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打斷,陶靈兒反應過來父親說的話,頓時不好意思道:“爹,你說什麽呢?”


    “我是認真的!”


    陶立春眼睛微眯,渾濁的目光看向遠處村落,語氣淡淡道:“葉天有勇有謀,做事別出一格,思緒縝密,並非一般人。”


    “他的三個孩子,也並非池中之物。”


    “葉天看似吊兒郎當,卻有責任心,是個可以托付的良人。”


    陶靈兒小臉緋紅,想起今天進包間時,自己還諷刺葉天隻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再說吧。”


    “再說了,葉天名聲這麽差,四方城哪還有女人願意嫁給他?”


    ……


    另外一邊。


    葉天正在算賬,突然鼻子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葉天抬手揉了揉鼻子。


    這一抬頭,就見一個老頭蓬頭垢麵從門外進來。


    見沒人注意到他,老頭鬼鬼祟祟蹲在牆角。


    葉天收過食客的錢,目光看向孫無極。


    一代劍聖。


    竟然像個老頑童,葉天心裏好笑。


    “你幹什麽的?”


    袁黑胖端著火鍋的大銅鍋,逮到孫無極,一臉囂張,頗有書中炮灰反派的樣子。


    “嘿嘿……這不是下大雪了嗎,我進來避避,一會兒就走,一會兒就走。”孫無極傻笑,花白的頭發破爛的衣服,渾身散發的味道,讓人嫌棄。


    袁黑胖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孫無極:“我看你是想偷東西吃吧?”


    “你也不看看,這火鍋店是你能進來的地方嗎?”


    “滾滾滾,要討飯上別的地方去。”


    這台詞怎麽這麽耳熟?


    葉天無語,趕緊從櫃台後麵出來,打斷袁黑胖道:“忙你的去吧。”


    “你一個打工的,怎麽這麽多話?”


    “就是,就是,你一個打工的,怎麽這麽多話?”見葉天給自己撐腰,孫無極挺直腰杆,十分讚同嘟嘴不滿,鄙視袁黑胖。


    袁黑胖不敢反駁,乖乖端著鍋走了。


    孫無極好奇的目光四處打量,一會兒摸摸牆上的壁畫,一會兒摸摸旁邊的桌子,皺著鼻子聞聞香味,一臉陶醉。


    仿佛剛才被人刁難的事,像是沒發生一樣。


    葉天笑道:“前輩你是餓了吧?”


    “你怎麽知道?”


    孫無極瞬間扭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葉天,眨了眨眼:“這是你的店?”


    “是。”


    葉天點頭,孫無極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控製不住,拉著葉天的胳膊催促道:“那還等什麽,走走走,趕緊讓我老人家嚐嚐味道。”


    “這聞起來,比大梁皇城的佛跳牆還香,我老人家還沒嚐過呢。”


    葉天皺眉,神色為難道:“吃飯沒問題,關鍵是你有錢嗎?我開門做生意的,你我非親非故的不收錢,不合適吧?”


    錢?


    孫無極兩眼一懵。


    這小子真可恨,吃他一頓飯還要錢?


    要是有錢,他能鬼鬼祟祟進來嗎?


    但怕葉天趕他出去,他趕緊點頭道:“不合適,不合適。”


    “我找找……”


    聞著辛辣的鹹香味,孫無極一邊咽口水,一邊翻找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然後將鞋子脫掉,還不忘倒到。


    葉天捏著鼻子後退,差點沒把他熏暈。


    “沒有啊,我以前渾身寶貝,我嫌麻煩,早知道就都帶上了。”


    孫無極著急,見葉天無動於衷,討好笑道:“要不,我先欠著等我以後有錢了,一並還給你?”


    葉天表情為難。


    孫無極看著別人熱辣滾燙的銅鍋,一大口下去滿臉陶醉的樣子,孫無極的口水從嘴角溢了出來,不斷舔舌頭。


    “不給錢也行。”


    葉天妥協看向孫無極,繼續道:“你收我當徒弟,上次你賣給我的劍法教會我,咱倆算扯平。”


    “收你當徒弟?”


    孫無極一臉嫌棄,挑剔的目光下上打量葉天,搖頭擺手道:“不行,不行。”


    “你不行!”


    “不是我看不起你,我這劍法你要想學點皮毛,最少八十年起步。”


    葉天:……


    “學點強身健體的如何?”葉天退而求其次。


    有了自保能力,在亂世之中最少還能保護三個孩子,現在是冷兵器時代,有點武術什麽的,還是需要的。


    孫無極一口答應,葉天這才帶他進包間。


    嚐完一頓火鍋,孫無極意猶未盡,葉天關門迴家,他也跟在葉天身後,像個尾巴一樣。


    ……


    葉雲霆從學堂迴來,心事重重。


    小江和他說話,他都走神。


    沈玠的娘,一定知道他們兄妹三人的身世,她說一直在找他們兄妹三人,想起柳如煙的樣子,穿著打扮,還有這塊碎玉,葉雲霆敢肯定柳如煙不是四方城的人。


    葉天之前對他們兄妹這樣,經常說他們兄妹三人不是親生的。


    他現在有點相信。


    親爹娘真的一直在找自己嗎?


    那為什麽他們兄妹三人會跟著葉天一起生活?


    無數個問號在葉雲霆腦袋裏出現。


    “你看這是什麽?”葉霜雪一臉神秘打開小書包,葉雲霆瞄了一眼,一條小孩胳膊粗的大蛇,正靜悄悄臥在書包裏。


    “蛇?”小江嚇得後退,捂著小嘴驚唿。


    葉霜雪小臉得意:“我抓的,怎麽樣,害怕了吧?”


    小江連連點頭。


    葉雲霆麵無表情道:“你抓它幹什麽?”


    “嚇唬葉天啊!”


    葉霜雪滿不在意,將小書包係上袋子,將包口紮緊防止大蛇逃跑。小姑娘屁顛屁顛,走路十分神氣,一想起葉天驚恐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葉雲霆道:“算了吧。”


    他像是提不起來興趣,有氣無力。


    葉霜雪一愣,錯愕的眼神看向大哥,大哥今天怎麽了?


    太反常了。


    平常自己要捉弄葉天,大哥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眼,被葉天發現的話,大哥還會幫他們善後。


    大哥是怕嚇到葉天吧?


    想到這,葉霜雪趕緊道:“沒事的,這個大蛇不咬人,它冬眠了一動不動,抓它迴去給葉天燉湯喝。”


    葉天?


    想起葉天的笑臉,葉雲霆皺眉道:“以後不能叫葉天,以後我們都叫他爹。”


    什麽?


    小江一臉震驚看向葉雲霆。


    葉霜雪更是小嘴變成一個o字,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對我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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