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跡如花朵綻放,滲透土壤,年邁的蝶作為比壑忍上一代的精銳,戰鬥經驗豐富,能力特殊。


    哪怕隨著歲月的更替,反應的敏覺和各方麵的實力不斷衰弱,其實力在現場的二十多位忍眾裏麵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


    然而,她與呂慈之間的實力差距,簡直無法衡量,瞬息之間,就被滅殺當場。


    恐懼蔓延至每位忍眾的心頭,竟生出一種自己是嬰兒,被大型猛獸盯上的錯覺,手腳控製不住的僵硬著,無上宗師的炁息,宛若懸在咽喉的刀刃。


    就在他們驚慌不安的時候,一聲憤怒的嘶吼讓他們忽地打了一個激靈,閃爍的眼睛裏麵似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啊!!!”


    新任魔人仰頭長嘯,麵目猙獰,他暫且放棄精神世界內的搏殺,抵禦著那頭陰魂的幹擾,強行恢複神智,掌控肉身,指骨抓握刀柄,發出骨膜擠壓碎裂的聲音,赫然是在積蓄全身的力量。


    “魔人.”


    “畜生而已。”


    呂慈喃喃自語,臉上的笑容越來病態,雙手泛起猩紅的炁芒。


    對於所謂的魔人,對於那把邪異的刀,他持有一種近乎扭曲的血海深仇,並不想讓這小洋鬼子輕鬆的死去。


    原田佑輔額頭浮現根根蠕動的筋脈,眼球裏麵甚至出現密密麻麻的血絲,妖刀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令他一度接近負荷崩潰的邊緣,若不是強撐著意誌,早已失控。


    “嘩!”


    妖刀的鋒芒透露著森森的寒意,作為比壑忍當代劍技最強的新任魔人,敏捷地抬起手腕,刀尖直指呂慈,他暗中決定要以最無瑕、璀璨的技藝,把眼前的老鬼削成肉泥。


    “殺——!”


    其餘忍眾在聽到他命令的刹那,士氣大漲,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


    “咻!”


    幾乎是在0.01秒的時間縫隙內,魔侍之一的瞬蜂,利用可在視線之內進行瞬移的能力,手持雙匕首,從呂慈的身側殺出,欲往他的咽喉刺去。


    然而,讓她驚駭欲絕的是,在空氣產生漣漪,她的身形完成凝固穩定的時候,一隻精準如獵鷹的大手,近在咫尺,直接對她進行鎖喉。


    “轟!”


    瞬蜂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就感覺天地旋轉,整具身體的骨頭劇烈撞穿地麵,形成蛛網狀的裂痕,她幾乎要窒息了,咽喉差點被扭斷,恍惚間,顱骨碎裂,熱流湧現。


    呂慈拎著她的脖子,將其後腦往地上砸去,濺起一灘血跡。


    四周的忍眾襲來,僅有數米的距離,異變再生。


    “轟!!!”


    同一時刻,呂慈右手施展如意勁·渾象流水轉。


    近百道深紫色的炁勁,以他為起點,掀起一股恐怖的龍卷氣流,形成高速旋轉的球體陀螺,附帶著可怕的切割能力,音爆聲連綿炸響,隔絕、摧毀一切殺招。


    “啊!!!”


    數位躲閃不及的忍眾,身體的血肉被淩厲颶風摩擦,發生堪稱驚悚的形變,彈指間,大半邊身子都沒了。


    “鐺!”的一聲,魔人揮劍,劍鋒掠過的軌跡與手臂施展力道的方向極為貼合,蒼藍色的劍氣唿嘯而來,與渾象流水轉硬撼,頃刻灰飛煙滅。


    “怎.怎麽可能!!”


    魔人被震退十數米,持劍的虎口隱隱作痛,整條手臂都發麻了,方才那高度集中精神的一劍,幾乎是他所能打出的八成威力。


    尋常同等的斬擊足以切斷數米厚的合金,在妖刀的加持下,隻會比平時更為強大,結果竟連對方的防禦招式也撕不開。


    “咳咳.”


    “該死.噗啊!!”


    心神劇顫的不隻有魔人,還有其他驚險避開的忍眾,此刻已是狼狽不堪,有的半跪在地上喘氣,有的大口吐血,內髒受創。


    他們目睹著同伴的慘狀,心髒狂跳,冷汗滲滿全身,隻感到後怕不已,還好出手晚了半步;


    然而,這些比壑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呂慈執意要速殺他們的話,再簡單不過,隻需一瞬擴大渾象流水轉的範圍,便可順勢將他們轟成血沫。


    緊接著,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畫麵,喚醒他們血脈深處的某種恐懼。


    “啊!!!”


    被呂慈隻手鎖喉的瞬蜂,發出一種穿透心靈的慘叫,詭異的紅色光芒縈繞在她的身上,紅手發動。


    她的四肢猝然膨脹畸變,清秀的麵容也在發生類似溶解的現象,血肉一寸一寸的往下掉,眼球凸出,整個人肥碩如豬,哀嚎越來越模糊,完全不像是人類,簡直就是.一頭打滾在泥巴裏麵的畜生。


    在紅手的影響下,她的大腦思考功能被破壞,五感喪失,淪為渾渾噩噩的怪物。


    “噦——”


    有的比壑忍瞅見了,忍不住作嘔,害怕得腿腳發涼,連連後退。


    “噗嗤!”


