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為什麽沒法離開,月宴歡場的領地在封閉……”


    “難道艾德麗安娜要醒過來了?!”


    麵容衰老的血族女子看著完全混亂的宴會廳,心中的不安徹底被引爆。


    她試圖通過夢之神性搭建通道離開這裏,卻發現月宴侯爵的領地不知何時被閉鎖。


    整個宴會大廳的牆壁地麵天花板都開始滲出詭異的血光。


    “英格麗妠大人,還請您盡快出手,月宴氏族已經瘋了!”


    場中還有少數能夠維持理智的血族,她們同樣大驚失色。


    不僅月宴歡場被封鎖,甚至宴會中少數隸屬於月宴氏族的血族也在趁亂肆意襲擊著同族。


    場麵已經徹底失控,她們能求助的隻有作為第三審判官的英格麗妠,她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這些自詡出身高貴的血族,平日裏對忠於王庭的英格麗妠十分不屑,可一涉及這種要命的時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但英格麗妠卻好像沒有看到宴會中的混亂一般,她的眼中卻隻有修西婭身後的少年,或者說少年手中捧著那酒杯中的金色血液。


    那股濃鬱的芳香,早已牽扯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蒼白的麵龐在這一刻染上血氣的緋紅,整個人激動得甚至有些發抖,就如同還活著一般。


    “這就是聖杯……”


    “這樣的血,這樣的血,一定能讓我……”


    她的臉上綻放出帶著狂氣的笑容,向舞台走去,理智尚存的血族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十三位審判官,她們的血之權能是鮮血王庭授予的專門用於血族之間內戰的權能。


    月之騎士再如何強大,也無法戰勝專門司職於審判同族的審判官。


    英格麗妠朝著修西婭走去,一路上的血族都自覺為她讓開道路。


    但也有無法抵擋洛爾鮮血誘惑的血族,在被修西婭擊退之後仍然失去理智般的嚐試著。


    其中一位正好擋在英格麗妠身前不遠處。


    她皺了皺眉頭,沒有動手,一旁的陰影中就竄出一隻巨大的獵犬,直接咬住那位血族的喉嚨將她拖到一邊。


    巴斯克維爾嗷嗚一聲,像是想要將功補過一般,然後死死地咬住那位血族的喉嚨。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獵犬咬斷了那位血族的喉嚨,噴湧而出的血液並未能幫助她修複傷勢,而是盡數被狗子吞入腹中。


    高階的尋血獵犬同樣有支配血液的權能。


    麵容衰老的女性血族見此,瞳孔微縮,口中喃喃道。


    “不會吧……”


    修西婭同樣注意到向自己走來的英格麗妠,一股從方才死在她手中的血族體內提取出來的血液圍繞著她周身流轉。


    修西婭就像這血之漩渦的眼,血液如潮汐一般漲落,她的力量也在朝著四麵八方蕩漾。


    弱小的生命會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不受控製想要朝修西婭所處的方向湧動,如果身上出現傷口,血液就會噴湧而出,被一股腦全部吸附過去。


    修西婭將左手按下,血液的洪流就像一道巨大的長鞭,將一位發狂血族的身體抽得四分五裂,然後再席卷對方體內全部的血液,以此不斷壯大自己。


    在發現英格麗妠靠近,修西婭停止了屠戮,血液倒卷,形成環繞周身的漩渦將她和洛爾護在其中,她看著英格麗妠,淡淡說道。


    “侯爵的這份禮物你也想要嗎,英格麗妠?”


