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和食鐵獸,經曆了最漫長的一夜。


    即便是本身境界已經八重天的小麒麟,在麵對著陪伴著初代夫子走完了全部的旅程,其生存時間就等同於諸子百家的老麒麟麵前,也是完全不夠看的。


    力量,速度,體質。


    小麒麟都不比老麒麟差了。


    甚至於在耐力上,小麒麟的素質還要在老麒麟之上,但是經驗和技巧在這個時候分出了勝負。


    小麒麟不知道多少次地倒在地上,最終祂似乎是徹底開擺。


    直接趴在那裏,死活都不肯再起來了。


    “不打了!不打了!。!”


    小麒麟可恥地含著兩大包眼淚,趴在地上躺屍。


    那邊的食鐵獸團子癱在那裏,呢喃道:“不吃了,好果子,不吃了!”


    “我真的一個好果子,都吃不下了。”


    公羊素王頗為遺憾。


    老麒麟哈哈大笑,覺得總算是舒展了一番筋骨,然後找來了許多的好果子給他們吃,食鐵獸自然是好好吃,小麒麟則是一邊雙眼飆淚一邊惡狠狠的吃著好果子,偶爾還吸著鼻子,老麒麟伸出爪子撫摸著小麒麟的頭,小麒麟哼一聲,把頭轉過去了。


    哐!


    老麒麟一個麒麟格修正拳。


    小麒麟還是乖乖認命任擼。


    老麒麟大笑,道:“你們兩個,力量已經算是不錯了,但是純粹積蓄的力量,卻不能夠完美的使用出來,就如同是個三歲的孩子揮舞重錘一樣,看似是氣勢洶洶,但是其實很容易把自己弄傷,今日教你們的那個【小玩意兒】,學會了嗎?!”


    小麒麟和食鐵獸對視一眼。


    隻是點了點頭。


    老麒麟滿意點頭:“記住,這一招不能輕易去用,但是,隻要用出來,就一定可以扭轉局麵。”


    “也同時就會被對方針對,往後就沒有辦法發揮出同樣的效果了。”


    “便是所謂的殺手鐧。”


    “誰都知道了的話,威力至少是要減弱一半的。”


    老麒麟諄諄教誨,隻是看到小麒麟和食鐵獸點頭,但是這兩個小家夥到底是聽懂了,以及,有幾分是真的往心裏去了,就連老麒麟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老麒麟又想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同樣也是這個樣子,覺得未來天地廣闊,沒有什麽事情值得放在心上。


    老麒麟注視著還不曾真正意義上成年,就已經有八重天的小麒麟。


    想了想,忽而道:“好果子吃夠了嗎?”


    小麒麟和食鐵獸團子都齊齊的點頭。


    “吃夠了,吃夠了!”


    “這輩子的好果子都吃夠了!”


    老麒麟幽幽注視著祂們:“嗯?”


    小麒麟,食鐵獸:“………”


    祂們的聲音頓了頓,陷入了遲疑:“我們現在是應該,吃夠了,還是沒有吃夠?”


    老麒麟大笑。


    “哈哈哈哈,不是教導你們的好果子,而是真正的好果子,你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拿。”


    小麒麟和食鐵獸乖巧點頭,等到了老麒麟走到了裏麵,這兩個小家夥忽而對視一眼,然後齜牙咧嘴,開始了互毆。


    “可惡啊,這就是你口中的好果子嗎!”


    “難道不好嗎!”


    “好什麽啊,我都被打成兩眼發黑了!”


    “你兩眼本來就發黑,看不出來。”


    “你你你!!!本祥瑞和你拚了!”


    小麒麟和食鐵獸都是處於精神內斂,變化縮小的狀態,都坐在那裏,你來我往,彼此互毆的酣暢淋漓,而公羊素王發現了老麒麟的動作,心中微有所感,便也跟著進去了,看到了老麒麟準備出了許多的好果子,但是在這許多好果子當中,卻又有一個比較特殊的。


    純粹的元氣匯聚,從老麒麟的體內流轉而出。


    化作了一枚大拇指大小的珠子。


    透露出一種澄澈的溫潤之感,有一絲絲的金色在其上流轉,且是那種經曆歲月打磨,已經褪去了原本鋒芒的柔和色澤。


    公羊素王的神色微有動容:“老友?!”


