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春堂是鐵血會曾經的據點,後來搬去了更為繁華的八角弄,華春堂便改造成了混堂。


    混堂也就是澡堂,一個場子兩種叫法,煮沸一池清湯,人人一個大木桶,赤身跳進去,洗盡鉛華,通體舒暢。


    因為是鐵血會的場子,華春堂就跟普通的混堂有一點點不同。


    這裏有唿之即來的美女,有儲藏多年的好酒,有飄飄欲仙的舞樂,一醉入夢,恍如天堂。


    這幾天的華春堂,每天都在上演歌舞升平,醉生夢死,為了表現出親善友好的一麵,以及一榮俱榮的心態,洪琪也勉為其難,加入其中。


    隻不過,沒過慣這樣的日子,他的心情還蠻沉重的。


    同樣心情沉重的,還有羅攀,他的嘴巴在喝酒,他的手掌在撩妹,他的大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思考。


    洪琪一個理工博士兼宅女,是沒見過什麽世麵,但,羅攀的強顏歡笑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在洪琪的心裏,早已把羅攀當成了大哥,當成了靠山。


    羅攀此刻表現的這麽沒自信,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撩妹?


    本來,他對女人就沒多大興趣,除了記憶裏那個美麗又善良的包子西施。


    不幸的是,這些不知哪個胡同裏招來的姑娘水蛇似的,你不去招惹她們,她們也會自動纏上來。


    幸運的是,洪琪長相普通,毫無亮點,身材更是比一般還要一般,傳說中的腹肌、腱子肌、肱二頭肌,通通都沒有。


    姑娘們驗了貨,無甚興趣,轉而投身猛男懷抱,上演著一出出你上我下的春宮戲。


    洪琪眼睜睜地看著,臉不紅,心不跳,為啥?


    早在上大學那會兒,她們一個宿舍六個女生偷偷躲在宿舍裏,對著一台電腦,從男閨蜜那裏get到神秘網址,帶著好奇與緊張,把邵氏李大導的風月佳片,永盛王胖子的製服y,還有島國的搜查官係列、未亡人係列,通通看遍。


    猶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用的是她的本兒,門沒插好,隔壁宿舍的女生突然闖進來借吹風機,鼠標就擱在手邊兒,緊張的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再到後來,套路就那麽幾套,招數也就那麽幾招,看的她都快性冷淡了。


    幾乎所有的大學女生宿舍,都有過這樣這一段圍著一台電腦,因好奇而看片的青蔥歲月。


    於此,洪琪已練就一顆百色不侵之心,眼前種種苟且,他看罷也隻歎一句:


    瘋狂的古代,瘋狂的男女。


    晌午是華春堂裏最安靜的一段時間,兄弟們都在各自的屋子裏休息,養精蓄銳,留待午夜。


    羅攀睡不著,洪琪也睡不好,於是,他把羅攀拉到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裏。


    羅攀這幾日心事重重,他要弄明白,羅攀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於是,他問了:“你看你這幾天,抬頭紋都生出了好幾條,想出法子了沒?”


    “事到如今,能有什麽法子?”羅攀先是搖了搖頭,而後拽拽地說:“當然是大步向前,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有得賺!”


    這麽不負責任的口吻,羅攀也隻有跟他的阿七兄弟說話時才會用到。


    洪琪翻了個白眼兒,說:“那你這幾天怎麽愁的跟個小老頭似的?”


    跟羅攀混熟了以後,洪琪也沒有了從前的敬畏感,心裏想啥,嘴裏就說啥,怎麽損,怎麽來。


    羅攀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會兒,才說:“畢竟嘛,赤義堂的人也不是吃幹飯的,咱們這裏有些人,可能連對方一個人都幹不掉,比如說……你!所以呢,我這幾天正在思量,要多幹掉多少個人,才能幫你們撈迴本兒來。”


    “你!……”


    洪琪被羅攀這個嘴炮少年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袖一揮,就要走人。


    就在這時,華春堂的大門被人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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