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師兄的金光,不對啊。”


    “那是?”


    呈現在田晉中、張楚嵐眼前的是,明滅不定的金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賽場上,老天師隻手迎擊,穩穩當當的接住了,繚繞他體表的金光飛快瓦解,反觀張予德的金光越來越璀璨,濃鬱的金輝源源不斷。


    “天師.您老在讓著我?”


    張予德內心震驚萬分,他開了老農功,還有金光護身,把命的強度提升到了往常的二三倍。


    饒是如此,麵對蘊含著他八成力道的掌印,老人家依舊紋絲不動,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座化解所有勁力的泥潭。


    “猴急什麽,小年輕。”


    老天師蓄力一推,那枯瘦的身體爆發出張予德始料未及的力量,竟硬生生把他震退了十餘米,右手隱隱發麻。


    “炁體源流麽?著實厲害。”


    “金光、掌心雷,一樣都放不出來,還在偷偷搶我的炁,說是絕技不為過。”


    老天師低頭凝望,略有所思。


    五指掌心的真炁處於絮亂的狀態,以往瞬發的掌心雷,此刻變得緩慢阻塞,那無疑是炁體源流留下的影響,哪怕離開肢體的接觸,仍需一段時間恢複。


    最重要的是,剛剛對峙期間,他的性命修為被憑空壓製了一截,換作其他天師府高功前來抵擋,至少被削弱過半的狀態,甚至還不止。


    “嘩!”


    如風中殘燭的金光,因為結構簡單,轉瞬恢複,渾厚無瑕,似膨脹的火焰,越來越耀眼。


    一種熟悉的感覺跨越漫長的光陰,再次浮現老天師的心頭,上一迴他的金光失效,還是在1942年對陣魔頭無根生的時候,對方的神明靈可破金光咒。


    但不同的地方在於,神明靈是循序漸進的破解,而炁體源流幾乎是一瞬撕碎了他的金光;


    至此,通過初次的交鋒,老天師得到不少的關鍵信息。


    為驗證某種猜想,他眸光鎖定張予德的身影,揚手如電,體表的金光刹那分化數千顆細小的圓珠,堅硬如玄鐵,激射而出。


    密密麻麻的火線,圍獵目標,速度快得洞穿虛空,掀起不絕於耳的音爆,空氣被打成千瘡百孔的篩子,彌漫著灰塵燒焦的味道。


    “嘩”


    “嘩”


    “嘩”


    聲勢浩大的一擊,被炁體源流輕鬆磨滅。


    每一縷金光在接近張予德方圓五米的時候,形同往幹旱的沙漠倒落瓶裝礦泉水,連半秒的時間都不到,就被吞沒得幹幹淨淨。


    無須肢體接觸,炁體源流亦可施展。


    “轟隆隆!!!”


    數秒過去,張之維掌心轟鳴,一道粗壯似水缸的雷光直接劈出,同樣寸寸崩潰,不僅沒有絲毫效果,還化作縷縷純粹的真炁,被張予德納入體內,修補消耗。


    “老農功,這麽猛?”


    張楚嵐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他的老爹在不做任何防備的情況,居然無視了天師的雷法,八奇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許多。


    “手段是外在,性命是內在。”


    “楚嵐,你可記好了,人的壓製,往往大於術法的壓製。”


    田晉中看出了端倪,他認識張之維大半輩子,不難看出師兄的前後兩擊都在試探,談不上動真格。


    話音落下,兩道殘影又在場內交手了起來,金光與雷法齊施,張予德窮盡一切辦法,試圖攻擊白板狀態的天師。


    礙於速度有著無法彌補的差距,他接連撲空,甚至被老天師打了數掌,護體的金光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出現不斷擴張的裂痕,已是搖搖欲墜。


    “轟隆隆!!”


    他雙手操控雷法,網狀的電流頃刻席卷全場,封鎖所有的死角。


    此刻,位於賽場的張予德,也是身體微微發顫,運轉炁體源流的消耗可不小,要是不能速戰速決,再拖下去,不出數個迴合,他必敗無疑。


    “嘭!”


    張之維側閃避開,他和張予德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好能不受炁體源流的影響,施金光護體,承受雷霆的洗禮。


    “轟!”


    張之維一腳踏地,零散的岩塊碎裂飛濺,他抓握一枚石子,屈指一彈,隔空打出,直擊張予德的眉心。


    自然物質不在炁體源流的分解範圍之內,麵對遠超子彈速度一擊的張予德,心底一涼,石子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快得來不及防禦。


    “砰!”