    老麒麟注視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老麒麟止住了公羊素王的話,然後帶著這兩筐好果子出去了。


    其中一筐給了那食鐵獸。


    原本被‘教導’的哭爹喊娘,望天喊叫著‘九黎,你帶我走吧,你帶我走吧’的食鐵獸團子,幾乎是一下子就變了臉,開開心心道謝,捧起這一筐果子往旁邊去,一手一個往嘴巴裏麵塞進去。


    小麒麟也是開始了大快朵頤。


    祥瑞和祥瑞之間也是有那種較上勁兒的感覺。


    如果隻是小麒麟一個的話,祂是不會那麽快地吃的,可是看著食鐵獸那邊正在飛速變少的好果子,小麒麟都有些著急起來了。


    這家夥吃完了祂自己的,一定還會來這裏搶我的!


    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


    小麒麟死死盯著那邊的食鐵獸,快速吞吃好果子,而其中那一枚混入其中的金黃色的珠子,就這麽被祂一口吞入了腹部,而小麒麟自己都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老麒麟的神色溫和寧靜。


    最終,小麒麟以險些嗆死自己的代價,才勉勉強強追上了食鐵獸團子的進食速度。


    看著對麵坐在那裏,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臉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麒麟大驚。


    連忙三口兩口,把剩下的五六個好果子全給吞了。


    食鐵獸團子臉上滿是遺憾之色,卻道:“吃的這麽著急做什麽。”


    “我又不會搶你的好果子吃。”


    “你不會嗎?”


    “至少現在不會。”


    “切!”


    兩個小家夥又開始了扯皮,老麒麟趴臥在那裏,隻覺得就連這原本認為安靜得過了頭的夜色,都是頗有幾分靜謐之感,抬眸看向那邊,一身勁裝,外麵罩著墨色罩袍的青年站在那裏,袖袍之上沾染了寒霜,早已在那裏站了有一會兒時間。


    小麒麟猛吃了一頓,這才發現了李觀一的存在。


    剛剛壓下去的兩大泡眼淚一下子又出現了,幾個助跑,直接飛撲過去,扒住了李觀一的腿,道:


    “嗚嗚嗚,你怎麽現在才來?!”


    “好果子,吃的太多了。”


    “走,我們走!!!”


    李觀一哭笑不得,那邊的食鐵獸呆滯,然後也翻滾著如同戰車一般湧過來:


    “吃竹筍,大盆奶!”


    “吃竹筍!”


    “大盆奶!”


    李觀一左腿右腿,各自都掛著一個掛件,無可奈何,就隻好保持著這樣的狀態,去和兩位前輩行禮,道:“這兩個小家夥,有勞兩位前輩了。”


    公羊素王擺了擺手,笑著道:“什麽有勞不有勞的。”


    “我們這兩個老家夥,在這裏悶了這麽久,難得有兩個樂子……”


    “咳咳,我是說,難得有兩個晚輩,晚輩過來。”


    “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你們能來看我們,我們也是開心得很啊,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公羊素王,心情頗為愉快,李觀一一左一右,把自己腿上的兩個掛件給摘下來,然後邁步入內,就像是小孩子想要快些離開,但是家長卻還要在學校逗留一段時間似的,又帶著兩個小家夥入了儒門古道之中,和公羊素王,老麒麟閑談。


    公羊素王提起了李觀一講文字術數普及的計劃。


    慨歎不已:“你這樣的,已經很好了,學宮雖然八百年,但是因為赤帝一脈的衰落,影響力也在這數百年間不斷得變得衰微起來。”


    “更何況,中州學宮,在一開始的時候,其目標就是為了培養各地的士子,如你這樣,把這些東西教給百姓,卻是從未有過。”


    “隻是,這天下的百姓黎民,如此之多。”


    “想要完成你們的計劃,實在是一件極難以實現的事情啊。”


    李觀一坦然道:“往日沒有,當從今日始。”


    “至於艱難,也隻能步步往前了。”


    “能做多少,是多少,隻是希望能在十年,或者二十年裏,掃平天下文盲。”


    “讓每個人都認得字,能算算數,可以打兩趟拳腳。”


    公羊素王慨然歎息:“讓天下人人人識字,懂武,這樣的事情,古今往來,還從沒有出現過。”


    “如果二十年做不到呢?”


