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儒將?陳國戰神!


    林墨一怔,驟然的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雲兮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墨。


    林墨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他壓下自己湧動的心緒,繼續向前走去,而眼神中的激動卻是怎麽也掩藏不住。


    父親在千川學宮留下的兵道感悟。


    除了在識海中的墨玉之種,他已經沒有任何父親留下來的東西了,十年的時光,自己甚至連父親的樣貌都已經有些記不清了,遭逢大變之時,他隻是一個不足五歲的孩童。


    唯一清晰的感覺,就是記憶中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溫和的男人......


    林墨迫切的想要看到這篇兵道感悟,這樣,自己離父親就會更近一些。


    百峰與學宮的分殿相似,也分為了四大區域,屬於兵道與棋道的山峰被劃分到了一起,林墨與雲兮很快就找到了那座想要去山峰。


    白衣儒將的感悟就刻在山頂的崖壁之上。


    在登山峰頂之後,林墨看到有一塊石碑矗立在崖壁之側。


    這石碑上,刻著的是父親的生平傳曆......林墨的眼神一顫,他的眼睛不由死死的盯著碑文:


    【林翰,我大陳國戰神,有“白衣儒將”之稱,生於成順十六年,卒於泰康十二年......】


    成順是先帝的年號,而當今陳國的皇帝就是泰康帝。


    【成順三十一年,林翰求學於千川學宮,同年末,突破到靈變四境,為我千川學宮數百年難遇的天才。


    成順三十三年林翰完成學業,離開千川學宮。


    次年,泰康元年,雲國大將周顯率軍兩萬犯邊,連破三城,守邊將領一觸擊潰,後被林翰以三千步卒擊潰,林翰率五百精騎直追潰軍三十裏,斬將奪旗,懸周顯首級於馬上,一戰成名......


    泰康二年,以八百步卒伏殺雲國先鋒部隊於北鱗山,斬敵三千......


    泰康三年,擊潰雲國五萬大軍,率麾下騎兵轉戰雲國三郡之地,無能敢攖其鋒,迫使雲國議和,割讓城池十餘座,超過一郡之地,以修兩國之好......


    泰康五年,於南湖郡西擊梁國部隊,將兩國邊線推進到南陵江之外......


    泰康六年......


    泰康七年......


    泰康八年,駐守在南湖郡的林翰受我千川學宮之邀,於此鋒之上刻下其六境圓滿的兵道感悟......


    泰康九年,迴京封侯......


    泰康十年,梁武兩國聯軍犯境,西北諸地淪陷,林翰領兵出征,太子陳慶監軍北上,連戰連捷,收複失地......


    泰康十一年底,太子被召迴京城,次年春,白衣儒將死於軍帳之中,死因成迷......】


    雲兮看完碑文,一臉的苦笑。


    感情陳國戰神的威名是騎著雲國的臉打出來的,白衣儒將的前半生有一半以上的戰績都是對戰雲國大捷。


    “真希望這位陳國戰神能夠多活幾年。”雲兮說道:“讓梁國,武國也好好感受被戰神支配的絕望,你說是吧,林墨......”


    她發現林墨沒有迴應。


    轉頭看去,發現林墨的雙目赤紅,渾身住不住的顫栗。


    “林墨,你怎麽了?”雲兮關切的問道。


    然而林墨對女孩的聲音充耳不聞。


    “死於軍帳之中!”林墨盯著碑文:“死因成謎!”


    當時的父親有六境的修為,竟然無聲無息的死於軍帳之中,這絕對有著蹊蹺。


    雖然碑文上隻是簡單的生平傳曆,可從父親最後的經曆上看,已經充滿了詭異。


    他死死的捏著拳頭,我一定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林墨......林墨,林墨!”雲兮一手拍在了林墨的肩膀上,將他驚醒了過來:“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到底怎麽了?”


    “沒事!”林墨搖了搖頭:“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不願意多說,隨即向著刻在崖壁上的感悟篇章走去。


    雲兮看了林墨的背影一眼,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少年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


    她連忙跟了上去,白衣儒將的感悟篇章就在眼前,先把這個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來到崖壁之前。


    在他們望向上麵的文字之時,一股濃烈的意誌衝向了他們。


    “殺,殺,殺!”


    眼前隻有一片的赤紅,無數的鮮血匯聚成河,遍地都是殘肢斷臂。


    雲兮大吃一驚:“這就是蘊含在這篇感悟中的兵道意誌!”


    隻是望了一眼,連文字都沒有看到,就已經被帶入了白衣儒將的通過文字營造的意念幻境之中......


    每一個名將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不是說說而已。


    兵道,乃殺伐之道,製造的就是無間地獄,若是掌控不了這冰冷的意誌,就唯有這意誌所吞噬。


    怪不得千川學宮會禁止四境之下的學子來這百峰禁地,不僅僅的刻在這崖壁上的先賢感悟會影響文士自己的道路,甚至會影響吞沒神誌。


    就在雲兮的意誌即將被眼前的血紅吞沒之時,在她的胸口,浮現出了一道黑色的亮光。


    一支黑色的玉筆隨之浮現。


    黑色玉筆上的亮光與崖壁上的意誌產生了共鳴,將其中蘊含的兇煞意誌中和,保持住了她意識的晴明。


    雲兮扭頭看了一眼林墨。


    隻見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顯然也在承受著那可怕意誌的衝擊。


    隻不過他的兵道感悟已經相當不錯,修為也達到了三境,比她要好得多。


    雖然無心他顧,可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危險。


    突然,懸浮於雲兮身前的黑色玉筆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徑直的飛向了林墨。


    她張大了小嘴,驚得目瞪口呆。


    這件墨寶她已經滴血認主,可在這一瞬間,竟然直接拋棄了她這個血契的主人,選擇了林墨。


    玉筆光芒籠罩的範圍很小,在它飛向了林墨之後,那股可怕的兵道意誌再度衝擊她的意誌。


    雲兮隻得向著林墨靠攏,可哪怕自己已經挨著他了,還有大半的身體在光芒的籠罩範圍之外。


    隨著眼前再度浮現出血紅之色,雲兮一要牙,雙臂挽住了林墨的脖子,整個身體像樹袋熊一樣緊緊的抱住了他。


    就在這時,林墨猛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掛在他身上的少女:


    “就這麽一小會的時間,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我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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