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錘落地,激起萬千煙塵,就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然而錘下不見鮮血,空無一物。


    在剛剛巨錘砸下的瞬間,妖傀的身體猶如滑溜的水蛇一般遊了出去,躲開了薛昭炎的這必殺一擊。


    然而還未等妖儡站定,隻見一道破風之聲傳來。


    一柄金錘從薛昭炎的手上脫手而飛,直向他的麵門射而來,妖傀來不及躲閃,覆蓋著鱗片的雙臂擋於身前,在接觸的金錘的瞬間,奮力一撥。


    “砰!”的一聲,金錘向上拋飛而起。


    “迅捷如風!”在文道之術的作用下,一道紫影閃過,薛昭炎再度欺身而上,手中剩下的金錘對著妖傀當頭砸下。


    若是被這一錘砸實了,就算是他半妖化的頭顱也會像熟透了西瓜一樣爆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兇厲之色,一爪對著薛昭炎的胸口探去。


    竟然是以命換傷的打法。


    “鏘!”


    一聲弦動,琵琶音響,妖傀的意識迷蒙了一下,抓向薛昭炎的一爪不由的慢了一分,金色的巨錘率先砸向了他的腦袋。


    在千鈞一發之際,已經半妖化的龐山的野性本能讓他稍稍的偏過頭去,躲開了致命的一錘。


    薛昭炎一錘轟在他的胸口,將其擊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玄玉筆已經在林墨的手中書寫出了一首詩詞:


    【挽弓當用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虛空之中的金色文字瞬間化虛為實。


    一名將軍虛影,引弓向天。


    “砰!”


    弓弦動,羽棱飛。


    半人長的箭矢破空而至,貫入妖傀的頭顱,將之釘殺在了地上。


    龐山的生機與神誌瞬間消散,控製他的“妖候”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意識從這妖傀的身上退卻而去。


    南湖郡一處幽暗的水域深處。


    一雙金色的瞳孔張開,水底發出了一聲怒吼:“該死,該死的人類,壞我的好事,隻差一步,就隻差一步了,隻要我能吃了這些血食,我就能晉入妖王之境了,該死的!!!”


    以龐山為首的幾名已經半妖化的亂兵在幾個唿吸間就被林墨等人擊殺。


    林墨轉過身來,森冷的目光掃過身後殘餘的流民盜匪。


    二十餘人腳下一軟就跪了下去:“大......大爺,饒命呀,大爺,我們也是被逼的,我們也不想。”


    這些被血氣侵蝕的普通人,雖然會力量大增,可在對方的力量強於己方的時候,戰鬥意誌就會瞬間瓦解,這是受到妖類弱肉強食的野性本能的影響。


    “我問,你們答!”林墨說道:“你們是怎麽獲得血煞之氣的,又是怎麽駕馭它的?”


    “血煞之氣?哦,哦,就是讓我們力氣大增的方法。”一名身材精瘦的流盜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隻知道首領每天都會把一顆藥丸搗碎了融入水中,我們每個人喝上一碗,十餘天以後,我們就能調動體內的這股力量了。”


    公輸衍聞言,立即去搜了龐山的屍體,找出了兩顆丹藥。


    林墨幾人對視了一眼。


    這應該就是之前梁軍斥候吞下的那些藥丸。


    原來這些人身上的血煞之氣來自於已經稀釋過的藥丸。


    不過這也難怪,那丹丸,就算是三境的斥候將軍在吃下後,身體都承受不住,更別說這些普通人了。


    林墨將兩顆丹藥收入劍玉盤,以後可能有它們發揮作用的時候。


    “那他們幾個都長出了鱗片是怎麽迴事?”雲兮問道:“看樣子已經完全不像人了了,還有,你們的那些藥丸都是從哪裏來的?”


    “我們也不知道呀,丹丸都放在首領那的。”精廋的男人說道:“我們剛來的時候,首領他們好像也還不能變成那個樣子,是在最近這段時間,他們才逐漸掌握這項能力的。”


    林墨與雲兮對視了一眼。


    他們終於知道了這些能夠調動血煞之氣的盜匪是怎麽製造出來的了。


    很顯然,稀釋過的丹丸更容易被人體吸收,在長時間的積累之下,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人的體質,一開始是讓人類體內產生血煞之氣,隨後逐漸能夠調用它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體內的血煞之氣越加濃鬱,就能夠變化為半人辦妖的樣子,也就成為了這血煞之力主人的妖傀。


    “大爺,我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能不能放過我們。”精瘦的男人哭喊著說道:“我們原本也是良民呀,就是因為梁軍才背井離鄉,後來又被龐山這些亂兵抓住,不得不聽他們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


    “林墨......”雲兮的眼神顫動:“他們也是可憐人,要不然我們就放過他們......”


    “不!不能放!”就在這時,剛剛被他們救下的女孩尖聲叫道:“在我們鎮子裏,就數他們殺的人最多,他們還......他們還......他們都是罪該萬死的惡鬼!”


    她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一輛板車上。


    板車被一匹馬拉著,上麵蓋著一層厚厚的油布,可透過這油布,還是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了出來。


    薛昭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與林墨對視了一眼,快步走向了那輛板車,在這個過程中,那個精瘦的流盜喚了一聲:“大爺......”想要阻止薛昭炎靠近板車,卻終是不敢。


    薛昭炎伸手將那油布揭下,板車上躺滿了屍體,一個壓著一個,足有十幾人之多,在最上麵的幾個婦人和少年的屍體,一條胳膊和大腿都已經不見了。


    “說!”薛昭炎呲目欲裂:“你們拉著這屍體迴去想要幹什麽?”


    一眾盜匪瑟瑟發抖,沒有一個敢說話。


    林墨默不作聲的走到篝火旁,他用一根支在火堆上的粗木柴,翻動篝火的灰燼,隨後有一節節被燒的發黑的小節白骨被翻了出來。


    “這是......”雲兮一看,在一截骨頭上,還帶著已經燒焦的肉,然而尖端的指節和指甲,說明這是人的手指。


    她再看向那幾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塊,明亮的眸子驟然瞪圓。


    “他們吃的竟然是......!”


    “嘔!”雲兮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來。


    雲兮一吐,公輸衍也趴在地上一陣作嘔。


    他不由想起就在不久前,林墨對他說的:“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混沌人爭嚐。”沒想到這麽快就赤裸裸在他麵前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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