    李觀一坦然道:“一個二十年做不到,那就兩個二十年,兩個二十年做不到,那就三個二十年。”


    “總有一日,我們會抵達我們的目標。”


    “而我還有些許私心。”


    公羊素王訝異道:“私心?”


    李觀一笑了笑,道:“我打算在這些學府當中,設立一些對學業刻苦傑出者的獎勵,目前來說,有兩個,一個便是以祖文遠祖師的名字來,另一個則是以文中子王通夫子的名義來命名。”


    此刻已經名動天下,已可以率領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秦王捧著茶盞安靜低著頭。


    在這個時候,卻又像是五年前的少年了。


    那個失去父母,失去老師,失去容身之所在天下流浪的俠客。


    公羊素王的神色帶著一絲絲悲憫。


    秦王笑了笑,輕聲道:“兩位老師,教我,助我良多,也為了自己的大道和目的坦然離去。”


    “我希望,後世的子弟,學子,也可以記住他們的名字。”


    “知道他們的事跡。”


    “這或許就是李觀一自己的私心吧。”


    “不過,就算是私心,我也不打算改了。”


    秦王喝了茶,起身,笑著道:“我又不是聖人,後世有人要說我的話,就由他們去說。”


    “兩位前輩,他日天下太平的話,若有閑暇,可以去那新的學府一聚。”


    公羊素王大笑:“自是如此。”


    閑聊這天下大事,這生民日常之事,閑談那些煮飯下麵熱熱鬧鬧的事情,閑聊了一壺茶的時間,天色已很晚了,李觀一起身告辭,小麒麟很困,坐在那裏,頭一點一點的。


    那邊的食鐵獸團子也開始打盹,李觀一隻好一左一右,兩隻手臂各夾了一個,和公羊素王,老麒麟告辭之後,轉身踏著月色離開了。


    公羊素王和老麒麟目送他們遠去。


    老麒麟笑著喊道:“下次再來找我吃好果子啊!”


    小麒麟轉過身去,賭氣道:“不來啦!”


    “我再也不來啦!”


    老麒麟被這樣小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放聲大笑起來。


    高大的書生腰間佩戴神兵,道:“老友,你說給好果子,可是你可真的舍得啊。”


    他側身,看著旁邊的老麒麟:


    “耗費了三千年的時間,終於看到的,打破麒麟這個祥瑞位格上限的可能,就這樣給出去了?”


    老麒麟道:“你也說了,隻是可能。”


    祂看著遙遠的天空,道:“麒麟隻是祥瑞,終究最多也隻是在壽命要結束的時候,走到九重天的層次。而如同赤龍,白虎那樣,主管殺伐和戰鬥的領域,終究是其他祥瑞所不能夠企及的,我這三千年來,不斷嚐試不斷往前,找到了那一絲絲可能。”


    “可是,我也已經老邁了。”


    “道路已在前方,但是最終到底是誰走出了這一步,有那麽重要嗎?”


    “也不過是,薪火相傳罷了。”


    公羊素王笑著道:“可是,你既然想要指點祂,為什麽不跟著一起離開這裏呢?”


    “八百年的赤帝一脈,終究是要結束了啊。”


    天下的大勢洶湧,四方豪傑並起,而中州的赤帝,竟然再度展現出了猶如其先祖一般的勇烈。


    這些事情單獨拿出來一個還好說些,可是湊在一起,卻如同大江大河,洶湧不停地往下麵湧動,必然導致最終的末路,老麒麟和公羊素王都能看得到結局的方向。


    老麒麟迴答道:“已經在這裏八百年了,終究要看一個結局不是嗎?”