    “……我很想要。”


    英格麗妠臉上仍掛著張狂的笑容,大方地承認下來,在這一刻鋒芒畢露。


    “很遺憾,他已經被更尊貴的客人預約了。”


    修西婭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說道。


    “沒錯,他已經被我拍下來了。”


    宴會的另一角,一位雍容華貴的血族皺著眉頭說道。


    英格麗妠麵色不善地看向那位血族。


    她是阿索拉朵?魂歌,宴會中地位最高的血族,一位出身魂歌氏族的高貴伯爵。


    在剛才的競拍中,她開出了一個其他血族無法逾越的價格想要拍下洛爾完整的頭顱。


    哪怕是方才突如其來的騷亂,她也鎮定自若,平靜地啜飲著血酒。


    三大氏族各有各的特點,月宴擅長編織夢境,溝通月神,魂歌好鬥,最為嗜血,血冕則最為陰邪。


    最初轉化血奴的血咒就是血冕一族的創造,她們擅長各種血咒,防不勝防。


    “那麽更尊貴的阿索拉朵伯爵,能否請您忍痛割愛,把他讓給我呢?”


    英格麗妠帶著笑意,開口說道,那眼神中卻帶著冰冷刺骨的意味。


    “那看來你是想陪我玩玩了。”


    阿索拉朵歎了口氣,放下酒杯,臉上突然也喜笑顏開,像是終於可以不用忍耐一般。


    “刷——”


    在她的背後猛然張開一對鋼鐵般灰青色的蝙蝠之翼,一瞬間將華貴的紫色禮服撕裂成掛在身上的破破爛爛的布條。


    灰青色的肌膚遍布傷痕,刀傷,劍傷,燒傷,淤傷,穿刺傷,切割傷各種類型的傷痕交錯遍布全身。


    渾身肌肉隆起,一瞬間身形膨脹,但並沒有成為巨大的怪物,而是一種勻稱但有力的姿態,搭配背後的蝠翼,就如同暗夜的惡魔。


    她周身的溫度驟升,哪怕在高台上暗中觀察的洛爾也能從那渾身遍布的傷痕和賁起的肌肉上感受到一種勃勃生機。


    一種讓人窒息的力量感。


    對於高階血族而言,隻要有足夠的血液,哪怕是致命傷也能在短時間內恢複,斷肢重生都隻是小意思,哪怕失去心髒也能繼續戰鬥。


    隻有流幹全部血液,血族才算是油盡燈枯。


    而看上去如此活力充沛的血族伯爵身上卻遍布著傷痕。


    “英格麗妠,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隻要你肯離開,待侯爵蘇醒後會親自登門答謝。”


    修西婭淡淡說道。


    三大氏族雖然暗地裏小矛盾不斷,但總體還是同氣連枝,畢竟需要共同應對鮮血王庭的壓力。


    這位魂歌氏族的伯爵,就是被月宴請來應對英格麗妠的。


    “離開可以,隻要把他給我。”


    出乎意料的,英格麗妠第一次舍棄了她審判官的職責。


    修西婭同樣有些意外,她們此前多次開出不菲的條件希望英格麗妠能不再幹涉侯爵的儀式,但對方都不願意接受。


    說實話修西婭有點想要直接答應下來,一時間陷入思索。


    對她來說侯爵的蘇醒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說實話她也不想和英格麗妠對上。


    在她身後的洛爾心裏一驚,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啊!


    “那可不行,那小東西的頭顱是我的,我今晚還想跟他說說話呢。”


    這時,已經變得英武有力的阿索拉朵伯爵獰笑一聲,打斷了修西婭的沉思。


    此時這位伯爵的臉上也出現了零散的傷口,與遍布全身的傷痕在這一刻一同都流出汩汩的鮮血。


    她的俯衝著朝英格麗妠跑去,左手化作真正的惡魔之手——足足有四個頭顱那麽大,肢體仿佛可以隨意變形,右手則化作無數根鋒利,纖細如同紅寶石色長槍般的尖刺。


    在奔跑中尖刺飛速朝著英格麗妠刺去,英格麗妠側身,暗金色軍裝外衣冷冽地掃過,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一件外套將這些鋒利的尖刺擋住。


    但下一秒,阿索拉朵伯爵就高高躍起,如巨錘般的左手從天而降,重重砸落。


    “轟隆——”


