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百官上朝。


    “溫相可還是在尋女兒呢?”盧大人走上前來,湊到溫文清身側說了句,“這找了這麽多日子,怕是找不到了。”


    “盧大人還是好好煩心煩心自家的女兒吧,這入了宮,日日侍奉在太後身邊,不成家可如何是好?”溫文清昨夜已經得了消息,心下自然有了安定。


    “哼,這就用不著問大人操心了。”沒得了便宜,陸大人一揮袖子,大跨步地往台階上走去,卻是心中一陣嘀咕,這溫文清看著也不像死了女兒的人?


    一想到二皇子從揚州帶迴了一個孤女,不僅日日護著不說,甚至有意要納那個孤女為皇子妃。太後已然有些氣急了,盧家如今正在風頭上,說不定過些時日就能成為京城中最風光的世家。


    到時候溫家,可算不得什麽。


    朝上,二皇子也在,連日來,他上朝的次數倒是多了。太後也有意將朝中大事都交由二皇子決斷,如此大臣們心底都有了些數。


    “揚州私鹽一案,寧王在逃,此事應當早早有個決斷,還請太後盡早下旨,將揚州李氏一族處於斬刑。”盧大人跪在地上,高舉著奏折。


    溫文清連忙道:“未曾將人帶迴京城,如何能夠定罪?”


    二皇子看了眼溫文清,他點頭道:“此事,該查清才是。”


    說這話,無非是不想讓朝臣覺得他冷血罷了,畢竟那是二皇子的親叔叔。


    與前幾日一般,無非是些閑話掰扯。太後對幼子極為寵愛,如今雖有寧王的一些罪證,但隻要能保下這個兒子,她都是願意想法子的。


    “太後,如今南詔戰事又起,大涼的攻勢又猛烈,或許該好好思量北疆防禦之事了。”溫文清遞上了奏折,“皇上聖體抱恙,微臣覺得二皇子可禦駕親征,以示皇威。”


    二皇子皺眉而視,驚訝於溫文清竟然會提出這一點。


    “邊疆不過是些小的戰亂,十多年來屢屢發生,不足為奇。”讓二皇子出征,豈非拿皇子的命開玩笑?盧大人趕緊說道,“何須讓皇子出征。”


    溫文清從懷中掏出了北齊的疆域圖,“北境十三城,如今已失了兩城。南詔更是奪了一座城池,如此還算是小事嗎?”


    “據吾所知,鎮北將軍已奪迴了兩城。”顧珩迴道。


    “二皇子的消息,倒是精通。可惜啊,這奪迴的兩城損失慘重,百姓流離失所。以本相看,這大涼是胃口大了,應當好好被敲打一番。”溫文清追著二皇子的話,補充著,“若是次次失守,再次次奪迴,留給我北齊的就隻剩下空城了。”


    城池的重要性,不僅是疆域版圖的劃分,更是國家實力的見證。大涼與南詔都是故意在趁機試探北齊的動靜,看他會不會出手。


    溫文清對此,自是知曉。


    朝堂上,口槍舌戰,幾番迴合下來,終究是溫文清更勝一籌。


    “此事,容本宮考慮考慮。”太後曆經了兩朝,她雖是女子,卻也曾經同先帝共同征戰沙場。太後是實實在在跟著先帝打江山的人,如此才做得了一人之下的位置。


    如今,她已然是老了。


    ”溫相,留步。”退朝後,溫文清被人喊住了。


    迴頭一看,正是二皇子顧珩。


    “二皇子可是有事?”溫文清鎮定自若,眼神中隻有冷意。


    對於溫相的冷淡,顧珩已有了準備。


    “溫相,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吾自然會多加考慮一些,還請溫相放心。”兩人稍稍寒暄了幾句,溫文清左顧而言他,明顯不太願意搭理顧珩。


    等沿著小道走了一會兒,等到快要到宮門時,顧珩話鋒一轉,道:“想起少時,溫相常常會與吾對弈一番,想來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今日,不知溫相是否有空?”


    總算是說到了這句話。溫文清自然是拿喬了一些,“今日公務繁忙,白日裏是沒空了。”


    “白日沒空,晚上也可。”顧珩接過了話頭。


    溫文清冷笑一聲:“晚上,本相還得早些休息。”


    看著溫文清要走,顧珩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湊近了說道:“溫相,不是想見疏兒嗎?”


    提到了溫疏的名字,溫文清停下了腳步,轉頭,視線直接對上了顧珩,“二皇子不是說,我女兒死了嗎?”


    顧珩將自己的腰牌遞給了溫文清,“溫相,還是晚上進宮一趟吧。”


    溫文清收下了腰牌,嘴中卻道:“若非為了疏兒,這皇宮,本相不願進。”


    丟下這句話後,溫文清抽迴了衣袖,轉身離去。


    上了馬車,越長青成了馬夫,“安排好了。”


    “過了晚膳,送我進宮。”溫文清道。


    這一天忙忙碌碌,夜色將晚。


    溫疏特意換了一身幹淨利落的衣裳,一襲深紫色的連襟窄袖長衫,搭配上月色的圓擺裙麵,正如月夜仙子般,如夢如幻。


    顧珩進了屋子,一抬頭被晃到了眼睛,一如夢中他常常夢見的樣子,是那日溫疏參加宮宴時,穿著的色調。


    “怎麽穿上紫色了?”顧珩問了一句。


    溫疏答道:“喜歡,就穿上了。”


    她轉了一圈,“好看嗎?”


    “好看。”顧珩拉住了溫疏的手,領著她轉圈。“溫相已入了宮,我待會兒帶他進來。”


    溫疏搖了搖頭,“不要,去外院吧。我不想讓他看見我住在這裏。”


    這裏,是寢宮。


    顧珩看著一眼四周,的確不合適。


    “好。那就在外院。”


    東宮的外院,往東南角走上二百米,就是勤政殿了。


    “爹。”溫疏朝著人喊了一句,“我好想你。”


    這一句,真心實意。


    溫文清眼眶紅了,她的女兒受委屈了。“疏兒,疏兒,快給爹看看。”


    沒人知道,當他得知溫疏死了的消息後,那猛然的痛徹心扉與擔憂。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溫文清拍了拍溫疏的後背,兩人相擁在一起。


    此刻,顧珩卻是顯得礙事了很多。


    溫疏擦了擦眼角:“二殿下,可容我與父親單獨聊聊?”


    “好。”對於溫疏的要求,顧珩答應了。畢竟是在宮中,在他的地盤上。


    何況,溫文清是獨自一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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