    “最初的那一代夫子,有一個弟子,知道即將發生叛亂,卻還是前去保護那個君王,君子不免冠而死。”


    “重點不在於忠誠,或者什麽;而在於能否堅守自己的道路。”


    “我們這樣的老家夥,終究要看著這一場結局。”


    公羊素王微笑頷首。


    ……………


    李觀一把兩個小家夥帶迴去了住處,抖手都扔到了床鋪上,然後自己也自休息了,第二日的時候,前去見了姬子昌,談論如何把那些霸主秘藏的兵器,甲胄都運轉到江南,思來想去,自然還是用的長風樓的勢力,從水路出發,一路往下,就可以進入到江南的渡口大城裏。


    嶽帥,牛威等人也已準備好。


    都騎著馬匹等候在大船左右。


    李觀一拿了小公主的生辰賀禮,姬子昌和文貴妃送別的時候,還抱著這個孩子,李觀一笑著道:“東西我是拿了,但是卻不是白拿的。”


    小公主揮舞著手臂,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李觀一從懷裏取出一個東西,放在小家夥的手臂上。


    文貴妃和姬子昌看去,看到那是一把木劍,小巧精致,上麵似乎用針刻了一尊白虎的塑像。


    小公主似乎超級喜歡這個東西。


    姬子昌道:“這是?!”


    李觀一道:“天下大勢洶湧,此去之後,無論是休養生息,還是討伐天下,我可能數年之內,不能夠來這裏看她,更不必說抓周了,想了想,索性直接給她一個。”


    姬子昌哭笑不得:“抓周都得要孩子自己選,你這直接給一個是什麽意思?”


    李觀一道:“反正,她還是個孩子!”


    姬子昌:“………”


    李觀一玩笑一聲已隨手拿起旁邊一根筆直的樹枝,手腕一抖。


    這根樹枝猛然一震,竟是爆發出一震清越的劍鳴。


    “拿了你的壓歲錢和生日賀禮,今日給你個補償。”


    “義父我為你新創一門劍術。”


    “看好了小家夥!”


    姬子昌和文貴妃都怔住,瞬間就意識到了這個‘禮物’的分量。


    李觀一握著這【木劍】,抬手邁步,已是舞出一套劍法。


    他已經是當代頂尖的大宗師。


    一身武功,經曆百戰,更是曾經得到了劍狂慕容龍圖的傳說,這一手新創劍術,招式質樸尋常,但是卻又隱含殺機,倒映入了那孩子的眼底。


    忽然間,天空忽然雲層厚重匯聚,猛然壓下,明明是白天,西北側卻隱隱似乎亮起來了層層的星光。


    白虎七宿!


    姬子昌,文貴妃怔住。


    看到天穹之上,烏雲漫步,星辰流轉,澄澈空明的星光傾斜落,落在李觀一手中木棍之上,隨手一指,星光便是流轉而動,落在了那小家夥的身上,讓小家夥沐浴在了白虎大宗的星光之下。


    小家夥手裏揮舞著木劍,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被李觀一以《煙雨江南重樓功》,將這一套劍術的神韻留下了。


    以及——


    《虎嘯鍛骨決》。


    “好女兒,你這壓歲錢和禮物,給的可不虧啊。”


    李觀一笑而隨手一拋,手中木棍翻騰著落下,姬子昌也有六重天的武功了,明顯感覺到,自己懷中的女兒,根骨和生機都似乎隱隱提升,心中驚喜不已,想要再度道謝,卻見李觀一騰空而起,已經是落在了坐騎之上。


    那一匹烈馬坐騎人立而起,嘶鳴如龍。


    李觀一沒有迴頭,隻是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大笑:


    “江湖路遠,天下洶湧。”


    “常文兄弟,文氏嫂子,在此別過。”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他日再見了!”


