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塚氛圍壓抑,兩道蒼老的身影就這麽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


    周聖腳下的法陣,覆蓋方圓百米,他有的是考慮時間,哪怕是被唐門的其他高手發現,他也可將時間的流動大幅度的放緩,那些入局的異人,休想接近二人半步。


    見許新的貪欲如此之大,周聖心生一計,眼睛微眯,笑容冷淡:


    “你想要我的風後,給你唐門弟子修煉丹噬作墊腳石?”


    “那你且交出丹噬之法,或者出山助我殺了張家的餘孽,念在過往的情誼,我就成全你,三十三。”


    “情誼,嗬,認識幾天半月也算麽?”


    許新似聽到莫大的笑話,迴以譏諷:


    “當年我與董師兄,去往通天穀,為的就是無根生的腦袋;”


    “而你們為了什麽,你們自己清楚,若是那晚我作出與你們利益相背的選擇,或者對你們存在威脅,想必我活著走不出秦嶺吧?”


    “你這人麵相尖酸,心胸狹隘,我索要你的風後,你怕是不舍,若中途給個錯版,或有缺陷的,迴頭我與後輩練出了岔子,豈不是隨了你的心願?”


    “老匹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麽樣?”


    被戳中小心思的周聖,顯得極為不耐煩。


    “與其問我的想法,倒不如看你能付出什麽?”


    許新目視前方,越過周聖,示意他迴頭,看那裏的岩刻圖形。


    “丹噬的修練沒你想得這麽簡單,如你所見,那就是行炁的路線,門裏也不藏著掩著,就刻在那,從上丹,中丹,下丹,完整走過一趟就算成了,在那之前,還有輔修法門,煉製毒浴,浸泡、改變身體,過程之煎熬,調配之驚險,你把握不住。”


    “我也沒耐心手把手的教你,給你抓藥,煉毒,我寧死,也不會把門派的絕技教給你,但我能明確的告訴你,按照外界對炁體源流的認知,那它防不住丹噬。”


    “唐門的不少毒藥,都是摻雜著炁毒和藥毒,丹噬更是此道的集大成者,如今門內僅有兩人掌握丹噬,一個是我,一個是我提到的那位和三一門有淵源的長老,早年被塵清道人救過,若非那位不收徒,謝絕了老門長的提議,她如今就是三一門的弟子,周聖,你敢動她麽?”


    “.”


    周聖久久失語,如果有得選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想沾上任何和三一門有關的事情。


    此外,炁體源流對風後奇門的克製,堪稱變態。


    作為術士,他本就不擅拳腳功夫,門內的太極雲手,也未到出神入化之境;


    再加上年紀大了,血氣枯竭,想要通過近戰殺死壯年期的張予德,根本就不現實。


    甚至還有可能被其硬生生打死,若無丹噬協助,此生刺殺張家二人無望。


    然而,盤踞在靈魂深處的邪蠱,可不會放過他。


    周聖估摸著剩下的十幾年壽元,會遭受非人折磨,要麽殺了二張,要麽自裁解脫,但對修道練炁之人來說,自裁無疑是對自我的最大否定,是他無法接受的。


    而且,他也聽出了許新的弦外之音,擺明就是陽謀,隻要殺了許新,再無方法接觸丹噬,可若就此離去,就有被出賣的可能。


    無論如何,他現在的處境都很糟糕,從一開始,闖入唐塚或許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周聖動搖的微妙神情,映入許新的眼簾,他嘶啞直言道:


    “傳我風後,你要殺的人,我幫你。”


    “.我如何信你?”


    周聖緊皺眉頭,甚是警覺,他發現這老畜生,比他還會耍心眼子,稍有不慎,真可能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


    “不信就滾。”


    許新若無其事地輕笑道:“說句難聽的,你現在孤家寡人,除了我,誰能幫你?”


    “.”


    雙方不語,默默等待,約在幾分鍾後,終是周聖妥協答應了。


    “好,我傳你風後。”


    “何不真容示人?”


    “哼!”


    周聖冷哼一聲,體內的先天一炁流動,原先偽裝成唐妙興的容貌,快速變迴最初模樣。


    “謔謔,妙法啊,這也是風後的能力?”


