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屏幕的兩行文字,周聖頓感大腦像是被晴天霹靂轟過一樣,他四肢僵勁,緩了一會兒才按下語音鍵迴複:


    “在,速來見我,毛頭小子還在不在山裏?一起帶過來!”


    數秒,再有消息刷新:“得嘞。”


    時任武當掌教的周蒙,不敢耽擱,連夜去往王也的寢房,把他如拎雞崽一樣拎到後山某處偏僻的小木屋。


    “師爺,您.您這會兒是?”


    王也睡意惺忪,揉著眼睛,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砰!”的一聲,緊閉的木門驟然打開,一道低沉的聲音自內傳出。


    “進來。”


    “走。”


    周蒙拖著王也進屋,又環視四周,見無人跟隨,才稍鬆一口氣,把門關上。


    屋內點燃著一盞油燈,家具有些寒顫,三兩凳子,桌椅,和一張陳舊的木床。


    此刻,正有一名禿頭的老人坐在桌旁,白眉緊蹙成倒八字,哪怕沉默不語,初次見麵都給王也帶來一種不適的壓迫感。


    “怎麽迴事?”周聖率先發問。


    “給,你看吧。”


    矮小個子的周蒙,無奈歎氣,把手機保存的幾段視頻播放,遞給周聖。


    “.”


    裏麵唇槍舌劍不停說著的女人,赫然是端木瑛的分身,把當年八奇技參悟者所做的事情,毫無疏漏的講出來了。


    隨著進度條每遞進一寸,周聖的臉就黑上一分,直到全部看完後,積壓了滿腔怒意。


    期間,聽到視頻外放聲音的王也,臉色凝重,就在他思索些什麽的時候,忽遭訓斥。


    “就你小子去天師府多管閑事的啊?”


    “蠢東西,沒那個能耐,還要顯擺,就你那點道行,知道給門裏帶來多大的麻煩麽!”


    這突如其來的破口大罵,讓王也愣住,他心裏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唉現在不是責怪娃娃的時候,咱得想想辦法。”


    周蒙不忍責怪後輩,畢竟當初這件事王也當初有找過他商議,得知其他門派、家族想要給天師添麻煩,而王也去過天師府掛單修行多次,對那位長者敬重有加,故而前往幫忙撐場子,也獲得了周蒙的允許,孰知鬧到這般境地。


    若是王也沒有在大會上暴露風後奇門,這次端木瑛的指控,武當還能搪塞過去,然而,有了王也這條鐵一樣的線索,任憑他們再怎麽解釋,天下人也隻會咬定武當之內藏有八奇技。


    越想越氣的周聖,暴跳如雷道:


    “怎麽想?!我頭都大了,這混小子用風後對陣諸葛家的小子,還被人收拾了。”


    “該,三腳貓一樣的功夫,伱知不知道當時觀眾席上的陳金魁盯著你的眼神有多像豺狼碰到了飽餐一頓,要不是他暴斃在戈壁灘,你這會兒骨頭都被他吃得不剩。”


    “這位.爺兒,您歇歇氣唄,要不。”


    王也自知理虧,撓著腦袋受訓,不敢辯駁。


    “誒呦,你這猴子,莫要再嘮叨娃娃了。”


    周蒙甚是頭疼,還不知道怎麽麵對全真教派的名宿問責。


    人證物證皆在,武當的弟子劫了別人祖師的道場,悟得絕技,還秘密流傳了下來,捫心自問,換作周蒙是全真門人,也咽不下這口氣。


    “哼!”


    解決事情要緊,周聖掏出一本手劄,裏麵記錄著他修煉風後的心得與秘要,一砸就砸到王也的手上,不悅道:


    “繼續給我練,要是再吊兒郎當,你就等死吧。”


    “真以為你一副玩世不恭,什麽不上心的模樣就能無所謂?外頭想奪你絕技,廢你道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要不惜命,現在趕緊一頭撞牆上死了,免得將來哪天生不如死,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弟子.慚愧。”


    王也垂首低歎,他大致猜到眼前老人的身份了,疑似掌握風後,隱居在後山,行走自由與三位洞中沉淪內景的師爺不同,能有此能耐的也就隻有當年那位周聖老前輩了。


    “哥,你算過了?”


    周蒙見兄長神色焦躁,心底浮現不好的預感。


    “有幾個蠢貨去捅了馬蜂窩,我現在可說不定是個什麽結局,不能再留下了。”


    周聖感到茫然無力,縱使他的風後修至大成,麵對三一門的那位,依舊是生不出半點挑戰的念頭,隻想有多遠逃到多遠,哪怕在外麵被殺掉,沒影響到師門就值了。


    “那這娃娃呢?!怎麽安排?!”周蒙追問。


    “扔山裏練,練不會出去了也是死,練會七十二候的變化,性命無憂。”


    “全真的人未必敢找三一門的麻煩,但咱們不同,他們會瘋狂給你施壓,哪怕撕破臉皮,你也得一口咬死不知道。”


