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橋買了許多吃食放到車上,打算帶去安武侯府給譚氏和寧司遠。


    按照慣例,她先去了瓊華園。


    康氏看見她比以前更光彩耀人,知道她這是被眾星捧月養出來的。


    如今得了榮老太太欽點去參加裴國公府的梅花宴,又得了平昌侯的寵愛,隻怕以後寧晚橋會越過越風光。


    康氏心裏有杆秤,以前寧晚橋沒有利用價值,她自然不會把寧晚橋放在眼裏。


    如今寧晚橋攀上權貴,可以說上一兩句話,她自然願意同寧晚橋好好說話。


    再過幾日便是榮家舉辦的賞梅宴會了,寧晚橋再不來跟她商討,她也要讓人去平昌侯府叫寧晚橋迴來。


    “聽說這次你在太夫山,得了裴國公府太夫人的賞識,還讓你帶著姐妹們一起去參加裴國公府的宴會。”


    “是,女兒當日跟其他幾位夫人在花園中閑聊。正好遇到裴國公府的太夫人暈厥,女兒正好從外祖父那邊學了點醫術,人命關天, 女兒自告奮勇,救醒了裴國公府老夫人。”


    康氏說道:“日後你不可這麽魯莽。救好了是好事,救不好的話,安武侯府跟著你受罪。”


    寧晚橋猛烈咳嗽起來,臉色通紅,似乎要把肺咳出來。


    好一會兒,寧晚橋才停住咳嗽,虛弱無力地道:“請母親見諒,女兒前日感染風寒,今早上才退熱。”


    康氏忙道:“你這個樣子,還能帶安武侯府的姐妹們去參加宴會嗎?”


    寧晚橋用手帕掩住嘴角:“咳咳咳……母親,女兒怕是去不成了,那日去的都是公主王爺,隻怕會把病氣過給他們。”


    康氏本還想著為女兒們謀一份好婚事,聽寧晚橋這般說,便拉下臉,數落道:“你也是,明知道有那麽重要的宴會,不好好照顧自己。”


    寧晚橋道:“不是女兒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是前兩日,侯爺訓斥女兒沒有婦德,罰女兒在院裏站了好幾個時辰。”


    康氏心裏暗罵寧晚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榮家的宴會抓不住,連男人的心也抓不住。


    知道寧晚橋沒有什麽利用價值,康氏剛才還算和顏悅色的語氣,瞬間便像外麵的霜雪一樣冷。


    “女人嫁人後,要以男人為天,伺候婆婆和夫君是天經地義的事。”


    寧晚橋剛要開口,忙又用手帕掩住嘴:“咳咳咳,母親說的是……”


    康氏怕寧晚橋把病氣過給她,便道:“好了,你在我這兒待得也夠久了,去譚姨娘那邊吧。”


    寧晚橋起身,行了禮,這才告退。


    她一路跟秀茶走到後院這邊,才停住咳嗽聲。


    秀茶心疼地道:“小姐,你這樣咳,沒病也要咳出病來了。”


    寧晚橋道:“放心吧,我心裏自有分寸。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秀茶也不多問,知道自家小姐是個主意多的人,隻要按照小姐說的去做便是。


    來到清風園,鄭媽媽和鍾媽媽早早等候在門口,幾日不見小姐,小姐越發明媚耀眼了。


    鄭媽媽接過吃食,寧晚橋沒聽見譚氏的咳嗽聲,便知道這段時日,譚氏身體調理好了很多。


    鍾媽媽道:“遠哥兒,小姐迴來了。”


    寧司遠從西側間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小廝,一段時間不見,寧司遠雖然還是很瘦弱,但臉上的肉也多了起來,氣色也紅潤了很多。


    “姐姐…”寧司遠七歲,還有著小朋友的害羞。雖然隻喊了一聲姐姐,但眼裏的思念快要溢出來了。


    寧晚橋揉了揉他的腦袋:“最近一餐能吃幾碗飯?”


