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姑娘,你不是會唱小曲嗎?嗬嗬,長路漫漫,不如你唱支小曲來聽聽,給大家解解乏。”官道之上人跡稀少,偶爾遇到個把勁裝打扮的江湖中人,也是騎著駿馬奔馳而過,肖鵬忽然對車廂內的阿碧笑道。


    阿碧聞言微微一笑,道:“肖大俠想聽小曲,阿碧唱給你聽便是,隻是此處沒有樂器伴奏,卻是少了些韻味哩!”


    阿碧的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這樣的聲音若是唱歌,一定好聽至極。


    騎馬走在一旁的喬峰聞言,哈哈一笑,道:“二弟,你的八龍琴應該不僅僅隻是一件法寶吧?怎麽說那也是一架瑤琴,用來彈奏樂曲想必也是可以的。”


    “大哥說的沒錯,小弟也正有此意。”肖鵬微微一笑,兩手放開韁繩,在胸前平攤,天魔琴便憑空出現在手中,肖鵬隨意撥彈了幾根琴弦,天魔琴頓時發出幾聲或清脆,或厚重的琴音,隨即對阿碧輕笑道:“阿碧姑娘,我來給你伴奏好伐?”


    聽著肖鵬口音中故意帶上了一絲蘇州土白的味道,三女都是會心一笑,阿碧稍稍調整了一番唿吸,便即漫聲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雙飛燕……鳳凰巢穩許為鄰,瀟湘煙瞑來何晚?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輕拂歌塵轉,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阿碧一開口,肖鵬就彈響了天魔琴,不過第二句出口,肖鵬的琴音便合上了阿碧的歌聲曲調,阿碧歌聲嬌柔無邪,柔曼之極,肖鵬琴音清脆婉轉,歡悅動心,歌聲與琴音合在一處,直聽的人迴腸蕩氣,如聞仙樂。


    一曲唱罷,喬峰撫掌讚歎,“好聽,好聽,阿碧姑娘果然不愧是江南靈秀之地養育出來的佳人,這一曲便是連我這粗魯漢子,都聽得心魂俱醉啊!哈哈哈哈……”


    隻聽車廂內傳出阿碧的輕笑聲,“阿碧唱著好白相,喬幫主勿要取笑阿碧了,肖大俠無所不能,想必也會唱小曲哩!肖大俠也唱一個好伐?”


    “哈哈哈哈……這個提議好,二弟,投桃報李,不如你也唱首小曲給幾位姑娘聽聽。”喬峰興致盎然的攛掇道。


    此時馬車門簾被掀開掛在一旁,三女紛紛笑吟吟的看著肖鵬,看他如何應對。


    “嗬嗬,眾意難違,那肖某就獻醜了,不過肖某的曲子不似阿碧姑娘唱的那般風雅,比較白話,大家就當聽個新鮮就是。”肖鵬嗬嗬笑道,“嗯,這首曲子,是肖某見到阿朱後,想象著若是與她分別後的情景創出來的。”


    聽肖鵬這樣說,喬峰與幾女都來了興趣,包括阿朱在內也是如此,隻見肖鵬雙手輕動,彈出了一串悠遠,飄渺的旋律。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肖鵬的聲音附上了一絲真氣,使其聽上去,更顯悠遠空靈,王語嫣跟阿碧還隻是靜靜聆聽,阿朱卻瞬間便沉醉了。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唱到這裏,琴音一變,原曲中的簫聲間奏被肖鵬用瑤琴彈了出來,肖鵬輪指連動,聽上去竟也有一種不一樣的韻味,第二遍肖鵬的聲音不再是悠遠空靈,節奏快了少許,聽上去多了一絲歡快,便似能夠這樣靜靜思念一個人,也是一種快樂般。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琴音先停,隨後才是肖鵬這最後一聲如傾如訴的低吟,阿朱靠在車廂壁上,已經徹底沉醉進去,王語嫣心下,此時卻想到了慕容複,表哥,我一定會像肖大俠對阿朱那樣,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阿碧心下與王語嫣想的差不多,不過作為一個精通音律之人,她也在下意識的品評這首曲子,“這首曲子真的很特別,雖然詞句直白淺顯,且沒有明顯的起伏,卻又飽含情感,便似一個人在低低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一開始的‘無意中多看了你一眼’是鋪陳,中間的四句話表達了肖大俠對阿朱姐姐深深的思念,最後引出了他要與阿朱姐姐終生相守的信念,肖大俠的才情,真是令人佩服,阿朱姐姐能得到肖大俠的垂青,一定會很幸福的。”


    且不說阿碧在那品評肖鵬的歌曲,為自己的好姐妹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高興,喬峰聽了肖鵬的歌曲後,卻忽然升起了一種,想找個意中人的衝動。


    隻不過他卻不能像肖鵬那樣“任性”的一見鍾情了,要作為丐幫幫主的夫人,必須是一個賢淑端莊,最好還要武功高強的賢內助,可這樣的江湖俠女,又到哪去找?喬峰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肖鵬的耳朵可是十分靈敏的,喬峰這一聲歎息被他聽了個真切,遂好奇的側頭看向喬峰,問道:“大哥因何事歎息?”