    下一瞬,他的舉措引來魔人的不滿,妖刀劃過虛空,掠向後頸,這位試圖逃跑的比壑忍當即就被梟首,血水飛濺,起到震懾的作用,其餘忍眾皆不敢妄動。


    “誰逃.誰死”


    魔人從喉嚨裏麵擠出這麽一句兇殘的話語,他說話顫顫巍巍的,每一秒都在承受痛苦的煎熬,精神世界內的意識體被怨魂抓著撕咬。


    “殺了他!”


    “轟!!!”


    魔人催動妖刀的力量,被它曾經掠奪的某種能力再次出現,竹青色的如意勁如瀑布傾瀉而來。


    “.”


    呂慈眥目欲裂,血壓猛地飆升,這股力量的來源他再清楚不過,正是出自他那位死於刀下的兄長,霎時,恨意更為洶湧。


    地麵畸變的瞬蜂,被他抓握拎起,朝前砸去。


    “嘭!”的一聲,二者相撞,如意勁貫穿怪物的軀體,它的胸膛出現一輪血窟窿,殘軀被轟碎數截,散發著陣陣惡臭,再無生命跡象。


    “唰!!”


    由於如意勁具有變化多端,隨意轉向的能力,呂慈不避,而是同樣打出一拳,深紫色的炁勁如潛龍出海,占據絕對的上風,輕易將那道熟悉的如意勁打爆。


    “轟隆隆!!”


    拳勁銳意不減,直射魔人,後者持刀硬抗,被隔空打得周身發顫,五髒六腑都在翻湧,眼球翻白,意識差點昏厥過去,身體更是如炮彈般轟出數十米,砸到一株老樹上。


    無法逾越的實力差距,讓眾人感到絕望,魔人侍衛幻音、雷神,臉色煞白,大吼道:“分散!!逃!掩護佑輔!!”


    “哼。”


    呂慈沒有給他們機會,他快若雷霆,不見有任何的殘影,猩紅的雙手不斷接觸到那些比壑忍的身體,哪怕隻是輕微的觸碰,都對細胞帶來莫大的改變。


    “啊!!!”


    “不不.滾開!!”


    他們的軀體不受控製地發生惡化,器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竭,手腳關節的筋脈悄無聲息的斷裂,一個接著一個摔倒在地,掙紮越來越弱。


    “什麽?!”


    幻音、雷神方寸大亂,他們僅是催促一句話的功夫,其餘的忍眾全被呂慈的手段給滅殺了。


    “咻!”


    兩人當機立斷,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沿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隻為謀得一線生機。


    “轟!!”


    呂慈操控一道炁勁追去,轟碎雷神的腦袋,而後他鬼魅般的攔截著幻音的去路,沒有多餘的溝通,一拳掄去,血肉橫飛,深林多了一具無頭屍。


    至此,僅剩原田佑輔一人。


    他體力流失嚴重,即將要承受不住妖刀的反噬,嘴裏發出不甘的呢喃嘶吼,猶作困獸之鬥,瘋狂的揮劍,劍氣如浪花綻放,嚐試阻止步步走來的呂慈。


    “轟隆隆!!!”


    周圍的樹木被斬斷,地麵也出現猙獰的劍痕,呂慈的護體罡氣格外渾厚,吞沒一道又一道劍氣。


    “呃呃呃”


    魔人隻覺得大腦昏沉,視野裏的那道模糊殘影忽地消失,下一刻,已是殺到他的身前,更是一隻手提著他的喉嚨,身體被舉起懸浮半空。


    “轟!!”


    呂慈一掌擊穿他的腹部,真炁行走於魔人的四肢百骸,破壞筋皮、血肉、骨骼、內髒等等,攪碎成一團糜爛的物質,足足數分鍾,原田佑輔的唿吸才戛然而止。


    “哐當。”


    他右手無力的鬆開,妖刀跌落在地。


    呂慈凝望而去,暴怒的情緒稍有平複,眼底更是浮過一抹悲憤之色,恍惚間,他隱隱察覺到兄長的陰魂被拘束在裏麵,得不到解脫。


    起初,他打算以暴力直接摧毀此刃,又轉瞬改變念頭。


    他無法預料妖刀被毀滅之後,兄長的陰魂是否能夠得到解脫,還是以某一種他難以接受的形式,變成駐足人間的怪物。


    思量片刻,呂慈取來劍匣,禦炁化形,間接控製著某具死屍的右手,抓握刀柄,將之盛放匣內封存。


    這場血戰宣告結束,呂慈以一己之力屠殺二十多位比壑忍,無上大宗師的實力與普通異人全然不在一個層麵。


    深夜,他離開廣袤叢林的第一件事,就是與公司的人手取得聯係,告知全殲比壑忍、奪迴妖刀的消息,並要求公司安排他與石川家族的見麵。


    呂慈連一刻都不想等待,隻想盡早找到辦法,助被困在劍器裏麵的兄長冤魂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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