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麵對其他的女孩,路明非可能就跟平常一樣說一些白爛話,再貧貧嘴,然後就把這件事情給帶過去了。


    但是麵對精明如狡兔的的諾諾,想靠騷貧浪賤的裝傻糊弄過去,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她不是那麽好應付的女孩。


    看著那雙機敏的閃著光的漂亮眸子,路明非表現出了極其優秀的心理素質,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露出任何的怯,稍事片刻之後就決定以“以退為進”的方式迴複諾諾。


    “那個啊。”


    路明非以拳錘掌,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的是‘師姐’啊。你忘了麽?在意大利那會兒時,你在檣……在我女朋友麵前的人設是我小學時候的師姐。剛才差點就說順嘴了。”


    “以退為進”把話題帶過去,路明非以前其實也用過。第一次見到小天女時,他就不小心脫口而出,下意識地把蘇曉檣的名字給說出來了。後麵小天女也拿著這一點追問過路明非。


    後來路明非主動的跟小天女說自己是穿越迴來的,跟小天女是三年同學兩世冤家,小天女才紅著臉不屑地把這個話題給翻了過去,並對路明非的胡言亂語表示不屑。


    因為事實真相超乎認知,所以告訴她們實情,反而會不相信、


    不過這一次麵對諾諾時的情況,和上一次麵對小天女是倒是有一點不一樣。


    在意大利時,諾諾和路明非裝故交倒是確有其事,但是諾諾當時對蘇曉檣的人設是“小學同學”而並非“小學師姐”。


    雖然路明非並不覺得諾諾會忘記當時她說的是“同學”還是“師姐”,大概率不相信他的鬼話。不過到那個時候,路明非就可以說是他自己記錯了,然後把這件事就這麽翻過篇。


    隻是令路明非沒有想到的是,諾諾卻沒有跟想象中的那樣對他的迴答表示質疑。


    在聽到他的迴答之後。諾諾先是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頭輕輕一歪,長長的睫毛在漂亮的眼睛上輕輕扇動了一下:


    “是這樣麽?”諾諾歪著頭迴答,“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我記不太清楚了。”


    記不太清楚了?


    這倒是讓路明非愣了一下,心想原來那個聰明又狡猾、光靠著側寫就能夠分析出很多信息的名偵探小巫女,也不是事無巨細的都能記著。


    “不過嘛……”諾諾話鋒一轉,語氣悠揚又得意地說道:“師姐這個人設倒是蠻不錯的,以後在別人麵前時,我倆的人設就是師姐和師弟咯!你讀高幾?”


    路明非一頓,迴答道:“高一。”


    “那正好,我今年讀高二,大你一屆,剛好夠當你的師姐。”


    諾諾笑著,忽然向前邁出一步逼近,紅發在夜空下飛揚跋扈。還沒等路明非反應過來,紅發小巫女就毫無征兆地輕輕拍了拍路明非的頭頂。


    有那麽一瞬間,路明非忽然有一種錯覺,麵前這個師姐就是那個在他人生最低穀的時期,把他從電影院裏麵拯救出來的那個性感高挑的紅發女孩。


    她笑的那麽天真浪漫,行為又毫無邏輯和征兆。真的是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做什麽事情都是這麽的自來熟,搞得好像真是他師姐似的。恣意張揚的笑容和記憶中的那個模樣重疊在了一起。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路明非記憶中的那樣。


    但是轉瞬之後,這兩個人影又在路明非腦海中馬上分離開了。因為眼前的諾諾比記憶中的那張臉要更為青澀,也更為嬌小。她果然不是她。


    這倒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現在的路明非身高比以前的他高多了,以諾諾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拍路明非腦袋時居然還要稍微掂起腳尖。


    所以印象裏那個高挑性感、好像能夠罩在他身前的女孩,在如今的路明非麵前居然顯得還有那麽一點小鳥依人。


    不過諾諾也拿捏著尺度,輕輕拍了拍路明非的頭頂之後,諾諾也就馬上退開了,拉開到了和之前一樣的距離。兩個人相隔約莫半米,兩小步。


    “叫師姐。”諾諾得理不饒人。


    路明非十分順從:“師姐。”


    倒不是因為多聽話,主要是諾諾遲早也是他的師姐,以前他也師姐長師姐短的叫慣了。忽然要他叫陳墨瞳或者叫諾諾,他其實反而有些拗口。


    “不錯不錯,師弟你還挺上道的。”諾諾麵露誇讚之色,“以後你就是師姐罩著的了,有困難都可以來找師姐。”


    路明非心說那師姐你來的稍微晚了點,最困難的事情已經被師弟我給解決了。淼淼檣檣都已經被自己給shui服了。您要是早點來的話說不定還能幫我勸勸淼淼。


    而且諾諾也指不定在這兒能呆多久呢,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坐最早的那趟航班飛迴去了。像鏡花水月似的,看得見但是摸不到。


    “你等下有事?”諾諾問。


    “有事。”路明非如實說道。他等會兒還要跟麵癱師兄見一麵,上周楚子航就有什麽事想跟他說來著。


    但是因為路明非當時要四人約會來著。楚子航也說這件事不急,讓路明非先去陪女朋友,所以就拖到了這周來了。


    咦,為什麽是四人約會?


    柳淼淼、蘇曉檣……哦,還有陳雯雯。


    路明非撓了撓腦袋,奇怪怎麽自己還把陳雯雯也算進來了。


    “有事的話那師姐我就不打擾你咯。”


    諾諾聳了聳肩,忽然像隻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起來,幾步就蹦跳到了旁邊的公交車站,旁邊的路人紛紛迴頭。


    “你坐公交車迴去麽?”


    “嗯,坐公交車。出租車裏太悶了,坐得我直頭暈。”


    剛好一輛公交車此時到站,諾諾蹦到車門前,忽然又迴頭對路明非招了招手:“我先迴去了,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見了。”


    公交車門一開一合,氣泵的聲音在夜景之中顯得有些突兀。公交車噴著嗆人的尾氣開走,諾諾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著這座城市的繁華夜色,霓虹閃爍如夢。


    其實她記得,她第一次遇到路明非時,在蘇曉檣麵前裝的人設是“小學同學”而非“小學師姐”。她當然記得了,她的記憶力一直都很好,怎麽可能忘記這種事情。


    本來她也是想撇撇嘴,然後不屑的戳破路明非蒼白無力的說辭,那家夥大概率會裝傻糊弄過去,但是她也有法子繼續追問下去。


    隻不過,在路明非說出她是他師姐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忽然閃了過去。就像一直覆蓋在書本表麵的那張紙,忽然被一陣不知道來自何方的風忽然吹動,那本書的真麵目在一瞬之間露出了一角。


    隻是從路明非眼神中閃過的那樣東西,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諾諾還沒來得及捕捉,就轉瞬即逝。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有好一會兒,路明非卻再也沒有露出來過剛才那一刹那間的神情。


    雖然沒有趁機讀出路明非這本書,還是有點遺憾的。但是這也讓諾諾發現了,路明非也沒有看上去那麽能偽裝。


    盡管諾諾並不知道,學姐背後象征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但是,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路明非的薄弱點。諾諾當然也就沒有放過,順水推舟的就把自己的位置安放在了“學姐”上。


    她會知道路明非心裏麵藏著的那個東西是什麽的,總有一天。


    ……


    今天去醫院忙了一天,更新的晚了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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