    “呃……嗬嗬,沒什麽,隻是聽了你的曲子,心下有所感慨罷了。”喬峰尷尬的笑了笑,隨口迴道。


    肖鵬心下一轉,很快便明白過來,嘿嘿笑道:“大哥可是在為自己的姻緣之事憂慮?嘿嘿,倒也是啊!想做丐幫幫主夫人,首先這相貌就不能差了,否則你丟得起那人,丐幫也丟不起。”


    “然後武功還不能弱,還得端莊穩重,為人正派,當你不在幫中之時,要能主得了事,嗯,這樣的絕世女俠可不好找啊!哈哈哈哈……”


    “……”


    喬峰滿腦袋黑線的看著肖鵬,這臭小子是在幸災樂禍嗎?


    “不過大哥你也別急,剛好小弟就知道,有一個地方便有符合以上條件的女俠,嗬嗬,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就先容小弟賣個關子,等時機一到,大哥自能尋到美滿姻緣,到時小弟親自幫你說媒,全力助你抱得美人歸。”


    喬峰聽完肖鵬的話,雙眼不由自主的一亮,瞥了肖鵬一眼,一副算你小子識相的得色。


    一行人便如此一路歡歌笑語的往少室山而去,在路上餓了,肖鵬手一揮,一個個食盒便憑空出現,打開食盒,裏麵的飯菜竟還是熱氣騰騰,便似剛剛出鍋一般,若是渴了,肖鵬又是手一揮,一個個裝滿清水的水袋便又憑空出現。


    至於喬峰,肖鵬則是揮手扔出一壇子酒,古代的酒被稱作水酒,自然是因為那時的釀酒技術還不成熟,酒精度皆是不高,倒也可以當成水來喝,用以解渴,而不會像現代那樣,動不動四五十度,越喝越渴。


    從無錫到少室山有近兩千裏路,肖鵬他們走了七八日才算到地方,途中喬峰怕走漏消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為了不耽擱行程,故而並未到各處丐幫分舵食宿,好在肖鵬財大氣粗,每到城鎮落腳之時,便找一客棧歇息。


    這一日,一行人終於來到嵩山腳下,將馬車與馬匹寄存在山下農舍之後,喬峰便帶著幾人上山而去,這是他少年時所居之地,處處景物,皆是舊識,一路上給肖鵬等人介紹各處景致,敘說自己兒時的趣事。


    到得少室山之陽的一座山坡旁時,喬峰指著那山坡道:“二弟,幾位姑娘,轉過那座山坡,便是我舊居之處了。”


    此時阿朱目光在王語嫣阿碧以及自己身上轉了轉,忽然輕唿道:“啊呀,喬幫主,肖公子,我們都沒帶有換洗衣物,這一身衣服都穿了七八日,滿身的風塵,這樣去見喬幫主的父母,會不會太失禮了?”


    “哈哈哈哈……有什麽失禮不失禮的,幾位姑娘雖有風塵仆仆之色,卻仍是那般明豔動人,我爹娘見了幾位姑娘,不知幾多喜歡呢!”喬峰朗笑道。


    肖鵬微微一笑,道:“隻是要消除些許風塵之色而已,這有何難?”說完手一翻,一袋清水便出現在手中,打開瓶塞,微微傾倒,一小股水流便流了出來。


    喬峰與幾女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看他又有什麽神妙之法。


    隻見肖鵬一邊用右手接沾清水,隨後向著阿朱彈出一陣水霧,一邊念念有詞道:“依日洗身,以月淨塵,仙人撫頂,玉女隨形,二十八宿,與我合形,千汙萬穢,逐水而清……神兵火急如律令,淨……”


    幾人發現,肖鵬彈出的那些水霧,忽然微微亮了起來,且變幻出七彩之色,將阿朱籠罩在內,此刻的阿朱看上去便如身在七彩霞光之中的仙子一般,美輪美奐。


    片刻之後,光芒水霧盡皆消散,再看阿朱,隻見她肌膚水潤,白裏透紅,便如剛剛沐浴之後一般,身上的紅衫亮潔如新,便連腳下那雙繡鞋,也再無一絲塵垢。


    “咦?肖大俠這是什麽法術?好神奇。”王語嫣看著宛如剛剛沐浴更衣過的阿朱驚歎不已,阿碧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肖鵬。


    “此乃‘淨衣咒’,亦可喚作‘淨身咒’,沒什麽大用,就是我們修真之士用來保持身上潔淨的一個小法術罷了,嗬嗬,來,每人都來一個。”肖鵬微笑著說完,給每人都施展了一邊淨衣咒,連喬峰都沒落下。


    “哈哈,二弟,不得不說,你的道法用來對敵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可用於生活實在是太方便了。”喬峰看著煥然一新的幾人,歎服的笑道,“走吧!咱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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