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半個小時左右,最終幾人決定延遲攻打四宗的計劃,並全力找尋即將現世的坐標,掩護薑漠成功歸來,隻要本體與法身見麵,再次融合為一的話,那修為放眼古今,估計都是屈指可數的。


    午夜2點,遙妄、澄真、越旻、越厲一齊出動,去往東海的海域掃蕩,第二真身留在宗門防守。


    由於東海的妖王眾多,實力比陸地還要強上數籌,3位妖王和澄真沒有分開行動,直接抱團,沿著東北側的方向,直線飛行。


    途徑東瀛,映入眼簾的是廢墟般的城池,和散落黑夜的一簇簇零碎的戰火。


    這裏的人類文明,近乎覆滅,遭到無數因核汙水變異的海洋生物肆虐,它們就像病變的癌症細胞,瘋狂增殖,而且具有極強的腐蝕液和傳染性,所攜帶的核輻射值,更是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本土植被、動物,漸漸被它們汙染,外加上靈炁複蘇,諸多物種本該飛速進化,卻受核汙染的影響,走向一條與其他大陸截然不同的道路,變得醜陋而暴虐,對人類的恨意空前絕後,發起一次次的進攻。


    近兩年來,東瀛的覺醒者、異人屢戰屢敗,對被他們造出來的怪物,束手無策,其中還有幾頭超大型的汙染生物,有著媲美妖王的實力。


    澄真簡單地掃了一眼,風起雲湧間,就有戒備他的怪物,蟄伏在海底下,伸出無數漆黑、粘稠的觸手,準備迎戰。


    然而,他們一行人視若無睹,繼續北上,追逐著水天相接的盡頭,轉瞬已在萬米外。


    須臾,抵達亞洲與北美洲的分界地帶‘白令海峽’,澄真遠眺一望無垠的大洋,以所在位置的經線為界限,從北向南,主要探索左側的海域,避免秘境坐標是出現在東海的邊緣地帶,沒有及時發現。


    8個時辰後,3位妖王、澄真,一次次避開麻煩的深海妖王,把亞洲大陸東側的海域平麵,幾乎翻了一個底朝天,愣是沒尋到半點跡象。


    與此同時,境內九州,傳出夜襲三一門的那幾頭妖王的死訊,更有方丈院主、瑤池掌教、截天門長三人過去打探消息,見到了魔尊真容,險些喪命。


    原先還在躊躇不定的各路妖王、世外宗門,乍一看,被嚇得後背發麻,一度以為這是九尾狐與他們聯手布的局,就等候獵物上鉤。


    傍晚,北境前線。


    落日緩緩沉入大地,盤臥在坑洞裏的九尾王,情緒煩躁,不悅地質問:


    “螟枯,這就是你給的情報,確認無誤?那人類怎會還在!”


    “枉我信你所說,傳告四海,如今卻鬧出這等烏龍,你可知罪?”


    “還有,調走的五位妖將,整整尋了兩天兩夜,也沒找到所謂的坐標。”


    此時,不僅是九尾狐在審問它。


    就連邪讙、諸犍也相繼投來不善的目光,哪怕一言不發,也讓趴在地上的螟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王!”


    “我絕不敢欺您!料想那人類,並非是本體,或許隻是修了‘身外假身’的術法神通。”


    “而海域坐標一事,更是句句屬實,它現在沒出來,不代表將來不會出,懇請您給我七日的時間,若等不到符合預言的事跡,我願聽候發落,以死謝罪。”


    螟枯以頭磕地,它堅信所看到的未來,沒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身外假身?你跟我們說,那個人類,僅僅是分身,就能做到這個程度了麽?到底是你糊塗,還是我們糊塗了!”


    邪讙冷言譏諷。


    “想來是我糊塗,諸王恕罪”


    螟枯不作解釋,隻是默默地跪拜,連腦袋都沒抬起來。


    “.”


    九尾狐看著這跟隨自己征戰多次的妖將,姿態這般卑微、可憐,心底的怒氣,頓時抑製住了。


    “好,我就給你七天的時間,那是最後的期限。”


    “是,王”


    螟枯聲音沙啞,內心泛起波瀾,伴君如伴虎,無論多少次的功績,到頭來,王也不顧及任何的情麵,想殺它,亦不過是一念之間。


    隨後,這位妖將顫顫巍巍的起身,再三執禮,轉身邁著緩慢的步伐離開。


    深夜,冰涼、死寂的戰場廢墟。


    螟枯獨行,踏過破碎的陸地,踩著人類和異獸的屍骸,怔怔發呆,日子在一天天的減少,而它對死亡的預感,不僅沒有衰弱,而且變得越來越強烈,仿佛怎麽都逃不掉。


    本以為與九尾狐匯報災厄之後,能及時抹殺威脅,誰知現在撲朔迷離,坐標出現在哪也不確定。


    就連自己的生死,也掌握在幾位妖王的手裏。


    螟枯自嘲地笑了笑,悵然而歎。


    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如果僅是魔尊的分身,就有不亞於一頭超凡生物的修為,那從秘境裏走出的人,到底又會多恐怖呢?


