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獻忠因為火炮的事情,本就焦躁,加上這麽多士兵被炸死,還有大量人員踩踏傷亡。


    攻城還沒開始,已經損兵折將。


    再見薑雲曦頤指氣使的嘴臉,林獻忠暴怒,他伸手奪過薑雲曦的馬鞭,狠狠砸在地上。


    “你……”薑雲曦不服,瞪大美目,但見林獻忠殺人般的目光,她輕哼一聲,調轉方向。


    她也不裝了!


    女皇詔令的事情,她微微透露,林獻忠就不敢拿她怎麽樣。


    此時,城下慘叫連連。


    氣氛緊張,驚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獻忠臉上,今日的林獻忠愁眉不展,眼神憤恨,遲遲沒有給出辦法。


    “大將軍?”


    身邊副將小聲提醒。


    林獻忠迴過神,眼睛微眯看向城牆上黑黝黝的東西:“你,帶隊掩護先鋒,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麽迴事?”


    “再厲害的神兵利器,它也總有用完的時候。”


    副將神色為難。


    他後悔剛才開口,看著不遠處地上焦黑的深坑,還有旁邊斷肢殘骸,甚至還有腸子,死無全屍,這是頂級詛咒一般的死法,他不敢去。


    “將軍,我……我……”


    副將結結巴巴。


    見他貪生怕死的樣子,林獻忠憤怒,看向其餘副將和心腹道:“你們,你們誰願意帶兵上前?”


    此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惶恐低頭,甚至不少士兵驚嚇的哭爹喊娘,士氣大減,這場仗已經沒法打了。


    “我……我不去,我娘子剛懷孕,我還不想死!”


    “這四方城有鬼,這地方絕對邪門,誰知道什麽時候,腳下的土地就會爆炸?”


    “是啊,我不去!”


    士兵們紛紛後退,無一人上前。


    人類的悲歡,各不相同。


    城牆上一片歡聲笑語,城牆下一片哀嚎。


    林獻忠聽著耳邊的嘲笑聲,他咬著後槽牙,深深看了城牆上一眼,大聲道:“鳴金,收兵!”


    “撤退!”


    隻能先搞清楚這黑疙瘩是怎麽迴事,才能拿下四方城。


    林獻忠一馬當先往前跑,大部隊分成左右兩隊,跟在林獻忠身後,有秩序離開戰場。


    葉天居高臨下看著城牆下的人馬,他們顯然是怕了,現在撤兵。


    對於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物,本能恐懼,這是人之常情。


    “城主,他們不敢動了!”


    “大周人,也沒有咱們想象中的不怕死,也會當逃兵……”


    “哈哈哈……來啊,再來咱們還炸!”


    “城主,要不要乘勝追擊?”


    有人開口詢問葉天,此時士氣大漲,府兵們一個個躍躍欲試。


    葉天看了眾人一眼,不是他打擊自己人,一群瘦弱的像西狗一般的府兵,追上林獻忠的精銳,隻有被虐的份。


    葉天擺手:“不必!”


    “今日除了守城士兵,其餘人等都迴去休息了!”


    葉天安排完,帶著段青山返迴火鍋店。


    看著葉天的背影,站在城牆角落的馮嬌嬌,眼神擔憂看向城下,此時,她隻覺得雙腿發軟,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這麽慘烈的攻城。


    二牛,他沒事吧?


    馮嬌嬌憂心忡忡,但是她也明白,兩軍交戰,隻有輸贏,沒有人情。


    況且,是林二牛先要殺葉天的!


    此時,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四方城路麵濕滑,林獻忠速度很慢,大部隊像是喪家之犬,灰溜溜跟在林獻忠身後。


    大部隊便如驚弓之鳥,一口氣跑了十幾裏。


    士兵又累又渴。


    林獻忠等人剛想原地休整,黑暗中似乎有聲音傳來。


    “不好,有埋伏!”


    “戒備!”


    有人驚唿。


    黑暗中有大部隊騎馬衝上來,馬蹄聲如雨點般緊湊。


    接下來就是刀光劍影,還有兵刃相接的打鬥聲。這群神秘人,實力高強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對手,絕對是葉天埋伏在此地的高手,林獻忠帶著心腹一路狂奔,身後大部隊被切斷。


    等他們反應過來,南風已經等在前頭,一出手,林獻忠隻得乖乖束手就擒。


    也不知馬兒在雪原上飛奔多久。


    林獻忠被顛簸的肚子巨疼,他手腳被綁,狼狽至極,嘴裏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籲!”


    南風拉緊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在原地打圈。


    林獻忠被人從馬背上扔下來,他掃了眼四周,此處竟然有帳篷,戒備森嚴,顯然是大軍駐紮的地方。


    還有這旗幟上的標誌,不是四方城!


    林獻忠眼神警惕。


    南風冷聲道:“進去吧!”


    林獻忠不敢反抗,此處氣息深沉,坐鎮的絕不是普通人,他跟著黑甲士兵進入帳篷。


    帳篷內,火光搖曳,林獻忠頭也不敢抬。


    有人暴喝:“還不跪下!”


    他不服,當即有人上前,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膕窩處,他雙膝一軟,眼神狠厲抬頭,這一抬頭,頓時對視上一雙眼睛,孤傲,威嚴,充滿壓迫感。


    林獻忠到嘴邊的髒話,瞬間沒了。


    “你……”他皺眉開口。


    秦鳳儀鳳眸淡淡看向林獻忠道:“女皇詔令在何處?”


    直奔主題,聲音冷冽。


    林獻忠狐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誰?她如何知道女皇詔令?還有駐紮在此處的隊伍,都是什麽人?


    林獻忠上下打量著眼前女子,她穿著最簡單的勁裝,長發高束,明明美得不可方物,但氣勢冷冽霸氣,任誰都不敢多看一眼。她坐在主座之上,姿態不像女子含蓄扭捏,但也沒有男子的豪放,就坐在此處,便有股號令三軍的霸氣。


    但凡自己說不知道,林獻忠毫不懷疑,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


    他環顧左右,低頭道:“我貼身攜帶,不知諸位可是我大周人?”


    “女皇詔令是陛下派給林某的任務,隻是此時的四方城,已經不是往日的四方城,城主葉天,不知會何妖法,竟然能引動天雷地火。”


    見眾人沒反應。


    林獻忠隻得將懷中明黃色的詔令遞給南風。


    南風上前接過,瞄了一眼,麵無表情再遞給秦鳳儀。


    君王的印章。


    詔令用的特製布匹,甚至上頭的字,都十分熟悉,秦鳳儀眉頭微蹙,拿出袖口處的印章進行對比,小小的印章下雕刻著繁雜的文字,上頭還染著朱砂,整塊印章晶瑩剔透,上頭墜著明晃的流蘇。


    林獻忠看了一眼,心底冒出一個想法。


    頓時眼珠瞪大,整個人匍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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