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澤吩咐道:“小蝶,你先出去,關好宮門。”


    “是……”


    小蝶心裏其實是有些失落的。


    在皇後娘娘被送走的時候,想著自己作為扶雲殿的起居宮女,會不會有機會被陛下臨幸。


    一直以來,都覺得不可能,但心裏偏偏還很期待。


    剛剛以為,這個機會來了。


    結果……太後娘娘來的太不是時候!


    宮門被關好過後,盧淑惠笑問道:“是不是娘來的太不是時候?”


    “來的正是時候!”


    沈玉澤說這話時,滿眼陰冷。


    盧淑惠疑惑道:“你不是要臨幸小蝶麽?”


    “娘,你覺得可能嗎?”沈玉澤淡聲道。


    “那是怎麽迴事?”


    “剛剛好像有東西在勾我的欲念。”


    盧淑惠大感驚奇。


    自己這兒子,心境已然是固若金湯,什麽東西能勾起他的欲念?


    盧淑惠打趣道:“莫不是你這小子好色,被娘給撞破了,故意找借口吧?”


    沈玉澤沒好氣道:“娘,靜嫻這才去天師府多久,我至於這麽饑渴嗎?”


    “這可說不準。”盧淑惠嬌柔一笑。


    “懶得和你扯……”


    沈玉澤自認為,別說就這幾天,哪怕硬憋一年都不成問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玉澤開始在扶雲殿裏翻箱倒櫃。


    最終,靠著直覺,在房梁上找到一個木偶。


    盧淑惠看見此物過後,麵色驟然轉冷。


    “這是巫蠱?”


    沈玉澤說:“這麽理解倒也沒錯,但準確的說,是厭勝之術,專門針對我的。”


    木偶上有著一道奇奇怪怪的符文。


    盧淑惠對巫蠱很了解,但對所謂的厭勝之術,隻了解一個大概。


    厭勝之術,即為壓勝,且分為先天壓勝與後天壓勝。


    先天壓勝,則是類似於水與火的關係,本質上就是不可抵禦的克物。


    後天壓勝,通俗點說,即是用術法或者其他手段,去對某個特定的目標去下一種詛咒。


    木偶上的符文,在天師傳承中有著明確記載。


    有個很直白的名字,暴欲符。


    原本是野茅山道士折騰出來的詭異手段,用來去誘騙一些良家婦女,為他們解決某些方麵的需求。


    簡而言之,就是極強效果的媚藥。


    可與厭勝之術結合起來,給自己下了這道詛咒。


    但是,幸好自家娘親來得及時。


    就在她踏入扶雲殿的一瞬間,就破除了詛咒。


    沈玉澤明白其中原理過後,好奇道:“娘,你難道沒察覺到嗎?”


    “真沒有。”盧淑惠搖了搖頭。


    “那您是如何破除的?”


    “說來丟人,當初和拓跋韻宮鬥的時候,在她的巫蠱術上吃了一次虧,後來求助你師姐,讓她給我種下了一道法印,說是走到一處,便可破除一處巫蠱之術。”


    說著,盧淑惠解開外衣,內襯從香肩滑落,露出那白皙美背。


    的確有著一道明晃晃的法印。


    沈玉澤連忙說:“行行行,娘,你趕緊把衣服穿好,在我麵前脫成這樣算怎麽迴事?”


    “娘這是讓你明白如何破解的!”盧淑惠沒好氣道。


    盧淑惠勒緊衣物,坐在椅子上,又是一番端莊模樣,臉上的笑意卻是變得玩味起來。


    “現在的宮女真是腦子活泛,靜嫻這才剛走,就對你打起主意了。”


    沈玉澤也明白。


    隨後,便把宮女小蝶叫到跟前,並直接將這木偶展現在她麵前。


    沈玉澤冷聲問道:“認識這東西嗎?”


    “誒?陛下,這東西怎麽在您這裏呀,我找了好幾天呢。”


    小蝶還想伸手拿過來。


    沈玉澤卻是收了迴去。


    這時,小蝶才看到自家陛下臉上的冷峻神情,有些惶恐地問道:“陛下……奴婢犯錯了嗎?”


    “這個木偶,難道不是你放在扶雲殿的房梁上的?”沈玉澤質問道。


    小蝶也看清楚了,這木偶與以前不同。


    上邊有著一道符文!


    在宮裏待著也有一段時間,閑來無事時經常會和其他宮女聊一些宮中秘事,最廣為流傳的便是宮中的巫蠱之禍。


    小蝶渾身發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明鑒,木偶絕非奴婢放在扶雲殿的,這木偶是我小的時候,父親雕刻給我的玩具,陪了奴婢十年,以前真的沒有符文!”


    小蝶聲音顫抖,眼眶中的恐慌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湧。


    沈玉澤用指腹撫摸著上邊的符文紋路,讓木偶迴歸成本來就該有的樣子。


    並且,給了小蝶,還扶著這副嬌軟的身軀在椅子上坐下。


    沈玉澤柔聲道:“好啦,知道你沒有說謊,你也不知情,但這木偶你以為是丟失了對吧?”


    小蝶用力的點了點頭。


    “對……我找了大半個月。”


    沈玉澤便問道:“在丟失之前,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碰過?”


    小蝶努力地迴憶著。


    “奴婢想起來了,好像是上個月,有一天閑來無事,我在扶雲殿外的那片水湖裏洗著木偶上的油光,被虞太妃撞見,她拿在手裏玩了會,然後就還給奴婢了……”


    虞太妃?


    聽到這個字眼,沈玉澤看向自家娘親,問道:“娘,虞太妃……是不是後宮那個虞鶴?”


    “對,隻有她。”


    談及此人,盧淑惠神情更冷。


    當初拓跋韻死後,沈明賢約莫是心裏有氣,特地跑去宮外,將他的這位紅顏知己給接了進來,當天就給冊封成貴妃,還天天待在這位虞貴妃的宮裏。


    盧淑惠不至於在此事上置氣。


    但在自己兒子上玩巫蠱。


    即便沈明賢還沒“死”,她也得死了。


    沈玉澤哭笑不得道:“怎麽還有這種破事啊?”


    “走,跟娘去拜訪一下你這位小娘。”盧淑惠語氣極冷。


    “行唄。”


    沈玉澤看向小蝶,說道:“小蝶,你也跟著,當個人證。”


    “好!”


    小蝶是抱著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想法過去。


    虞貴妃所住的煙雨殿,距離扶雲殿不算遠,一盞茶的功夫便走到了。


    恰好,這位虞貴妃正在用著晚膳。


    見到皇帝與太後共同造訪,一時之間,還有些受寵若驚。


    “妾身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娘娘。”


    虞貴妃畢恭畢敬行了一個萬福禮,轉而問道:“不知陛下和太後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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