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之外,地底溶洞,熾烈的光束從天而降,二十幾台黑壓壓的b類機甲馳援現場,還有密密麻麻的身影,魚貫而入,九部、安理會的頂尖強者完成集結。


    7位重傷的獄卒,正接受治療,包紮傷口,事態的嚴重性超出眾人的預估。


    三位九部的最高負責人抵達,見到僅剩的幸存者,詢問詳情,得知負責看守監獄的人員全部陣亡,心情格外沉重。


    這時,一位灰發的男子,臉若寒霜,走向周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裏麵的人,把你傷成這樣的?”


    “是。”


    周帆心有愧疚,低垂著頭,神色落寞,不敢與來者對視。


    “她呢.是怎麽死的?”


    “我在來的路上,看到她的生命訊號熄滅,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翟無雙追問真相,他怒意正盛,似一頭吞噬人的兇虎,氣場強得可怕。


    “.”


    周帆默歎一聲,搖了搖頭,喉嚨像是被重物堵住,不知如何說起。


    “盡力了,朋友。”


    “沒能救下她,我很抱歉。”


    “周帆,告訴我,誰!”


    翟無雙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寒聲喝問,如刀劍淩厲的眼神,直擊心靈。


    吃過一次虧的周帆,全身骸骨碎了大半,如今連薑漠的名字都不敢說,隻是悵然歎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


    翟無雙有所猜測,他鬆開右手,扭頭看向另外6位療傷的獄卒,以為是他們當中的某人所為,審視道:


    “是你們?”


    “既然敢做,又何必遮掩,站出來!”


    “她能殺我們,我們如何殺她不得?”葉無斧冷冷地道。


    “轟!!”


    話未說完,怒發衝冠的翟無雙,臉色鐵青,身影一瞬暴走,殺至葉無斧身前,抬起那隻半透明,繚繞著紫炁的左手,直襲麵門,欲傷其性命。


    “砰!”


    一隻雄健有力的大手,後發先至,牢牢鎖住翟無雙的手腕,把他的力道被卸得幹幹淨淨,如泥牛入海,再無反應。


    “老鬼,讓開。”


    翟無雙猛地蓄力,右手爆發出可怕的寸勁,勢要取個說法,他可不懼安理會的會長。


    “這裏還輪不到你作亂。”


    張之維嚴聲道,抓握男子的右手紋絲不動,渾厚純粹的金光外放,護住6位傷勢較重的獄卒。


    “你找死。”


    翟無雙盛氣淩人,一道又一道的鬼紋浮現在臉頰,驚得在場的幾位九部負責人臉色大駭,這可是動真格的前奏,連忙把他訓斥,喝退。


    “夠了!”


    “無雙,住手!”


    “嗬”


    翟無雙冷哼一聲,三人並非他的直係上司,沒有管轄權,但隨著他們身旁的兩位執劍者,默默走來,他不得不褪去鬼紋,就連手上的力量也隨之解散。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這件事,就此結了!”


    寧姓的負責人,快刀斬亂麻,一錘定音道。


    他清楚翟無雙失控的原因,那本該消失在曆史長河的異人古族,如今僅剩兩縷血脈,再被弄死一位,幾乎等同滅族。


    然而,就算如此,老人的立場還是站在獄卒那邊,為防止翟無雙事後再找幾人麻煩,所以想把這一件事一筆帶過。


    誰知下一秒,翟無雙麵露陰沉之色,厲喝:


    “結不了!我連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怎麽結?!”


    幾位九部負責人臉色一僵,沒想到這新晉沒幾年的執劍者,臨事這般失態。


    就在這時,懷怨最深的齊徹冷笑不已,再也壓不住怒火,道:


    “翟無雙,你想知道她怎麽死的?好,我來成全你。”


    “我們給過她戴罪立功的機會,而她卻選擇和那群囚犯一起越獄,殺了不知多少手足,還險些殺了我,殺了無斧。”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你以為你能護得住那個妖女。”


    “玄尊前輩進去後,一巴掌就宰了她,周帆為她求情,才被傷成這樣,半條命都快沒了。”


    “你狂,狂什麽?有本事就待在這別走,玄尊放話,歡迎你隨時找他!”


    “!!!”


    翟無雙得知真相,瞳孔變得猩紅而猙獰,他氣得七竅生煙,快要咬碎牙,聲音嘶啞道:


    “好”


    “我就在這裏等他。”


    “我倒想看看,他有沒有命活著走出來。”


    聽見他的豪言壯語,葉無斧、齊徹放聲而笑。


    就連身上的傷痛都緩和了幾分,他們有一股近乎確定的直覺,此子要不了多久,必會殞命。


    麵對那刺耳的笑聲,翟無雙沉默,自懷裏取出一枚蔚藍的玉牌,緊握在手,隔空傳念,講述所有的情況,言簡意賅地請求:


    “幫我。”


    “你的條件,我應了。”


    數息,蒼老的聲音自虛無處,如漣漪泛起,迴蕩在翟無雙腦海。


    “很高興你作出這樣的選擇,師父老人家知道的話,想必十分開心。”