    姬子昌看著那秦王遠去,下意識往前幾步,卻意識到,自己是跟不上去的。


    跟不上去。


    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


    他們兩個,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一棵大樹下喝酒的少年和年輕的君王,他們一個已經是青年,另一個也已經要四十歲,天下的大勢在他的腳下留下了一道溝壑。


    隻是握住拳頭,大聲道:


    “藥師!!!”


    “要讓這天下,徹底太平啊!”


    李觀一隻是擺了擺手,駕馭坐騎往外奔騰而去了,是打算要去水路那裏,前去和嶽帥他們匯合,自此,此身攜武道傳說之前路,帶著白虎大宗武庫和天下前十名將,是足以開始扭轉天下局勢的力量,將要歸於江南。


    隻是李觀一已經奔出了這城池,卻又頓住。


    “終究,是心中一口氣息不平。”


    “萬事萬物,不平則鳴!”


    “既已是權臣,何妨如汝等所願。”


    李觀一在城門外駐足,大笑一聲,轉身雙腿一夾戰馬的腹部,已是朝著城內奔去。


    中州皇城·蒙雲伯府。


    消息傳來,秦王已經離開了。


    這中州的權貴們自是鬆了口氣,可是蒙雲伯還沒有醒過來,整個蒙雲伯府邸之中,仍舊是陷入一種絕望的死寂之中,那位地位極高,手段通天的老夫人的臉龐幾乎化作鐵青色,一陣陣的哭嚎之後,恨恨得道:“陪葬!!”


    “我兒醒不過來,你們都給我陪葬!!!”


    侍女侍從們都被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磕頭:“老夫人,老夫人。”


    “我們都對於大人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


    “哼,既是忠心,那麽給你們這個下去繼續伺候主子的機會,難道不應該是感恩戴德麽。”


    “哭什麽?!”


    “莫不是不願意?”


    眾人都臉色慘白,帶著一種絕望的感覺,而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傳來一陣陣大喊:


    “醒了,醒了!”


    “蒙雲伯醒了!”


    一陣陣的雞飛狗跳,那老夫人雙手合十,哭著道:“老天可憐,佛祖慈悲,保佑我兒……”


    可是這樣的母愛的禱告還沒能夠結束,就已經被一陣陣驚雷般的馬蹄聲震碎了,外麵煙塵滾滾,忽聽得了聲音刺耳,一匹烈馬奔出,馬上一人,穿勁裝,戴鬥笠,麵罩,腰間有劍如江湖之人,洶湧而來,隻一口氣馳騁入內,府中眾人,莫能阻攔之。


    蒙雲伯才醒過來,正在喝著千年人參湯,卻見得此人騎烈馬撞破大門入內。


    一劍落下。


    梟首而歸!


    那老太太哭嚎著道:“啊,我兒啊,你們都要陪葬,陪葬!!!”


    哭嚎之聲忽止。


    “險些忘記,還有你。”


    那騎馬豪客已馳騁而來,但見得劍器出鞘,那袖袍飛揚,麒麟紋踏雲。


    一劍光寒。


    這一日權傾朝堂的蒙雲伯,和那手段頗狠厲的老太太都被一蒙麵俠客所斬,可是這滿朝文武貴胄們,卻都三緘其口,並不肯提起是誰,他們知道那是誰,他們也知道,對麵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於是這一幢事跡,落於青史之中,也隻是記錄為——


    【有星光白虹流轉天上,俠客烈馬殺人來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在水路旁邊,竇德,單雄,牛威等人都在,安靜等待著,嶽帥神色平靜,牛威有些擔憂,有些緊張。


    他也是知道嶽帥的分量的,所以才更為緊張了,不知道此次嶽帥這位頂尖神將,歸於江南,會讓天下出現什麽樣的變化,隻是抓耳撓腮,憋悶了半晌,道:


    “秦王殿下怎麽還不來?”


    忽聽得那邊馬蹄聲陣陣,有人縱馬持劍而來,神態恣意灑脫,自有長風風流,快意豪邁,笑道:


    “諸位,我來也!”


    歸江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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