    “問這孩子上哪了?就說逐出師門了,風後圖萬萬不能交出去,這邪乎的玩意兒到時害死更多的人,咱有一萬張嘴都解釋不清。”


    周聖惶惶不安地收拾行李,交待幾句,就化作一道黑霧,奪門而出,慌不擇路地消失在夜色朦朧的山林間。


    當夜,王也被周蒙帶進幾位師爺修煉的洞窟中,與世隔絕,暫避風波。


    無獨有偶,淩晨四點,風家別墅內,困擾於女兒狀態日益糟糕的風正豪,無法入睡。


    很快,他收到心腹發送來的截圖、視頻,端木瑛的背刺讓他頭皮發麻,他派人暗殺張楚嵐的錄音被放出來了。


    同時,讓他更為暴怒的是,視頻中的端木瑛雙眸流淌黑血,笑容邪惡而殘忍:


    “風天養,風正豪,你們這一家缺德的玩意兒,真以為能息事寧人?你的女兒,我先廢了,其他的也別想活!”


    這一刻,風正豪臉色大駭,與自己合作的盟友,一直竟是想置他於死地的仇人。


    更讓他擔憂的是,端木瑛留下的後手究竟還有多少?如果她委派殺手針對另外三個孩子,自己又是否能庇護得住?!


    自買兇殺人暴露後,隻要天師府、公司任何一方追究,他都逃不掉,按照公司的處理方式,最高的懲罰是廢掉經脈,終生不再是異人,其他的走司法程序審判,由於張楚嵐未死亡,情節較輕,他至少蹲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牢獄。


    念及至此,風正豪心率不斷升高,冷汗打濕後背,急忙通知兩個與他疏遠的孩子歸家,接著,又命秘書準備好直升飛機,連夜帶上風星潼和瘋癲失語的風莎燕乘機飛往三一門。


    他必須在災難來臨前,做好一切準備,哪怕僅有一絲博弈交易的機會,也不願放過。


    天將明。


    藏經閣三樓,金黃色的陽光自窗外撒進,躺在窗邊吊床的薑漠,全身沐浴著溫暖清爽的輝光,他手執一本關於西方異種生物描述的古籍,安靜觀閱。


    不遠處的實驗區域,幽紗在熬煉亡靈魔法溶液,正對sp0·1原始冰人進行改造,這具特殊肉體的強大,遠超她的想象,煉化過程很是困難。


    “我材料不夠了。”


    “你上哪找的這些怪物?”


    幽紗將最後一鍋暗綠色的溶液,澆灌滲進sp0·1的大腦,遂停下手頭的功夫,轉身走向薑漠,手上還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遞來。


    這幾天,她忙於研究,廢寢忘食,煉製大批的魔法溶液,平日儲備的材料都耗光了,也才完成三分之一的重鑄需要。


    薑漠昨夜到來後,沒有叨擾她,隻是隨手抽了一本書櫃上的典籍,去往窗邊靜候,等她忙完,兩個人才得以空閑交談。


    “貝希摩斯開發的生化兵器,為了對付我,他們把家底都給掏空了。”


    望著遞來的熱牛奶,薑漠合上掌中古籍,接過瓷杯,抵於唇邊輕抿一口,從懷中取出一卷陳舊的羊皮紙,送於她。


    “這是.?”幽紗微怔。


    “去納森時候,一位熟人贈予的,有些符文我在你的筆記裏麵見過,不太了解,想來與魔法有關,你或許感興趣,所以給你。”


    薑漠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謝謝。”


    幽紗嘴角的笑意很淺,她攤開羊皮紙,大致地掃了一眼,難掩詫異之色。


    “光魔法?有意思.”


    “你對它熟悉麽?”


    幽紗合攏羊皮紙,輕聲而道:


    “嗯,有所涉獵,上麵記載的魔法咒語與法陣,主要是攻擊型的術法。”


    薑漠的餘光側視實驗台上的sp0·1,道:


    “寫好六具標本需要的損耗材料單,待會給我。”


    “是。”


    就在這時,宗門有客來訪,止步在山腳下,諸葛煜進行匯報,他的聲音穿透層層樓閣,落入薑漠耳畔。


    “師叔,天下會的人想見您,他們說有一筆買賣想和您做。”


    “他們是風天養一脈的後人,您若不喜,弟子這就驅逐他們。”


    “.”


    薑漠沉默數秒,道:“不必,帶去清心殿,我現在過去。”


    “好,弟子明白。”


    聲音漸遠,諸葛煜一瞬把內域法陣邊緣的風家三人移形換景到待客的清心殿。


    這堪比神通的手段,直讓風正豪、風星潼麵露異色,欽佩得五體投地,風莎燕哆嗦顫抖的抱著弟弟的胳臂,她眼神慌亂,言語不清。


    諸葛煜接待這一家三口,邀他們入座。


    “晚輩風正豪,見過前輩,不知如何稱唿?”


    “諸葛煜。”


    個子不高,但體格結實的白發中年寸頭漢子,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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