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林獻忠眼神詫異,下意識抬頭看向大廳內的葉天。


    見葉天神色坦蕩,此時三個孩子簇擁著葉天,一家四口不知道在說什麽,葉天嘴角上揚,根本不關心這邊發生的一切。


    “將軍?”


    心腹在身後小心提醒,林獻忠抬手製止,打斷心腹接下來想說的話。


    這葉天能成為嬌嬌的恩人,隻有兩個可能。


    其一,真是萍水相逢,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其二,葉天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和嬌嬌之間的故事,故意在這等著。


    “二牛,東家待我不薄!”


    見林獻忠蹙眉,滿臉謀算,馮嬌嬌無奈開口,繼續道:“如果不是東家,你現在根本見不到我,那天,地痞上門……”


    馮嬌嬌將那日的事情簡單介紹,葉天是如何救她,第二日在大街上又救了她,為了讓她有安身立命之所,葉天讓她給霜雪當女工師傅,馮嬌嬌滿臉感激。


    林獻忠則是臉色鐵青。


    自己真是混蛋啊,離開這麽多年,讓嬌嬌過的是什麽日子?


    林獻忠手掌捏拳,一拳砸在門框上。


    馮嬌嬌心疼不已,上前拉著林獻忠的胳膊,祈求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二牛哥,東家對我有恩,要不是他,我活不到現在,我知道你現在有本事了,我配不上你,我……我也沒敢奢望什麽。”


    馮嬌嬌聲音哽咽,說到最後,低頭垂淚。


    “不可這般說……”林獻忠焦急辯解。


    馮嬌嬌打斷:“我從沒求過你什麽,二牛哥,看在我伺候走你爹娘的份兒上,你放過四方城,放過我們大家,我此生絕無二心,每日沐浴焚香為你祈福,行嗎?”


    說完,馮嬌嬌雙膝一軟,就要給林獻忠下跪。


    林獻忠雙手托著馮嬌嬌的胳膊,臉色為難。


    身後心腹道:“馮姑娘,你這又是何必,不是我家將軍不放過四方城,你這樣,是不放過我們將軍啊!”


    “這是女皇之令,不是將軍的意思!”


    心腹對馮嬌嬌一臉敵意。


    馮嬌嬌一個寡婦,根本不懂這些,她神色焦急,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救命之恩,當用性命相報!


    這是從小爹娘教的道理,但是現在……


    “馮大姐,你先起來吧!”


    葉天見狀,朝這邊走來,親手攙扶起馮嬌嬌道:“不必求他,現在的停戰,不是我們打不過,是他林獻忠不敢打!”


    葉天目光似笑非笑。


    林獻忠咬牙切齒。


    馮嬌嬌擦著眼角淚水,看看葉天,又看看林二牛。


    葉霜雪道:“大娘,我們不求他,本來就是他錯了,受苦的是大娘,為何大娘要求他?”


    稚嫩的聲音響起。


    屋內眾人神色尷尬,馮嬌嬌眼眶通紅,看著葉霜雪點頭。


    投降?


    那是不可能的!


    停戰是他林獻忠最後的底線,見馮嬌嬌要走,林獻忠著急,跟上兩步道:“嬌嬌?”


    “你這……這是國家大事,我……”


    馮嬌嬌不想再說,轉身離開。


    街道上。


    陽光正好,百姓喜氣洋洋,街道上歡聲笑語。


    秦鳳儀騎著高頭大馬,聽著眾人對葉天的誇讚和崇拜,她淡漠的臉上,多了幾分柔情。


    “娘!”


    “我娘來了!”


    見秦鳳儀翻身下馬,葉霜雪丟下手中的花生糖,朝著門口飛奔。


    “娘,娘呢?”


    小江緊隨其後,跟在二姐身後,葉雲霆無奈搖頭,但見秦鳳儀過來,他還是克製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也跟在弟弟妹妹身後。


    “乖小江!”


    “還有娘的小霜雪!”


    秦鳳儀隨手將韁繩扔給手下,迫不及待抱起兩個孩子,親昵的蹭了蹭兩個孩子的臉頰。


    葉雲霆小跑過來,規規矩矩給秦鳳儀行禮,秦鳳儀欣慰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禮。”


    “娘,馮大娘的二牛哥來找她了……”


    “他就是攻打四方城的壞蛋!”


    “娘,他不是好人,讓馮大娘哭了!”


    “娘,男人真可怕!”


    小江和葉霜雪你一句,我一句。


    站在門口的林獻忠滿頭黑線。


    他倒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娘,才能教育出這麽尖酸刻薄的孩子,林獻忠一臉煩躁轉頭,剛想說話。


    暖陽下,一身暗紅色勁裝的女子,麵容冷若冰霜,氣勢如出鞘寶劍,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膽戰心驚,她微微一瞥,林獻忠嚇得:“噗通!”一聲悶響。


    直接雙膝跪地。


    他大腦一片空白,看著抱著孩子緩緩而來的女子,他想起昨晚,營帳裏見過的人。


    一模一樣的臉。


    如出一轍的氣勢。


    “陛……”


    他顫顫巍巍開口,秦鳳儀的靴子就停在他跟前,聲音清冷道:“林二牛?是嗎?”


    “我們沒見過,是吧?”


    啊?


    林獻忠滿頭冷汗,他跪在地上腦子一團亂麻,沒見過?


    一時半會兒,他猜不透陛下的意思,但陛下說沒見過,林獻忠趕緊點頭:“沒,沒見過!”


    秦鳳儀麵無表情,抱著兩個孩子進入大廳。


    葉雲霆緊隨其後,小家夥不動聲色,迴頭看了林獻忠一眼。


    “將軍?”


    “將軍,你這是怎麽了?”


    林獻忠的幾個心腹一臉詫異,紛紛上前攙扶林獻忠,林獻忠四肢冰冷,腦子在飛速運轉,昨晚,女皇的輕騎部隊去阻攔自己,才有後麵的對話,陛下不希望攻打四方城, 原因是什麽,他昨日不明白。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


    娘?


    陛下在四方城,和葉天有三個孩子,這麽五年,陛下對朝中不管不問,想來是躲在四方城成親生子了?


    如果不是陛下,葉天如何能當上城主?


    如何能抵抗大周軍隊?


    這麽一想,好像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下跪了?”


    “哈哈哈,林二牛知道自己錯了?”


    老楊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薑茶,鄙夷的眼神盯著地上的林獻忠。


    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要打,打不過,還這兒裝什麽大尾巴狼?”


    “就是,這樣認錯才有誠意!”


    “我看他都下跪了,馮掌櫃你就原諒他吧!”


    林獻忠麵紅耳赤,他微微抬頭看向秦鳳儀,秦鳳儀根本不看他一眼,為了不讓人懷疑陛下身份,林獻忠隻能硬著頭皮道:“嬌嬌,隻要你原諒我,讓我做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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