    “你且等候片刻,我現在過去,會會這俗世的絕頂。”


    得到答複,翟無雙收斂著恨意與殺意,逐漸趨於平靜,最後望一眼這些庸碌的高層,緩緩闔眸,一言不發。


    二十多台機甲就位,架設炮口,蓄力充能,對準如黑洞的球體。


    在場的九部執劍者、兩位會長,準備支援戰場,卻被葉無斧等人阻攔,提醒萬不可擅闖那特殊的黑色泥沼,裏麵蘊含的力量,遠比他們想象的恐怖。


    眾人無奈,隻好作罷。


    監獄盡頭,薑漠的第二真身,得到撼山蠱的加持,幾乎與原身那般挺拔、偉岸,更多了幾分魁梧。


    他手持歸塵,劍氣如風暴,鋒芒畢露,隻身擋在3頭超凡生物,4位絕頂獄徒之前,毫無懼色。


    脫離牢籠的‘血祖’,是一頭體長百米的水蛭,身若山嶽,排序3。


    而排序2的超凡生物,同樣猙獰可怖,體型更龐大,它形似腐爛的深海巨鯨,可見骸骨森森,體內燃著一團深藍色的火焰,神秘而妖異。


    最令薑漠在意的,當屬那高懸虛空的蛟龍,生有四足,雙角,體覆幽褐色的鱗片,巨大而殘缺的青銅鎖鏈,捆在它的獸足上。


    哪怕這是一頭血氣枯竭的超凡生靈,也有著睥睨群雄的無上氣魄,冰冷而滄桑的眸子似一輪日月,俯望而來,在那可怕的威壓肆虐下,空間幾近凝固。


    排序1,清玄古蛟,枯木監獄囚禁的最強生物,據薑漠所掠的記憶顯示。


    這頭蛟龍在上世紀末,與另一超凡生靈,在內陸搏殺,打穿廣袤山地,血染數百裏,兩敗俱傷,因此巧被九部在它最虛弱的時期抓捕。


    縱是如此,後來的九部隻是草草收集龍血,就把它囚入枯海監獄,不敢對它進一步研究。


    “吼——!”


    龍吟聲震蕩監獄,萬物破碎,一簇又一簇血霧炸開,藏身在廢墟、牢房的囚犯,無一能幸免。


    “.”


    薑漠輕撫長劍,久違地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這次的對手,貌似值得他盡興。


    待到龍吟聲止,蛟龍身上的鎖鏈開始緩緩化作腐朽脫落時,一襲血衣、白發蒼蒼的血蓮教主,揚聲高唿,對那山一般的水蛭傾吐苦水:


    “祖師!!就是他!”


    “薑漠!當年毀了咱的好幾代的苗子,殺盡我的恩師叔伯,親朋好友。”


    “若不是他,您當年的血祭就不會被推後!!更不會遭罪,困在這兒,渾渾噩噩。”


    血蓮教主惡狠狠的指向薑漠,有祖師撐腰,他的膽量空前膨脹,第一次有了站在薑漠麵前的勇氣。


    “.”


    血祖蠕動著龐大的身軀,它注意到薑漠的存在,沒想過還有這麽一段過往的恩怨,殺意更甚。


    “咻——!”


    薑漠的身影,宛若鬼魅般消失,沒有發出絲毫的動靜,他襲至血蓮教主的身側,左手搭著他的肩膀,輕聲笑道:


    “遺言說完了麽?”


    同時,他微微仰頭,仰望那幾頭超凡生物,雙眸戰意愈發熾盛。


    “你你.!!”


    感受著肩膀的重量,血蓮教主駭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死亡近在咫尺,祖師想要救他都不現實。


    “轟!”


    薑漠左手寸勁驟發,當著血祖的麵,把此人打爆。


    “轟隆隆!!!”


    見他逞兇,4位獄徒一齊動手,殺招鋪天蓋地的砸落,刹那間,耀眼的光芒充斥整個世界。


    古老而悠揚的魂音,附帶著浪濤拍打而來,屍骸巨鯨祭出天賦神通,欲速戰速決,秒殺薑漠。


    越是修為強的生物,對同境、乃至更強的存在,會有莫名的感應,如黑夜的燈火那般明顯。


    往往這個層級的戰鬥,不會有試探,上來就是生死搏殺,祭出最強殺招,重創對手,以取得獲勝的先機。


    “吼——!”


    血祖、蛟龍各自施術。


    密密麻麻的血色荊刺,酷似森羅刀山,一瞬穿透薑漠所在位置的虛空。


    又有灰色光流如九天瀑布,浩浩蕩蕩的射落,摧毀一切物質。


    “嗡!”


    薑漠的身影閃避諸多殺招,騰空而起,劍指血祖,右臂肌肉瘋狂隆起,匯聚氣力,一劍掃落。


    “轟隆隆!!!”


    劍光洞穿天地,橫跨數千米,僅是一招,擊穿虛空,粉碎諸多殺招。


    血祖催動一條血河阻擋,連一刻的僵持都沒有,整具肥碩的軀體,就連帶著監獄盡頭一起化作飛灰,湮滅在無窮的劍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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