    寧司遠羞赧地道:“以前可以吃半碗,現在可以吃一碗半。”


    寧晚橋道:“不錯,明年這個時候,肯定會長到姐姐的肩膀那麽高。”


    姐弟兩個走去譚氏的廂房。


    譚氏早早就聽見鄭媽媽的說話聲了,方才她正在午睡,剛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正要走出去,便聽見姐弟兩個已經進了屋子。


    “姨娘,最近身體可好?”寧晚橋還沒有看見她,便先問道。


    譚氏從內間走出來,看到女兒嬌豔儀態萬方,忍不住熱淚盈眶:“我很好,你讓秀茶送過來的幾個下人,也是個老實懂事的,用著很貼心。”


    寧晚橋道:“那就好。隻要姨娘跟弟弟的身體好起來,我才會過得更開心。”


    譚氏左右摸著寧晚橋的行頭,這一身裝扮,倒真的有侯夫人的氣度了。


    “這次去太夫山,有沒有見到皇後?”


    譚氏拉著寧晚橋坐到羅漢床上,鄭媽媽端了茶上來。


    寧晚橋捧著喝了兩口熱茶,才道:“皇後身份貴重,女兒又沒有品級,哪裏能見到皇後。不過女兒見到裴國公府的老太太了。”


    那可是太後嫡親的嫂子,皇後的親生母親啊!將來裴國公府裏的那些小姐,也都要嫁入皇家啊。


    譚氏激動地道:“有沒有跟老太太說上話?”


    寧晚橋點頭:“不但說上話了,老夫人還讓我帶著安武侯府的姐妹們去賞梅花。”


    譚氏握住寧晚橋的手:“得了這個機會,你母親剛才對你的態度,是不是轉變了許多?”


    寧晚橋道:“姨娘說的沒錯。不過我生病了,去不了,所以她對我又冷淡了下來。”


    譚氏的心情有些低落:“如果你能好好利用這次機會,說不定你母親會疼你一些。有了娘家做後盾,平昌侯府那幫人,也不會處處壓你一頭。”


    寧晚橋道:“姨娘,我的事自有安排。裴國公府的賞梅花宴我當然會去。隻是我想問姨娘一件事情。”


    “橋姐兒問就是了。”


    “如果我讓姨娘離開安武侯府,姨娘可願意?”


    譚氏怔住:“離開?橋姐兒是什麽意思?”


    “姨娘,安武侯府不是個生活的好地方。我想讓姨娘和遠哥兒離開安武侯府,以後咱們自己過日子。”


    寧司遠聞言,當下便同意:“我聽姐姐的。我不想在這裏生活。”


    譚氏摸了摸女兒紅潤的臉,可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女兒。


    她明白自己的一雙兒女深受安武侯府的壓迫,隻是離開侯府,他們肯定過得不如現在好。


    “姨娘理解你們的心情。雖說姨娘不受你們父親寵愛,隻是到底有個安武侯府的名稱罩著,你們在外麵也有幾分麵子。”


    寧晚橋知道譚氏不是那麽容易說通,隻得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她聽。


    “姨娘不必為了我和遠哥兒著想委屈自己。我在平昌侯府也不好過。侯爺短短一年時間,便納了兩位貴妾。隻怕我不久後,就會收到平昌侯的休書。”


    “今日過來,我就是想跟姨娘和弟弟說說我的計劃。”


    “隻要姨娘答應離開侯府,我便讓人在京城買一處房子。日後侯爺要是休了我,我就跟姨娘和遠哥兒住一起。咱們一家人平平靜靜地生活。”


    譚氏聽到平昌侯又要納妾,忍不住哭起來,感歎女兒命苦。


    若是女兒被休,到時候就算她不同意離開侯府,康氏也會變著法子趕她出去。


    寧司遠垂眸,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姐姐和娘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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