    許新看得歎為觀止,周聖的化容術,深得他的鍾愛,簡直是與唐門暗殺技完美契合的手段。


    “是。”


    接著,周聖大致地跟他介紹了一番風後奇門的能力,更是當著許新的麵,施展七十二候變化之術,演化成飛禽,走獸,石頭.等等唐塚之內的所見之物。


    “無愧是術道領域的絕技,了不起。”


    許新笑意漸濃,這可比唐門的幻身障好使不知多少倍。


    “我告訴你,修煉風後,需要極強的定力,我會給你正確的法子,但你要淪陷進去,克服不住心底的貪念,任誰都救不了你。”


    周聖再三強調,修煉風後的注意事項。


    甲申那年在獲得奇技後,他驚為天人,火速帶迴武當,欲流傳下去,卻不曾想害得三位同門一輩子都沉浸在內景之中,無法走出。


    半路子出家,甚至從沒接觸過奇門術法的許新,能否學會風後,周聖實則也沒把握,遂占了一卦,所得四字批語,值得一試。


    “我若定力不足,死在那兒,也怨不得你。”許新可不在意。


    “我給你三個月的充裕時間,學不學得會,全看你自己。”


    “好”


    許新露出森然的笑容,貌似他賭贏了,二人的協議就此達成。


    3月1日。


    下午,三一門內,薑漠在覽閱暗網資料,時不時端起近前的茶杯,小抿半口,風和日麗,萬裏晴空,甚是悠閑。


    “師叔。”


    一聲輕喚在身側響起,赫然是澄真來訪。


    “坐?怎麽了。”


    “和您說兩件事。”


    澄真笑意淡然,落坐蒲團,道:


    “島嶼那邊的試煉,順利無恙,已斬東洋異人三十六,剩餘的還需一段時間清剿,小夥子們的成長,很快。”


    “好。”


    薑漠一邊聆聽,一邊觸擊平板屏幕,掀開新的一頁資料,視線未曾挪動半分。


    “另外,玉懷,賢舒兩位師弟找您,說是有重事相商,他們不敢擅自叨擾您,遂來我這兒嘮叨了。”


    “噢?你說。”


    澄真將半個小時前的談話內容,簡述道:


    “並非是海外g1試劑的事,他們言語委婉,似乎不能直接透露,隻是與我說,您若有空閑,讓我代他們詢問您的意見,是否願抽空詳談一二?”


    “待我看完這篇文獻。”


    “好,依您。”


    澄真默默陪伴在旁,很快,薑漠閱畢,退出暗網。


    “嘟嘟嘟”


    見狀,澄真取出先前兩位師弟所留的類似手機卻又截然不同的通訊器,主動進入某個特定的頻道,同時聯絡玉懷、賢舒。


    數秒不到,電話通了。


    “師兄,師叔他老人家,可有表態?”玉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師叔就在我旁邊,你們聊。”


    澄真把通訊器遞給薑漠,起身欲離去,卻被薑漠攔下,示意他跟在一旁就好,無須避諱,指了指桌麵空空如也的茶杯。


    “.”


    澄真忽地一笑,理解師叔的意思,便不再離去,拎起茶壺,替他斟茶。


    “師叔,玉懷向您問好。”


    “師叔,賢舒向您問好。”


    頻道裏的兩位師侄,知道與他對話的人是薑漠,言語恭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你們何事尋我?”


    沒有多餘的寒暄,薑漠切入正題。


    “有事相求,一是同僚所托,二是想來,您老或許感興趣。”


    “師叔,弟子鬥膽問您一句,您想見識見識我們的次世代武器麽?”


    “喔?”


    薑漠倒是來了些興趣,他對科技這條大道的衍生物,從未小瞧過,那些學識淵博的學者在知識領域上的造詣,堪稱不同求道練炁的另外一種‘奇跡’,一種能惠及所有人的奇跡。


    “你說。”


    “機甲,一種由其他部門開發的未來兵器,如今研發已基本結束,就剩最後的測試階段,他們的負責人,是與我關係不錯的朋友。”


    “您去年的戰役,大夥都有注意到,尤其是那位朋友,他再三懇求我,向您轉述,如果您願意以人類的身份去挑戰機甲,那將會是他的無上榮幸,他感激不盡。”


    “機甲.?接著說。”


    薑漠略有詫異,先是海外的g1,再是國內的機甲,看來科學日新月異的發展,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機甲的類型多達十數種,它們采用人造金屬煉製,堅硬程度超過自然界的一切物質,配備的武器,也是當今科學前沿的結晶,由人類的腦神經鏈接,進行實時操控,再輔以超級電腦對作戰數據運算,是與核武一個級別的重要戰略武器。”


    “主要有三大類型的劃分,c類機甲,與人類身高相近,可武裝在身,一般執行偵查、巡邏、追捕等任務,火力有限;”


    “b類機甲,15米到20米的區間,全方位十倍強於c類機甲,火力充足,速度比目前多數的導彈都要快,具體數據恕我不能與您透露,被規劃為將來處理境內諸多超自然事件的主要兵器,由網絡神經鏈接操控,無須使用者去往前線作戰。”


    “a類機甲,60米至120米的區間,超越幻想與時代的造物,亦是迄今為止,比核武還要可怕的武器,對目前99%由網絡控製的機械武器,擁有壓倒性的優勢,輕易實現入侵、搶奪、修改權限,功率全開的狀態下,可毀城池。”


    說到這裏,玉懷稍作停頓,有些擔心地道:


    “師叔.”


    “您若應允,這次的測試對手,是三台a級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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