    臨近極限的金光被石子撞得稀碎,眉心都被打紅了,火辣辣的痛。


    接下來的一幕,直讓張予德觸目驚心。


    他看見老天師這會兒以手為錘,擊碎練武場的牆壁,隻手拎著磨盤大的石塊,準備再和他較量較量,連忙高聲道:


    “天師,您老收手,欸!!別啊,晚輩服了,服了!”。


    “是麽?這才到哪兒,予德。”


    聞言,張之維隻好作罷。


    他還算盡興,張予德的性命修為比起那如虎、丁嶋安這些後輩,較為接近,憑借著一手炁體源流,勉強能與他們持平,行走江湖,姑且有自保的能力。


    “您老厲害,我這水平,還不夠著嘞。”


    張予德由衷地佩服,他的老農功以前和老爹張懷義切磋過,有著顯著的效果,但對這位師伯起到壓製的作用,幾近於無,二者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出門在外,多謹慎啊”


    張之維語重心長地囑咐了一句,炁體源流雖然不凡,始終有著缺點,不管麵對冷兵器還是熱武器,稍有不慎就要吃大虧。


    “予德受教,聽您的嘞,天師。”


    “走吧,迴去坐坐,今晚你和楚嵐睡一個房,爺倆多嘮嘮。”


    隨後,一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練武場。


    翌日,傍晚。


    三一門,藏經閣四樓,薑漠坐在靠於窗前的蒲團,他一邊手執泛黃的古書翻閱,一邊聆聽諸葛煜的匯報。


    “師叔,風家那邊的賬款全部到了。”


    “好。”


    “今天外麵還死了不少人,都是前往通天穀遇害的,有二百來號,有公司的員工,有散修,還有一些門派的弟子,據小陸得到的消息說,有邪修出現在那一帶,收割魂靈,疑似八奇技之一的拘靈遣將。”


    聽到諸葛煜的匯報,薑漠並不意外,當年得到這一門絕技的人可不少,風家、王家、全性,漏網之魚或許比他預估的還要多。


    “門裏的後輩,大多沒事吧?”


    “沒,他們的命珠無恙。”


    諸葛煜如實匯報,所謂的命珠,是放於他煉器房裏麵的一種法器,早在薑漠雲遊修煉那時,他神機大成,遂與澄真想到煉製命珠。


    將門內後輩弟子的先天一炁進行剝離,封存起來監視,一旦他們陷入瀕死征兆,命珠黯淡碎裂,諸葛煜便會施‘人間咫尺’傳送過去救援。


    “八奇技我毀了,一些人不敢找我的麻煩,但說不準會找那些後輩的麻煩,讓他們多注意點,遇到刁難的,就和師門裏說。”


    “行,師叔,我會通知他們的。”諸葛煜點頭。


    夜晚。


    風家別墅,書房內漂浮著一道漆黑的陰靈,乍一看,竟是風正豪的模樣。


    此前他舍棄了原有的皮囊,操控麾下的陰靈入體,代他前去受罰關押,如今變得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三頭魔將過於強大,他的子女無一可以拘禁,而他也不得不一口次全部吞服入肚,實力得到空前絕後的暴漲,強大到簡直不再像是人類。


    風家的五位子女,除了早年與他決裂的大兒子、二女兒幾年前就去往歐洲,不再迴來,如今書房內風星潼、風莎燕、風雅雅皆在。


    另外,還有七位天下會的精銳在場。


    他們擁有接近掌門級的實力,此前在外執行任務,這幾天才相繼結束迴來。


    與其他雇傭的異人高手不同,這些人的身份等同於死士,在很久之前,由風正豪一手提拔,投入大量心血栽培,說是風家的中堅力量都不為過,這會兒正跟隨風正豪,準備撤離大陸。


    “會長,飛機已經準備好了,請您盡快啟程。”


    “好辛苦你們了。”


    魂體狀態下的風正豪望著那名匯報的瘦弱青年,問:“聯係上小逍沒有?”


    “沒,自從您與他矛盾之後,我這幾年聯係過他很多次,都不曾得到過迴複。”


    “罷了.如今我等已是自身難保,管不了那麽多,該提醒的提醒,剩下的讓他自求多福吧。”


    旋即,風正豪又問:“莎燕,資產都轉移了麽?”


    “嗯,加上您之前在東京的資產,夠我們在那站穩腳跟了。”


    風莎燕大病初愈,精神狀態欠佳,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既如此那走吧。”


    風正豪正準備鑽入某位心腹的軀體,一道陰冷尖酸的聲音突兀響起。


    “走?伱們都得留下!”


    “嘩啦!!!”


    在那刺耳的音波震蕩中,書房的窗戶玻璃猝然炸碎,黑霧伺機而入,無懼在場的異人,一道枯瘦的身影逐漸匯聚成形,儼然是年邁的周聖。


    “你是?”


    風正豪感到一股強烈的威脅,猩紅的眸子迸發森冷殺意,眼前的老鬼可不好對付。


    “找你們風家算點陳年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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