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橋跟秀茶她們不但吃了飯,還喝了一些酒。


    是以,她又跟她們擊鼓傳花。


    譚氏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坐在一旁看她們玩。


    寧司遠年紀還小,也不能喝酒,所以在一旁幫她們倒酒。


    正玩到開心處,看門的家丁來報,說平昌侯府的人來了。


    寧晚橋出去,見是府中的李管事。


    “太太,聖旨,封贈誥命的聖旨到了。就在咱們侯府門口。”


    譚氏以為聽錯,便道:“管事說什麽?”


    李管事道:“姨娘,是太太封誥的聖旨到了,要太太迴去接旨。”


    譚氏道:“管事說的可是真的?”


    李管事道:“是真的。千真萬確,如今宣旨的太監就在我們侯府門口。太太快迴去接旨吧。”


    譚氏道:“會不會是太監宣錯旨了?”


    李管事道:“姨娘慎言。公公們可是皇上貼身的內侍,辦事靠譜,怎麽會傳錯旨?”


    “對對對,我是高興過頭了。隻怕這是虛驚一場。”


    譚氏隻覺得天旋地轉,腳底離了地麵,眼前的事物模糊起來。


    女兒,女兒年紀輕輕,已經封了誥命。


    比她要好啊,比她要好啊。


    其他下人,聽了後,今日的快樂也是達到了頂峰。


    他們家小姐,也是個二品夫人了。


    以後誰還敢對小姐不尊,便是對皇上不尊。


    寧晚橋沒想到這個誥命這麽快來。


    她讓秀茶給李管事塞了些銀子,謝謝李管事過來報信。


    李管事笑嘻嘻地收下。


    想到方才來時,看到宅子大興土木,連私人巷都並入宅子,成了宅子一部分。


    可見侯爺多寵愛太太。竟然動用工部的關係,把巷子劃給了太太。


    這時何等的寵愛?


    寧晚橋匆忙收拾一番,讓大家繼續玩,她先迴去接旨。


    馬車很快就到了平昌侯府。


    正門外早就有人在等著,遠遠的見到寧晚橋的馬車,趕緊到府裏通報去。


    寧晚橋下了馬車,已經有不少人在門前等著她。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氣,對寧晚橋比往常熱情恭敬了許多。


    此時段雲舟也從衙署迴來,翻身下馬。


    曾氏的貼身嬤嬤立即笑著上前,行了禮,說道:“侯爺,太太,老太太、二老爺、三老爺,正在前廳陪著司禮監的公公們說話呢。”


    段雲舟早上去了兵營,午時才剛迴到衙署。


    還沒捂熱椅子,府裏管事便到衙署說,宮裏來聖旨了。


    他以為是自己的聖旨,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是寧晚橋的。


    不敢耽擱,一行人立即去了正院的前廳。


    人到齊了後,太監笑眯眯地說道:“好了,也該宣讀聖旨了。”


    院子裏擺好了香案,有品級的都換上了官服和品級大妝;沒品級的,穿戴也十分莊重。


    曾氏作為二品誥命太夫人,自然是平昌侯府裏太太中,品級最高的。


    餘下的,還有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品安人,這些是其他房的夫人了。


    大家恭敬地跪在院子裏。


    公公麵南而立,緩緩展開書寫著聖旨的玉軸,高聲宣讀聖旨。


    寧晚橋跪在最前,等聖旨念完,她還沒迴過神來,又跟大家一同三唿萬歲,謝了聖恩。


    寧晚橋上前接旨,道:“多謝公公。”


    公公嗬嗬笑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裴國公府老太太一直誇讚,平昌侯夫人秀外慧中、果敢堅毅、醫術了得。


    如今見了真人,長得倒是姿態端方,隻是不知道醫術是不是了得?


    曾氏讓嬤嬤塞了些銀子給公公們。


    公公們也不推拒,拿了錢便走了。


    眾人紛紛上前跟寧晚橋道喜,曾氏臉上的表情卻淡淡的。


    段雲舟覺得女子應該以男人為天,若是女子能靠自己出彩,也自然讓人欣賞。


    但見寧晚橋今時不同往日。


    以前端莊大方、溫柔賢惠,卻總少了些真實感。


    如今她有自己的脾氣,醫術也了得,多了許多真性情,如珠寶般熠熠生輝。


    段雲舟道:“既然得了封誥,府裏應該慶祝一番才是。”


    曾氏便道:“舟兒你身居高位,應當謹言慎行。寧氏得了封誥是好事,卻不宜過於高調,大操大辦。我看,今晚上你陪她用個晚飯,也當是慶祝了。”


    寧晚橋:我真是謝謝你!


    她心底腹誹,麵上的笑容卻十分真切:“婆婆說的是。我喜歡安靜,就不用擺宴席了。給各房加幾個菜,權當慶祝了。至於侯爺陪我吃飯的事,也不用了。曹姨娘有了身孕,侯爺應當多陪陪她。”


    段雲舟的那些妾室,是沒有資格到前院正廳這裏的,除非接旨的是她們。


    是以,姨娘們都在她們的院中。


    段雲舟見母親這樣刁難寧晚橋,也不好當麵指責母親,便道:“母親說的是。晚飯我去你院裏陪你用罷。”


    —


    錦繡堂。


    曾舒悅聽到丫鬟說公公們已經迴宮了,便道:“母親,如今太太有誥命在身上,侯爺還怎麽休了她?”


    李氏道:“你隻要管好自己,保證自己能順利生下兒子就行。別的一概不用管。”


    曾舒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如今曹姨娘也有孕了。女兒是不是也跟姑姑說一聲?”


    李氏道:“方才娘跟你姑姑聊了幾句。你姑姑說碰到了道士,要請道士到府裏來做法。”


    曾舒悅道:“這是為何?”


    李氏道:“還能是為何?不過是想趕寧氏走罷了。”


    曾舒悅喜道:“是誰要趕她走?”


    李氏眯起眼睛:“還能是誰?道士碰到你姑姑,說府中有喜事。當天哪個院裏傳出喜事來了?”


    曾舒悅道:“是曹姨娘嗎?”


    李氏道:“這種雕蟲小技,隻有你婆婆能上當。不過也是因為她厭惡寧氏,被恨意蒙蔽雙眼。想你父親年輕的時候,處處留情,一兩個月便帶一個女人迴來。能在我們府裏活下來的妾室,一是那些低調不惹事的。二是那些極度聰明的。”


    曾舒悅道:“母親,女兒記得。女兒嫁過來時,你便讓我低調行事,不管心裏怎麽想,都要忍住。待你來了,再跟你商量。”


    女兒牢牢記住自己的話,李氏十分欣慰。


    “咱們曾家,曾經也是高門大戶,不比別人差。你若當了主母,舒婷再高嫁,你們其他的兄弟姐妹,往後也會各個發達。”


    曾舒悅有些擔心:“隻是,女兒腹中的胎兒,越往後,會越大。藏都藏不住。”


    李氏安慰道:“再等等,等曹姨娘把寧氏趕出府,她被揭穿,你便坐收漁翁之利。到那時候,你肚子裏的孩子,便是嫡長子。日後要襲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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