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翟無雙與薑漠對視,唿吸急促,他荒謬的生出一種錯覺,體內沸騰的血液,變得寒冷而刺骨,每一寸肌肉都像遭受電擊,癱軟無力。


    這種近乎殘酷的壓製,讓他一瞬間認清現實,自己宛若仍在繈褓的嬰兒,而對方則是一頭嗜殺成性的霸王龍。


    “跪下。”


    薑漠僅是念出這二字,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壓力,頃刻如山巒墜下,落在翟無雙的雙肩與後背之上。


    “砰!”


    身體承受不住巨力,膝關節發出殘忍的折斷聲,翟無雙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就這樣被鎮壓在了地上,半張麵龐都快陷岩土裏。


    “啊啊啊!!!”


    怒火攻心,他歇斯底裏的吼著,眼球密布血絲,雙臂肌肉不斷隆起,十指迸發力道,把能抓到的地表岩層,握成一灘齏粉。


    “噗嗤!”


    “噗嗤!!”


    隨著他嚐試起身,薑漠眸光落下,他的骨骼發出淒慘的碎裂聲,很快,就連大多數的手腳經脈也崩斷了。


    他內出血嚴重,氣若遊絲,已至窮途末路,眼裏的恨意越發濃烈。


    “.”


    淩雲居士怔愣在原地,不敢出聲阻止,就連手上的施術法印,都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直竄天靈蓋。


    然而,就在他戰戰兢兢的時候,薑漠再次出言,打斷他的思緒。


    “哪裏來的山野村夫,算了,一起跪著吧。”


    “轟隆!!”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淩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身體就猛地跪穿地麵,他大驚失色,嘴唇哆嗦,雙肩上的重量,無邊無際,仿佛一座山嶽,令他的憤怒被恐懼所替代。


    “言言出法隨.?”


    “你怎練得這等神通!!”


    淩雲道人艱難抬頭,望著那挺拔的身影,聲音微微發顫,帶著難以置信的畏懼。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冷漠的眼神,像俯視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不!!你們不能那樣做!”


    淩雲道人如臨深淵,慌忙大叫:


    “我是太清宮的弟子,掌教還等著我迴去複命!你們不能殺了我。”


    薑漠置若罔聞,他指尖凝聚一道金色火焰,隨意一點,落至翟無雙的身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焚燒了起來,燒得皮開肉綻,聲聲哀嚎。


    “啊啊啊!!!”


    不到數息,一道扭曲的人影被金焰蠶食,他劇烈掙紮,血流不止,試圖阻止火焰蔓延,卻無濟於事,最後硬生生被燒成一截焦黑的枯骨,血肉全部蒸發。


    “不”


    淩雲道人魂不守舍,心中的恐懼再次被無限放大,師父下令讓他找尋的容器,就這樣被毀了,他罪責重大,重迴宗門,必是躲不掉極刑。


    更何況,現在眼前的凡俗之人,還要取他的性命,橫豎都是死,念及至此,淩雲道人像是泄氣的皮球,癱軟在地,眼神黯淡,神色悲涼。


    “嘩!”


    一簇金焰,再次從薑漠的指尖匯聚,就在他準備抹殺淩雲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驚唿:


    “玄尊前輩!使不得,殺了不如鎖著,把危害降至最低。”


    “?”薑漠循聲望去,見是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怕勸不住薑漠,寧河又補充一句:


    “您等會兒,玉懷老弟也在,讓他和您解釋!!”


    話畢,他匆忙摘下指間的環狀微型電腦,遠遠地拋了過去。


    “咻——!”


    一抹狹小的黑影掠過長空,薑漠散去火焰,抬手接住,佩戴而上,一層虛擬的真實畫麵展現在眼簾中,與玉懷取得實時的聯係,在場的還有一位頭發灰白、麵容冷峻的老者。


    “師叔,賢舒,他怎麽樣了?!幾位師兄呢?”


    玉懷看到隻有薑漠、陸瑾出來,心情凝重,難以接受那可怕的噩耗。


    “很好,都在安全的地方。”


    薑漠簡單的答複一句,就接著問:


    “那人何故不能殺,有什麽天大的來頭麽?”


    “他是眾多隱世宗門勢力之一,太清宮的弟子。”


    “殺了他的話,該宗門有特殊手段,能在第一時間知曉他的死亡,如此一來,太清宮可能會派出長老、精銳弟子,來到我們這裏,進行查探,甚至爆發衝突。”


    玉懷把過往九部與世外宗門的恩怨,詳細的說了一遍,又說出擔心的原因:


    “那些宗門,擁有的高手數不勝數,甚至不乏像您一樣的陸地神仙,隻是他們深居秘境之內,隔絕凡俗,很少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秘境?”


    “那這樣說來,他們的位置豈不是飄忽不定,你們無法設防?”


