻正好合適。”


    “母親,這絕對不行!”段雲舟到底還是不願意娶周錦畫的。


    當初納曾舒悅,寧晚橋已經生氣了,若是娶周錦畫,他們絕無可能。”


    曾氏退一步道:“若是你放不下,等你娶了周二小姐進門,娘允許你納寧氏入府。”


    隻要寧晚橋做了妾,不用她出手,新的主母和府中的姨娘們,自然會出手對付她。


    段雲舟大喜,娘到底還是顧慮他的感受的。


    若是把寧晚橋納成貴妾,其實跟主母也沒有多大差別的。到時候他會給她無盡的寵愛,府裏的人也不敢欺負她。


    而安氏派出去的丫鬟,很快迴府稟報,平昌侯跟夫人已經和離了。


    安氏以為聽錯,又問:“你說什麽?”


    丫鬟道:“迴大少奶奶,平昌侯跟夫人已經和離了。”


    “這事當真?”正好散值迴府的衛明渝走進來。


    安氏看到衛明渝臉色似乎有些高興,有些說不出的怪。


    丫鬟道:“迴二少爺,是真的。平昌侯府的下人親口說的。昨日兩家族人商議過後,說是平昌侯與夫人沒有感情了,自願和離。平昌侯還寫了放妻書。”


    安氏打量著衛明渝,道:“明渝似乎有些高興?”難不成是討厭平昌侯,如今看平昌侯婚事不順,心中暗喜?


    衛明渝道:“我看平昌侯跟寧小姐成親不到一年,便納了四房妾室。且平昌侯對寧小姐也不好,寧小姐自己又有本事,如今和離了,換個人品端正的嫁,豈不是更好?”


    安氏想想,確實是這麽迴事,果然明渝是討厭平昌侯。


    安氏道:“隻是,也不知道寧小姐喜歡什麽樣的郎君,明日…”


    安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衛明渝已經走了。


    丫鬟道:“二少爺今日有點奇怪。”


    安氏道:“是很奇怪。往日他從不在午時迴府,今日迴了一趟,什麽也不說,又出去了。”


    —


    今日是寧晚橋替阮穆屹複診的日子。


    阮穆寧卯時不到便起來處理公務,這會兒已是巳時三刻。


    太醫給他把脈,確認他身體跟往日一樣,又看著他喝下藥,才迴太醫院。


    坐上馬車,阮穆寧才覺得現在的時間,開始屬於自己。


    錦標立即說了寧晚橋和離的整個過程,又說了寧晚橋誆騙陳媽媽兒子到巷子裏住的用意。


    “平昌侯夫人說,堡壘往往從內部攻破。最不可能背叛的人,用起來,敵人才不會發覺。”


    阮穆寧嘴角微微揚起:“她倒是聰慧。”


    —


    寧晚橋昨夜泡澡之後,便早早睡下了,一覺睡到天明。


    吃了早飯後,她坐在院子裏看了會書,待凡霜提醒她應該去隔壁替阮穆屹複診了,她才換了衣裳出門。


    現在沒有了已婚的身份,她也不用那麽小心謹慎,怕被人抓住。


    她從角門進去時,是阮穆寧幫她開的門。


    看到阮穆寧的眼眶下,有著淡淡的陰影,臉上也露出疲倦之色,寧晚橋問道:“阮公子昨夜睡得太晚了?”


    阮穆寧道:“這兩日家中有事,幫父親處理些事情,沒有怎麽睡覺。”


    寧晚橋秉著禮貌,社交性地關心道:“阮公子請保重身體。”


    阮穆寧見她比往日放鬆,且打扮得更素雅了:“寧小姐昨日和離,可有傷著?”


    他們穿過遊廊,凡霜和錦標跟在後麵。


    寧晚橋道:“昨日多謝公子請了大理寺少卿過來相救,我無以迴報,若是日後公子有需要我的醫術,我定會傾力幫助。”


    阮穆寧察覺到,寧晚橋的話語,比往日生疏幾分。


    像是刻意要跟他保持距離。


    他有些摸不透這是為什麽?


    但也不好直接問。


    難道是懷疑他的身份了?


    阮穆寧道:“寧小姐不用謝我。我家中不過是個富商,往上幾代也屬於皇親國戚,所以有點門道。權勢沒有,銀子倒是有一些的。”


    寧晚橋驚訝,竟然不是當朝王爺的孩子嗎?


    身後的錦標:???


    太子越來越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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