    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殘酷的事實


    現在退隱,可能還來得及,至少有概率避開死劫,可螟枯並不想在這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僅僅是做一枚棋子,庸碌的度過一生。


    由於它的種族特性,不擅長戰鬥,所以不得不像吸血的寄生蟲一樣,依賴強者進化,搶奪修煉資源。


    說到底,它對九尾狐的忠誠,也是逢場作戲而已,盼著它能君臨人間後,好提攜自己一二,成為超凡。


    “唉”


    蒼老、無奈的默歎,迴蕩在心底,時間在靜謐的戰場上流逝。


    在黎明升起之前,螟枯腦海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下意識地朝著遙遠的南方看去。


    值得賭一把麽?


    它徘徊不前,被抓到的話,可是要扒了皮,不過,三王被人類牽製著,想要南下,不切實際


    隨著念頭越來越大膽,身陷困境的它,貌似尋到了一線生機。


    當天空泛白的時候,老人邁步,身影消失在原地,決定繞開正麵戰場,先去西域,再往南靠。


    感到困惑的,不隻有九尾狐,還有澄真、遙妄、越旻兩兄弟。


    他們起初以為是自己疏忽,找得不夠仔細,又重新掃蕩了一遍,結果依舊,不得已,選擇返迴宗門。


    清心殿內,幾位妖王分席而坐,澄真端著一杯清茶,遞到唇邊輕抿,他還在思索,秘境到底會出現在哪裏?


    “消息是九尾狐放出來的,不如我等把它的妖將給劫了,拷問一番!”


    遙妄摩拳擦掌,它估摸著己方的戰力,對付九尾狐、邪讙、諸犍不是問題。


    “不可,這樣做有弊端。”


    越旻微微搖頭,看穿遙妄想吃食的心思,卻不點透,隻是理智地道:


    “三王,固然不是我們五位的對手,但它們想殺掉那名‘螟枯’的妖將,根本不費多少時間,我們大概率劫不到,反而是我們主動進攻,顯得著急了,在給他們此前所說的話作佐證。”


    “到時其他的妖王、世家宗門會怎麽看我們?”


    “無非是確信玄尊就在秘境內,無法離開,一旦出來,還要與我等聯合,攻打所有的超凡生物和隱世宗門,牽一發而動全身,屆時海域上的坐標,我們就更難掩護了,有的是人,不想讓他出來。”


    “為今之計,還是靜觀其變吧。”


    然而,澄真這句話說完,不到半秒,大殿外就響起倉促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驚唿。


    “師兄!!”


    “不好了,出事了!!”


    玉懷幾人神色焦急,箭步衝進殿內,瞳孔呈現一縮一放的緊張狀態,身形還未穩住,就一口氣描述剛剛收到的消息。


    “九部的數據庫被入侵了!”


    “有人找到師叔離開前的錄像!並且擴散在暗網上,現在那些妖王、世外宗門,國內海外的人,全都知道了!!”


    “以及,我們派出的a類機甲探索秘境,被摧毀的視頻,也一並泄露了!!”


    “什麽?”


    聽聞這則消息的3位妖王、澄真,無不是臉色一變,這等緊要的關頭,發生這樣離譜的事情,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


    澄真眉頭一擰,壓著火氣,喝問道:


    “到底怎麽迴事?”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到這可能是九部在幕後操縱,眼神冷得可怕,哪怕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在沒有徹底的證據出來之前,他的懷疑絕不會解除。


    “還在調查。”


    “今日下午,九部的網絡係統,突然癱瘓,遭到了海外駭客的襲擊。”


    “對方的技術高得可怕,直接從網絡的底層結構開始破解,沒人能攔得住,除了用物理手段,線下保管的數據,其他線上的未能幸免。”


    “直到晚上,與我們有關的兩段視頻,都泄露了.”


    玉懷心有餘悸地道,他現在的大腦嗡嗡作響,不難預見各種糟糕的局麵。


    “視頻?介意我看看麽?”越旻詢問道。


    “給。”


    玉懷把手裏的平板遞了過去,他還發現這會兒師兄的臉色,嚴肅靜默得恐怖,一雙眼睛就像是噬人的兇獸般猙獰。


    良久,看完暗網上的兩段視頻,越旻的心情也跌落穀底,呢喃道:


    “我們是盟友,利益共存,知道你們的秘密,還不算嚴重。”


    “外麵的人,知道了,那才是要命啊,但凡有點底蘊的宗門,都知道這是重新祭煉秘境,首次有且僅有一道出口,特別是四宗的人,如果他們也知道的話.唉。”


    越旻倍感頭疼,這種局麵,它一時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牽扯在內的勢力太多了。


    各路妖王、隱世宗門,沒有誰會願意放過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把將來有可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的玄尊,直接堵死在秘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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