    薑漠略有思索,他可沒打算放過這企圖殺了他的太清宮弟子。


    尤其是得知隱世宗門的所作所為,相當於吸食人間的氣運,搜刮民脂民膏,他更想直接打過去,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留給對方。


    即殺一人,打了小的來老的,殺了老的來更老的,倒不如一夜滅門,幹淨利落,省得麻煩瑣碎。


    “非也,師叔。”


    “那些隱居宗門所在秘境,和無主的秘境,有著天差地別,他們的秘境經過他們初代祖師,宗主的煉製,被固定在境內的某一山河位置,隻有天然、無主的秘境,才會間歇性的更替位置,像大海的漂流瓶一樣。”


    說到這裏的時候,玉懷眸底掠過一絲動容,神色有些落寞,他有些話,非常想要和薑漠訴說,但現在不行,至少研發部門的首腦在這裏,他沒辦法直接開口。


    “固定位置?那不是更好?”


    薑漠殺心瞬起,道:


    “太清宮所在秘境的入口,有麽?我去一趟。”


    “前輩,您這是要”


    灰白老者眼睛圓瞪,隱隱猜到薑漠的意圖,甚是驚詫。


    “滅門。”薑漠言簡意賅地道。


    “師叔,萬萬不可,秘境兇險,您斷不能獨自前往!”


    聽到那句話的瞬間,玉懷臉色劇變,心亂如麻,連忙作出解釋:


    “這些世外勢力,不好招惹,太清宮雖不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估摸著有3-4位的陸地神仙。”


    “更致命的是,他們的宗門有曆代先賢留下的護山大陣,威力通天徹地,您缺乏情報,擅自闖入的話,恐有兇險啊!弟子不敢讓您冒險前往!!懇請師叔三思!!”


    “現在不去,何時去?”


    “我不去,讓其他的後輩去?誰又能去。”


    薑漠神色平靜,並不為太清宮的神秘和強大而感到擔憂,隻是隨心而道:


    “紙終有包不住火的時候,與其等他們染指人間,尋仇上門,我更想主動殺進去,滅個幹淨。”


    “可是.您要是出了意外,我們,怎麽辦?!我到時沒辦法和師父說這一切。”


    玉華想到3-4位的陸地神仙,就感到頭疼,此外,他還有更重要的理由,一定要把薑漠留下。


    “師兄會理解我的。”


    “玉懷你和大家不是孩子了。”


    薑漠微微一笑,他心意已決,任誰來了,主意都不會改。


    “師叔.”


    玉懷似有觸動,他神色掙紮,一旦把秘境入口告知,無疑是把血親一般的師長推向火坑,他此刻心若刀絞,很難作出決定。


    “您給我一點時間,最多不會超過2個小時,如何?”


    “您至少等我迴去。”


    玉懷以一種近乎無奈、哀求的口吻,希望薑漠晚些出發,或暫且擱置此事。


    “你這孩子,唉.”


    “依你。”


    薑漠理解他的擔憂,允了這項請求。


    “一言為定,那您等我,我馬上處理這邊的事,半個小時完成交接工作,到時麻煩您讓諸葛師兄來接我。”


    “嗯。”


    薑漠輕聲應答,嘴角笑容很淺,玉懷急切的樣子,仿佛是把他當成一個食言、莽撞的大人了。


    “至於那人,交給天師和老寧他們處理吧,先扣押著。”


    “對了,師叔,監獄什麽情況,那些獄徒沒傷到您吧?”


    玉懷接著追問,這也是他不肯讓薑漠去往秘境的原因之一,他擔心薑漠大戰過後,身上留有傷勢,無異於雪上加霜。


    “沒,都殺絕了。”


    薑漠莞爾一笑,不禁調侃:


    “你這小家夥,莫不是以為我虛了那些超凡生物?殺它們,易如屠狗。”


    “!!!”


    “全殺了?”


    玉懷愣住,一旁的研發部門首腦,愕然呆滯,不確定是否自己聽錯。


    “順手而已,不難。”


    薑漠若無其事地說著,如不是中途截取一段又一段記憶,增長閱曆,他的效率還能更快。


    “您這確實厲害,是弟子愚鈍,低估了您的神威。”


    “前輩,了不起啊,沒想到這天大的災禍,被您一人給平了。”


    玉懷、研發部門的首腦皆是讚不絕口,頂在前線的壓力,頓時都緩解了不少。


    “你二人一把年紀了,不必阿諛我。”


    “就先到這裏,待會再說。”


    薑漠結束談話,摘落戒指,交還寧河。


    “不求求你們放我條生路..”


    “我起誓,絕不找你們的麻煩。”


    淩雲道人臉色慘淡,他聽到要被囚禁,更加的絕望,隻顧著一昧求饒。


    在他那滿是恐懼的眼神中,薑漠聲音清冷,居高臨下地道:


    “我也起誓。”


    “絕對要找你們的麻煩。”


    “鎖起來,就在此地看守,莫讓他逃了!”


    寧河一聲令下,就有執劍者上前,一劍刺穿淩雲居士的琵琶骨,又是一掌轟擊他的太陽穴,把他打暈過去,卸他的拂塵法器,挑斷四肢經脈,以秘術封印丹田炁海,令其永無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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