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徐庶別過劉備,感念其留戀之情,怕孔明不肯出山輔之,遂調轉馬頭,直奔臥龍岡下,著隨從與狗頭於岡下等候,自己徑往山上草廬而去。


    到得草廬,徐庶見諸葛亮滿臉春風得意之狀,遂問緣由,方得知其即日便要大婚,一番恭賀自是不必提。


    “元直,你我同門師兄弟,有什麽話不妨直言。”


    徐庶一聲歎息,無奈道:“庶一心欲助劉豫州,在新野一試小才,不料被曹操查知身份,將家中老母騙去許都囚禁,命在旦夕,馳書來召。”


    “庶無法,隻得舍皇叔而赴許都,臨行前,我將孔明你舉薦於劉皇叔,不出意外,皇叔近日便要前來奉請,還望孔明莫要推阻,一展平生之大才輔之。”


    諸葛亮聞言麵色微沉,起身道:“亮本乃閑雲野鶴之身,且即日便要大婚,暫無出山之意,你自己因孝行而廢忠義,此時又擅作主張,君以我為享祭之犧牲乎?”


    說完拂袖進了內屋,徐庶聞言羞慚難當,也無顏再多說,徑自出了茅廬,速至岡下,招唿從人上馬啟程,趕赴許都見母。


    ……


    卻說趙雲在徐庶離開後,與關張一起護衛劉備還城,想起狗頭的異常神色,心下狐疑不已。


    劉備迴城後,命趙雲鎮守新野,自己則是與關張去備下厚禮,準備趕赴襄陽隆中請諸葛亮出山相助。


    趙雲領命,退下之後卻是愈想愈疑,覺得其中必有別因,惟恐徐庶在路上有何不測,故而也不迴營,隻向孫乾打了聲招唿,單人獨騎急急出城,竟暗地追蹤徐庶而來。


    原本徐庶與狗頭並另一從人先行半日,趙雲當追之不上的,但徐庶因轉道去了趟隆中,耽擱了一些時間。


    他們從隆中出來,迴到赴許都大道上時,天上烏雲四合,忽然大雨傾盆,徐庶無法,隻得覓地避雨,追在他身後的趙雲自然也是一樣。


    一場大雨過後,官道之上水潦縱橫,泥深沒踝,但徐庶見母心切,不顧道路難行,天色稍晴,便上馬趕路。


    而送信人狗頭,原是個鄉下農夫,向未騎慣馬匹,又遇大雨新晴,泥濘路滑,他跟在徐庶馬後追趕,行至一處,路有大石,徐庶騎術精湛,控馬越過。


    而狗頭慌張駕馭,不得其法,胯下馬匹前蹄一抬,人立而起,前足方落,後股猛然朝上一掀,登時將這狗頭從馬上摔了下來,跌在石上,兩隻狗腿,頓時骨斷筋折,受傷甚重。


    徐庶在前聞聲,勒住馬匹,下馬探視,見他受傷頗重,又急於見母,顧他不得,忙令從人就近尋一人家,留下一些銀錢作為養傷費用,令其在此安心將息,供傷愈再行起程趕迴許都。


    逍遙穀。


    肖鵬從玄光鏡中看到這一幕,目光閃動,口中喃喃自語,“三國中可沒有這一出啊!如此看來,這個世界的三國曆史,當要改變了,卻不知這個世界有了至尊寶他們的亂入,又會走向何方。”


    “嗬嗬,越來越有趣了啊!未知才有意思,若什麽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麽意思了,如來不是說萬般皆有定數嗎?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都有定數,若最終三國歸晉,便算我輸。”


    “三國原著中怎麽寫的來著?好像是徐庶趕到許都,見到老母,方知自己上了曹操的惡當,老母大罵他一頓後,還自盡身亡,最終才能不比諸葛亮弱多少的徐庶落得個不忠不孝之名。”


    “後來他果然一生未給曹操設一計,出一謀,還形成了‘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的歇後語。”


    “嗯,這次由於趙雲‘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看出了端倪,心下生疑而追將上去,勢必遇到那被摔斷腿的‘館下走卒’狗頭。”


    “以趙雲的手段,隻消略一盤問,便可查知真相,那麽他一定會追上徐庶,陳說此事,三國曆史,當由此改變。”


    “仲舒啊仲舒,你可不要讓師父失望,給師父創造個新三國史來看看,到時候恐怕功德也少不了,嗬嗬,不過曆史從來不是由一個人所創造,徒兒們,都給為師加油吧!”


    ……


    且不提肖鵬在那莫名其妙的自嗨,卻說趙雲飛騎追趕徐庶,追出去一百二十多裏,仍不見徐庶蹤影,見路旁田間有農人勞作,遂下馬打探。


    “敢問長者,此地何名?可是赴許都大道?”趙雲向一鋤地老者問道。


    見趙雲頂盔摜甲,且和聲相詢,不敢怠慢,恭聲應道:“此處地名長秋鎮,正是許都大道。”


    趙雲點點頭,複又問道:“前有三騎,何時過去,長者可曾見著?”


