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雪震驚的瞪大眼珠。


    被人欺負了,不給討迴公道不說,還要被罵?


    是親爹嗎?


    她氣憤的剛要開口,站在牆角的石昊,突然開口道:“對不起,我錯了!”


    小胖子低著頭,雙手捏拳。


    似乎隻有他的退步,才能換來家庭和諧。


    見他這樣,石軒得意冷哼一聲,冷眼看向石善祥道:“麻煩以後,管好你寶貝兒子。”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軒兒!”


    “軒兒!”


    石善祥不死心,跟在石軒後麵,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大兒子根本不鳥他,石善祥神色無奈,轉頭看向牆角的石昊:“你看看你,幹的都是什麽事?”


    “你哥哥跟你這麽大的時候,每天在家看書,你看看你,吃的滿身肥肉,滿腦子都是吃,你哥哥肯定是不喜歡吃火鍋……”


    “還有送禮物,你能有什麽錢,送的他能喜歡嗎?”


    “你要有你哥哥一般省心,我做夢都要笑了。”


    石善祥眼神挑剔,厭惡。


    話裏都是指責。


    葉霜雪垮著小臉看著自己的死對頭,他也就比自己高一頭,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反駁,石善祥一邊說,一邊伸手戳著他的腦袋,石昊頭也不敢抬,整個身體跌跌撞撞的後退。


    “不是這樣的……”


    葉霜雪開口,如果葉天這麽對自己,葉霜雪鼻子一酸,差點哭鼻子。


    “石昊,你說話啊,明明是你哥哥欺負你,他打你,你什麽都沒做,你怎麽這麽沒用?”葉霜雪憤怒大喊。


    石昊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從小到大哥哥都是這樣,哥哥的娘親死的早,爹才娶了他娘,然後再生下他,但是這麽多年,父親總覺得娘親會偏愛自己,欺負大哥,所以處處都護著大哥,經常給娘親下馬威。


    每次都拿哥哥和自己作對比,哥哥讀書好,父親就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還總辱罵自己肥胖,偷吃了好東西,父親從不知道,為了瘦下來,他經常不吃飯,甚至還餓暈過。


    他一心想討好哥哥,想要一家和睦,想大家都好,他真沒有別的想法。


    石昊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哭哭哭,你和你沒用的娘一樣,除了哭哭啼啼還會幹什麽?”石善祥滿臉厭惡,一甩袖子就要走。


    “這是怎麽了?”


    葉天的聲音傳來,葉霜雪扭頭,小嘴一撇,朝著葉天飛奔,小家夥張開雙臂緊緊摟著葉天的雙腿,將小臉埋在葉天衣服上,不說話。


    葉天眼神一掃,目光落在石善祥和石昊臉上。


    這小胖子很眼熟,不是女兒的同窗嗎?


    見石善祥看向自己,葉天將女兒抱起來,禮貌笑道:“我是火鍋店的東家,你家這小子,是我女兒同窗。”


    石善祥點頭:“石家糧鋪,石善祥。”


    “叨擾了,我們這就走。”


    石善祥說完,厭惡看了眼還在抽泣的石昊。


    石善祥?


    葉天腦海裏文字不斷閃過,倒春寒之後,沈玠殺雞儆猴第一個殺的就是石善祥,四方城大糧商。


    此時,糧食大降價,他擠壓的糧食最多,加上石軒在城中念書,買豪宅,置辦家仆,為兒子鋪路他手中沒有多餘的銀子,正焦頭爛額。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葉天笑道:“我最近手中有些銀子,想投資糧食鋪子,石老板對這方麵了解,能不能給指點一下。”


    投資?


    一聽葉天這話,石善祥眼神一閃,滿臉喜色道:“我們石家世世代代都是糧商,你這可算問對人了。”


    石善祥說完,抬頭掃了眼火鍋店四周,鍋底撈火鍋不光日進鬥金,還有後台。


    這葉天有錢,有後台,要是入股自家的糧鋪,也不錯。


    想到這,石善祥笑意更濃,扭頭看向石昊,眼神也和藹幾分:“既是同窗家的火鍋店,你怎麽不早說?”


    “你啊,你啊,辦事一點不牢靠。”


    石善祥語氣寵溺,一手拍著石昊的肩膀,看向葉天笑道:“這火鍋還沒吃,葉老板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坐下來具體的聊聊?”


    “好!”


    葉天點頭答應。


    石昊低著頭,全程像個木偶一般,石善祥說什麽,他點頭附和,吃飯都不敢夾菜,小心謹慎的樣子,看得葉霜雪和小江蹙眉。


    “糧食這兩個月降價,但不代表以後降價。”


    “我家世代經營糧鋪,那是老字號了,入股的話,以後肯定能掙錢……”


    石善祥開口忽悠葉天。


    葉天笑而不語,直接開口道:“買斷石家糧鋪,要多少銀子?”


    “我知道你倉庫的糧食堆積如山,過完年,就變成舊糧了,更賣不上價格,不是你一家糧鋪賣不出去糧食,現在是四方城不缺糧食。”


    葉天分析一番。


    石昊樣經營無力,也想拿錢走路,戰亂的時候,官兵隻搶糧不給錢,安穩的時候百姓也不缺糧,加上四方城重賦稅,沒有後台這生意比打仗時候更難。


    “六千兩,少一分就免談。”


    葉天笑笑:“那就再等等。”


    糧食跳水價發生在倒春寒之前,四方城有雪災,雪災之後大梁有救濟糧,加上大周為開戰作鋪墊,冒充商會給百姓分發三個月的救濟糧。


    等到打仗的時候,商會振臂一唿,大批百姓跟本不抵抗,連夜逃走的都不少。


    一聽葉天說要等等,石善祥立馬著急起來。


    兩人價錢沒談攏,石善祥還有事情要先離開,石昊被留下來跟同窗玩。


    他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葉天家的孩子是死對頭。


    看著石善祥的背影,葉霜雪道:“小胖子,他真是你爹嗎?”


    “嗯。”


    石昊不抬頭,應付一聲。


    葉霜雪和小江相視一眼:“你平時不是很厲害嗎?你為什麽不跟你爹解釋?”


    石昊沉默。


    葉天尷尬笑笑,用公筷涮了牛肉遞給石昊道:“多吃點牛肉,牛肉是不容易長胖的,小孩正在長身體,怎麽能不吃肉?”


    石昊看著碗裏的牛肉,抿了抿嘴,心裏情緒複雜。


    這麽多年,石善祥從沒有這麽對他,每次都會嘲笑他渾身是肉。


    再看葉天,又給葉霜雪涮了不少牛肉。


    石昊羨慕,低頭扣了扣筷子:“我以後還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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