    宴會廳震顫,地麵深深凹陷,但馬上就又如同血肉一樣蠕動恢複原狀。


    “你以為你跑得掉?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麵對著什麽。”


    阿索拉朵雙手同時異化成惡魔之手,獰笑著在身前對碰,抬頭看著天花板。


    英格麗妠正倒立在天花板上,雙手抱在胸前,平靜地注視著下方,聞言竟然讚同般地點了點頭。


    “確實。”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麵對著什麽。”


    她身後的天花板化作一麵漆黑的鏡子。


    無數猩紅的瞳孔從黑暗中睜開。


    “去吧,見敵皆噬。”


    無數血色的獵犬從陰影中華鑽出,唿嘯著朝阿索拉朵襲去。


    血之權能?獸群。


    “瘋,瘋子,都是瘋子,我一定要向王庭檢舉你們……”


    宴會廳內一片混亂,那位麵容衰老的血族驚恐萬分,目光之中,數不清的血色獵犬肆意地攻擊在場所有活物,掠奪著一切可供掠奪的血液。


    她沒有再猶豫,同樣發動了自己血之權能,對著其他血族痛下殺手。


    她們已經被卷入兩位強大長壽者的戰場,想活下去就隻能先一步積攢到足夠逃脫月宴侯爵領地的神性。


    為此她也隻能對其他血族動手,掠奪她們體內儲存的血液。


    血族之間的交戰,本質就是對血液的爭奪戰。


    除非是用強大的夢之神性將戰場拉入夢中,否則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是誰能奪得更多的血液。


    掌控血液的一方會擁有無限的恢複能力,更強大的力量和更充沛的神性。


    “殺吧,殺吧,都死在這裏吧。”


    修西婭臉上帶著迷離的笑容,似乎在輕嗅著死亡的氣息。


    隻要她們都死在這裏,侯爵想來很快就會醒來。


    此時整個大廳都如地獄一般,牆壁,天花板,地板幾乎都散滿鮮血。


    血色的獵犬無差別攻擊所有血族,在場殘存的還有理智的血族們不僅要應對它們的攻擊,還要警惕其他同族為了汲取鮮血和神性攻擊自己。


    於是演變成無差別的大混戰。


    當然也有人盯上了洛爾那杯金色的血液,想要趁亂偷襲洛爾,可惜等待他們的是修西婭那吞噬生命的血之潮汐。


    當一頭血族失去全部的血液,就會變成白色的灰燼,這是血族的骨灰。


    而此時,地麵上已經鋪就了一層厚厚的灰燼。


    隨著宴會中的血族不斷死去,地麵和牆壁都顯化出真正的麵目,如同血肉一般蠕動著,吞噬著四處溢散的血液,某種隱隱的震動從領地的上層傳來。


    “哇唔……這個出血量,就跟噴泉一樣。”


    洛爾被修西婭保護得很好,此時正捧著酒杯暗戳戳地旁觀著血族的交戰。


    阿索拉朵遍布全身的傷口都在汩汩的往外冒血,與此同時,那些圍著她進攻的獵犬身上竟也詭異地浮現相同的傷痕。


    血之權能?傷之迴響。


    她身上的傷痕都能以同樣的形態賜予傷過她的敵人,這些傷痕無法被治愈,能像吸血蟲一般附著在敵人身上汲取她們的血液補給自身。


    但英格麗妠並沒有親自動手,自始至終都是無數尋血獵犬在進攻,這些獵犬仿佛無窮無盡,隨著它們吞噬足夠的鮮血,就會自行分裂成新的個體。


    “修西婭,你還不動手!”