    老者搖頭道:“不曾。”


    老者身旁有個年輕人忽然道:“當時家父不在此間,是以不知,我倒是見著了三匹馬,隻是馬有三匹,過去的人卻隻有兩個,不知是不是將軍要找之人。”


    趙雲聞言精神一振,細加盤問,那年輕人一五一十的道:“本來人有三個,有一人因路上墜馬受傷,留在我們村中養傷,另二人已自去了。”


    趙雲心中有數,伸手入懷,掏出些許五銖錢,請那年輕人帶自己前去探視,年輕人得了好處,欣然引路前往。


    趙雲到了一村民家中,見到那人,正是那送信人狗頭,眼中精芒一閃,又請村人將狗頭抬到自己的戰馬旁,橫放於馬背之上,當下帶著狗頭一路奔迴新野。


    那狗頭在趙雲麵前毫無反抗之力,雖然一路上被顛得頭昏腦脹,胸悶欲吐,卻不敢有任何怨言,隻心下惴惴。


    迴到新野時,劉備三兄弟準備妥當,卻還未出發,見趙雲出去一趟,又將這送信之人帶了迴來,不明所以,趙雲這才將自己先前所疑向劉備細細分說。


    劉備聽完趙雲之言,臉上驚疑不定,看向趴伏在地的狗頭。


    趙雲突然轉頭,對被他丟在地上的狗頭怒喝道:“爾奉何人所差,敢來新野行事?快快如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定教你身首異處。”


    那狗頭匍匐堂下,正自心中忐忑,聽到趙雲這突如其來的一喝,嚇得魄膽皆飛,大唿冤枉,“將軍饒命,小人不敢有詐,小人冤枉啊!”


    趙雲冷笑道:“送別徐軍師時,所有人皆涕淚橫流,唯獨你在旁喜形於色,這是為何?還敢言無詐?”


    “若你將許都來此實情據實相報,看在軍師份上,尚可饒你一命,且予你治傷,再敢隱瞞絲毫,立將你活剮當場。”


    “哇呀呀,你這狗賊,還不如實招來?信不信俺老張先剁你一條手臂下酒吃?”見那狗頭目光閃爍,半晌不語,張飛從一旁牆上拔出一口鋼刀,兩步跨到狗頭身側,怒目圓睜,高舉鋼刀,作勢欲砍,氣勢駭人。


    那狗頭頓時崩潰,雙手抱頭大唿,“將軍饒命,小人之來,乃程公之命也。”


    說完便將程昱之計的前後情事,詳細供明,且咬牙切齒,似深恨程昱,又因創傷大作,唿痛不已。


    聽完狗頭的話,場中眾人臉色大變,劉備懊惱驚唿道:“軍師危矣,如此可怎生是好?”


    趙雲忙安慰道:“主公且莫急,軍師行不多時,二將軍赤兔馬迅疾,可日行千裏,隻需沿途追趕,定能攔下軍師。”


    說到這趙雲略一沉吟,突然眼前一亮,對劉備道:“主公,雲有一計,或可救出徐老夫人,令軍師可安心為主公效力。”


    劉備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這位愛將不僅武藝超群,且素有智計,隻是之前有軍師在此,掩蓋了趙雲的光芒,畢竟術業有專攻,趙雲不是純粹的謀士,可徐庶不在的情況下,趙雲的智謀就相當重要了。


    孫乾簡雍乃是內政型人才,對於謀略並不擅長,是以劉備忙問道:“計將安出?”


    趙雲令左右先將狗頭架出去,請大夫醫治,這是之前答應過他的,人無信不立,但吩咐左右軍士,治好其傷之後,便將之押入大牢,令其蹲大獄。


    畢竟這家夥為利謀害軍師,實則罪不可恕,斬他十迴都不多,但他畢竟是軍師同族,也不好先將事情做絕,故而這家夥就蹲一輩子大牢吧!


    狗頭被押出去後,趙雲才對關羽問道:“二將軍,當日我等破八門金鎖陣,戰敗曹軍,所得曹仁李典營中令箭,及軍士衣甲可還在?”


    關羽兩眼微眯,撫須點頭道:“自然還在。”


    他也不是隻通武藝的莽漢,趙雲剛說了個開頭,他便大概猜到了趙雲之計,隻是不知細節如何,當下與趙雲仔細推敲合計,片刻之後,總算定計,劉備見有了萬全之策,頓時放下心來,直唿趙雲乃其福將也。


    對於福將這一稱唿,關羽張飛都是服氣的,不說以前種種,便說今日之事,若不是他無意中發現了送信之人的異常,恐怕他們就真的永遠失去了徐庶這個良才矣。


    當下關張趙三人各自準備,趙雲領取曹兵衣甲數副,令箭一枝,喬裝改扮後,徑投許都而去,關羽則駕馭著在白門樓呂布死後得到的赤兔馬先行一步。


    待得關羽帶著徐庶返迴時,在途中與趙雲一行相遇,徐庶此時自然已明了前因,什麽都沒說,隻在馬上對趙雲俯身一禮,趙雲自然明白其意,鄭重點頭,隨即驅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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