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聽了,更氣了,好你個寧氏,又是你,喚了嬤嬤去叫寧晚橋過來。


    寧晚橋還在睡覺,打著哈欠看著過來叫她的嬤嬤,含糊不清地道:“我知道了,嬤嬤迴去跟老太太說一聲,我用過早飯就過去。”


    嬤嬤見寧晚橋磨磨蹭蹭,想催促她快些,又想到如今她破罐破摔,誰讓她不滿意,她便要迴上兩句。


    嬤嬤作為老太太貼身侍候的奴婢,在府中的權利,也算半個主子。


    寧晚橋不受寵的時候,見了她也要給幾分麵子,對她和顏悅色,生怕她在老太太麵前說是非,受苦受罰。


    嬤嬤心裏一番計較後,不敢對寧晚橋正麵說教,便陰沉著臉迴榮觀堂了。


    打起簾子進去,侯爺和小曾氏兩個人坐在老太太左右,其他姨娘也都來了,各自坐著。


    老太太沒看到寧晚橋,語氣便不好了:“太太呢?”


    嬤嬤添油加醋迴道:“太太才剛起來,說讓我們等著,她用了早飯會過來的。”


    曾氏聽了,又是一肚子的氣?


    誰家媳婦睡到日上三竿?


    竟然還慢悠悠地吃起早飯,讓婆婆等的道理?


    曹姨娘用手帕壓了壓嘴角,巴不得寧晚橋做得更過分些,把老太太氣病了,侯爺好休了她。


    曾舒悅知道段雲舟去曹姨娘那兒了,氣了一夜,寅時才睡下。


    才剛進入深睡,不過一個時辰,又被丫鬟叫醒,讓過來請安。


    這會兒她終於看見曹姨娘了,沒想到是個狐狸精,難怪侯爺會去她院中,更氣了。


    段雲舟聽了嬤嬤的話,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說道:“寧氏剛生完一場大病,雙腿不能行走,多休息休息也無妨。若是不吃飽來,也不利於養病。”


    曾氏想著兒子怎麽也應該說寧晚橋兩句,卻沒想到兒子不但不說,甚至幫她說起話來。


    曾氏忍讓多次,到底是忍無可忍,便道:“若是平時,她不來跟我請安就罷了。昨日舒悅進府,今日要過來敬茶,她作為當家主母,竟然睡到這個時辰才起,這像什麽樣子?”


    段雲舟道:“母親說的是。”便又看向曾舒悅,見她身體疲倦,便問道,“表妹可是認床?”


    曾舒悅又不能說實話,況且侯爺這樣的人,都能為太太開罪,怎麽能不知道她為何身體疲倦?不過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罷了。


    心底雖不滿,曾舒悅便還是順著他的話道:“睡上幾日就熟悉了。”


    曾氏見兒子敷衍她,並不打算追究寧晚橋,又把話題轉移到外甥女身上,也不好再繼續揪著寧晚橋不放,省得跟兒子生出間隙。


    曾氏說道:“她昨日剛進府,到底是會想家的。今日你沐休在府中,就好好陪一陪舒悅。”


    段雲舟道:“是,母親。”


    曾氏看了眼何姨娘,何姨娘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知道曾氏定是要讓她把掌管中饋的事交給小曾氏了。


    何姨娘在平昌侯府中,本就沒有存在感。若是再把府中的管事權交出去,隻怕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她倒是想過許多辦法,讓自己早點懷上孩子,奈何侯爺一個月才來她這裏一次。


    有時候來了,也不做什麽,隻摟著她睡覺。


    她是女子,侯爺不給她,她也不好主動說要。


    所有人都知道,小曾氏進來了,曾氏會先讓小曾氏管理中饋,再尋個緣由,休了太太,把小曾氏抬為正妻。


    果然,曾氏一開口便道:“何姨娘,這些日子,你管理中饋辛苦了。如今舒悅進府,她年輕,應該讓她多學習,為府中做點事。也好讓你們享享福。”


    這一通話說下來,大家便隻能笑著附和。


    即便曾氏不說場麵話,大家也不敢違背曾氏的意思。


    何姨娘是丫鬟抬上來的侍妾,章姨娘是買來的侍妾,不管怎麽樣,都是奴婢。


    若是惹曾氏不高興,便有被曾氏發賣的可能。


    曹姨娘雖為貴妾,有娘家做後盾,但曾氏一貫我行我素,隻管自己高興,不管別人如何想,曹姨娘也不會說任何一句惹曾氏不開心的話。


    至於段雲舟,誰管理中饋都是管理,隻要管理得好,他不會有任何意見。


    曾氏便讓嬤嬤去把府中的管事和丫鬟們,都聚到前院去,到時候當著下人的麵,何姨娘親自把管事權利交給小曾氏。


    曾舒悅昨晚獨守空房一夜,今天拿到府中管事權,到底是有一件稱心如意的事了,眉目終於舒展開來。


    “太太來了。”丫鬟打起簾子,對著裏麵的主子們說道。


    寧晚橋一進來,便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姨娘們見她進來,紛紛站起來,等著她行禮了再坐。


    曾舒悅不習慣侯府這樣的規矩,平日在家裏,那些妾室見了母親,也不需要她們站起來。


    她一定要盡快把寧晚橋趕走,免得要受這種氣。


    寧晚橋跟曾氏和段雲舟行了禮,說道:“婆婆,侯爺,請見諒我來遲了。因為病還沒有好全,我喝了藥才來的。”


    曾氏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還是讓兒子先開口。


    段雲舟看了她蓋著毯子的雙腿,道:“現在還不能下地走路?”


    寧晚橋道:“能扶著東西走一兩步,但還是有些痛。”


    段雲舟道:“明日我到宮裏,求皇上拿瓶上等的藥膏迴來。你這樣子,也不方便生活。”


    段雲舟為了她要進宮求藥?寧晚橋以為太陽從東邊出來。


    仔細看了段雲舟一眼,見他滿麵桃花,想來是昨晚洞房高興了,心情好,所以幫她去求藥膏。


    寧晚橋道:“謝謝侯爺。”


    曹姨娘適時說了句:“侯爺真是疼太太,昨夜送完賓客,特地先去太太院中探望太太的身體。”


    曹姨娘便是想要讓大家把注意力放到寧晚橋身上,激起姨娘們的嫉妒心,激起曾氏的厭惡。


    她的話很有效果。


    曾氏聽兒子不但不教訓寧晚橋來遲,竟然還要去宮裏求皇上賜藥給寧晚橋,又聽到兒子洞房也去找寧晚橋,隻怕是過不久後,自己的兒子會徹底站在寧晚橋那一邊。


    曾氏語重心長地道:“這種小事,沒必要驚動到皇上。後宮的嬪妃們有個大病小病的,也不敢驚動皇上,你若是為了寧氏去求皇上,別人如何看我們平昌侯府?遞個帖子到宮裏,請禦醫過來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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