    阿索拉朵已經在仿佛無窮無盡的獸潮中變得愈發煩躁,空一身武力卻使不出來,好像打在棉花上。


    她可以一拳打死一隻獵犬,但馬上就有更多的獵犬又圍了上來,不斷在她身上留下新的傷勢。


    哪怕這些傷勢無關緊要,慢慢的也會讓她越發被動,更重要的是,她根本無法越過獸潮去攻擊英格麗妠本體。


    “也是時候了。”


    修西婭環顧四周,賓客們已經死得七七八八,隻有零散幾個強者還能勉強抵抗,但是已經沒有用了。


    四周的環境已經活化,沉睡中的侯爵正在收攏領地,完成最後的吞噬。


    隻要侯爵蘇醒,就算英格麗妠也隻能飲恨。


    修西婭迴過頭,血液在左手匯聚化作一柄長劍,看向正偷偷觀戰的洛爾。


    “雖然有點想留下你,但是侯爵的蘇醒還需要一點助力,抱歉了。”


    她舉起血劍,一劍斬下。


    洛爾本來看得正開心,突然察覺到了修西婭身上升騰的黑色火焰。


    那是對自己的殺意。


    要卸磨殺驢了嗎……


    洛爾正欲通過神性催動蛾翼披風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無形的重力壓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


    “吼——”


    一隻巨大的獵犬竄出,咬向修西婭,修西婭改變方向,斬向了獵犬。


    帶著重力的血劍當頭斬下,巴斯克維爾沒有絲毫畏懼,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咬住劍身。


    但馬上就被修西婭側身一腳踹飛。


    “這可還沒到開獎的時候。”


    英格麗妠手中握著那把寒光錚錚的長劍,暗沉的目光注視著修西婭。


    修西婭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對方鎖定,也不再試圖殺死洛爾,迴過頭和她正麵對峙。


    另一邊,阿索拉朵如同一輛戰車一般將從獸潮中衝出,一路碾碎不知何幾的獵犬。


    重重砸落在地上,三人成三角站位。


    “英格麗妠,我們之間這場漫長而愚蠢的舞蹈,今天就要劃下句號了。”


    修西婭淡淡說著,血液纏繞著手中血劍,巨大的引力自劍上爆發。


    阿索拉朵已經憋屈了太久,終於能直接攻擊英格麗妠本人,她幾乎遍體鱗傷,但雙眸的光芒卻無比強盛。


    雙臂已經盡數化作惡魔之軀,交織的血色觸須重重轟擊在已經血肉化的地板上。


    “赫爾墨斯之鳥為了跨越無盡之海,會啃噬自己不安的羽翼來堅定飛翔的決心。”


    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圍攻毫無畏懼,英格麗妠突然說著好像完全與情景不搭的話語。


    修西婭卻一下子握緊手中血劍。


    “你……”


    被釋放的獸群重新聚攏在英格麗妠身下的地板,那麵黑色的鏡子再度出現。


    “噬己馭心。”


    黑色的陰影自地麵爬起,覆蓋英格麗妠的全身,陰影之中無數猩紅瞳孔閃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從其中傳出。


    當著在場三人的麵,英格麗妠被自己的群獸啃噬殆盡。


    “這,這是怎麽迴事?”


    洛爾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後就聽到夜叉小姐讚歎的聲音。


    “主人是群獸的最後一道枷鎖,群獸噬主,就會化作災厄。”


    血之權能?災。


    地麵黑色的鏡子在一瞬間擴張,覆蓋修西婭和阿索拉朵,修西婭猛地暴退,阿索拉朵來不及反應。


    下一秒,血色的巨口自陰影中鑽出,直接咬去她半個身軀。


    “呃……”


    她癱倒在地上,殘軀的斷口處血肉在迅速地恢複,但她的目光卻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隻血色的巨獸。


    其形似狼,通體血紅,背上卻盡是閃爍的血色瞳孔。


    這個模樣,正是傳說中能追獵一切獵物的魔犬。


    拉普耶斯。


    “神性化身已經這麽完整了嗎……”


    修西婭揮下血劍,巨大的重力鎖住魔犬巨大的身軀。


    “可惜這裏是侯爵的領地。”


    與此同時,已經完成斷肢重生的阿索拉朵衝向魔犬,趁著對方被生命潮汐的重力鎖住,與它纏鬥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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