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在青翠的箭場上。


    溫疏拿起了自己的短弓,這柄弓還是去年顧珩贈予她的,形製剛好合她的身量,重量輕巧,適合女孩子使用。但溫疏突然當下了這把短弓,朝著顧珩嬌嬌柔柔地喊道:“二殿下,讓我試試你的弓箭嘛。”


    不是溫疏突然改了性子,而是她擔心顧珩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要忍著心中的不悅,開啟了她的粘人大計,畢竟往日裏她就是這般愛湊在顧珩身側搗亂,顧珩一向對課業最為認真,皇上又是極其看重幾位皇子的學術考核,因而顧珩總是讓她先自己玩會兒,等到他練習得差不多了,才會帶著溫疏玩上一會兒。


    然而,此刻溫疏的叨嘮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迴應,顧珩將自己的長弓遞給了她,說道:“這弓太重了,你拿不動。”


    “誰說我拿不動。”溫疏伸手就要接過,確實差一點兒連人帶弓摔了出去,“哎喲。”


    顧珩長袖一揮,將她撈了迴來。隨後將人攬在了懷裏,一手拉弓,一手搭箭。雙手皆是覆在了溫疏的手背之上,他靠在她的耳側,呢喃著:“放鬆唿吸,看準紅心。”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拉扯住,那人幾乎貼在了她的耳側,小小的耳朵染上了紅暈,溫疏的心跳得極快,張弓拉弦的手使不上力氣,顧珩握緊了她的手,蓄力而發。


    一根長箭直直插入了靶心。


    “我射中了!”溫疏激動地跳了起來,她上輩子也學了箭術,但總是差點兒準頭。顧珩曾說,這是她自幼用慣了輕便的弓箭,等換了正常的弓箭,她便不適應了。


    的確如此,前世溫疏的一切都是他人備好的,為的就是讓她更輕鬆些。求學之時,她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甚至能夠比肩顧珩。可等她長大了才發現,她習慣了那些輕鬆之事,便常常難以應付那些艱難之事了。


    “二殿下,我想要這柄弓!它真威武!”溫疏握著長弓不撒手,顧珩對自己向來狠心,這柄長弓可是注了鉛水製而成,弓身的重量比一般的弓還要再重上一些。


    ”你喜歡?”重新迴到被溫疏圍著的時候,她最是喜歡他的東西,這也想要,那也想要,恨不得樣樣都與他一樣,在顧珩眼中,這是溫疏喜歡自己的表現。


    畢竟每當溫疏有了什麽新鮮玩意兒的時候,他也總想著給自己弄上一樣,這便是成雙成對了。


    溫疏連連點頭:“嗯!我喜歡!”


    “這柄弓太重了,你拿不動。若是喜歡這個樣式,我過幾日便讓人給你重新做一柄。”顧珩伸手想要拿迴來,可小小的溫疏緊緊抱住不肯鬆手,“我就要這個嘛!我不要新的。”


    有時,溫疏會突然腦一些小性子。顧珩輕笑了一聲:“好,那都送你。這柄送你,改日也在給你送個新的。”


    得了這句話,溫疏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二殿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當然這句話,昧著些良心了。


    倒是陸玉安瞧著溫疏的樣子,還真以為她喜歡箭術,連忙跑過去道:“疏兒妹妹,你若是喜歡弓箭,我的也給你。”


    另一邊,正練習著箭術的裴玄,手中雖然拉開了弦,眼睛卻時不時瞥向了身側。剛才二皇子與溫疏的親密之舉,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現在,陸玉安又來插上了一腳。


    “我這把,可是我爹親自給我做的呢!”陸玉安獻寶似的圍在溫疏的身邊。


    溫疏隻覺得頭疼,寧王做的東西,她可不想要。但是瞧著陸玉安一臉期待的眼神,溫疏挑眉說了一句:“你連靶心都射不中呢!”


    就在兩人相互打鬧的時候,裴玄拉滿了弓弦,右手一送,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卻是未曾射到草靶上,而是撞到了後麵的放置武器的鐵架子上,箭頭突然被彈了迴來!


    “小心!”


    那箭矢直衝衝地朝著這邊射來,人群中的陸玉安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身邊的溫疏,自己卻被那箭矢狠狠地紮中了胳膊。頓時,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刺痛傳遍了他的全身。


    裴玄見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扔下弓箭,急忙跑到陸玉安身邊,連聲道歉:“對不起,我……我一時失手。”


    陸玉安疼得在地上打滾,“疼疼疼!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場麵一時混亂起來,教學的武先生連忙跑迴來,“陸世子,可別動了。拉扯到傷口,可不行!”


    溫疏連忙道:“玉安哥哥,你別動,別動了。”


    一而再,再而三,這都是陸玉安第二次救她了。上輩子那小小的怨氣,便是現在也沒了大半。這傻子!自責與內疚在心中湧起。


    裴玄手足無措地站在人前,眼中滿是驚慌,“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溫疏卻在那眼中看到了一絲竊喜的笑意。


    “裴玄!你等著!我要告訴我爹!我要告訴皇叔!”陸玉安疼得要命,哪裏還管的上其他,隻想著要迴家告狀。


    顧珩最是冷靜,他第一時間跑去喊來了駐院大夫。


    “讓老夫看看!”張大夫蹲下身來,端起手臂請按了幾個,好在沒傷到骨頭。


    這箭矢是給孩子們練習用的,為避免意外,特意將箭頭做成粗糙的圓頭,也沒有倒勾,隻需輕輕一把就能拔出來。


    “來兩個人,將陸世子按好了,我先把箭頭拔出來。”張大夫朝著一群人喊了聲,那地上已經流了大灘的血跡,大家都害怕地後退,無人敢上前。


    是顧珩按住了陸玉安的一側,裴玄也立刻上前幫忙。溫疏連忙將自己手帕卷成了卷,“玉安哥哥,你咬著這個。”


    可千萬別咬著舌頭。


    “嗯。”陸玉安咬著手帕,吃疼不已。


    等到張大夫一聲大喝,一使勁,那箭頭被騰空拔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陸玉安嗚咽了兩聲,許是被嚇到了,看了眼胳膊上的大洞,整個人暈了過去。


    張大夫從藥箱裏掏出了止血藥和繃帶,將傷口緊緊包紮了。


    “我也要去!”溫疏更沒心思上課了,顧珩要送陸玉安迴王府,她也急急要跟著。


    裴玄也是如影子跟在兩人後頭,“我,我也去。”


    顧珩到底是陸玉安的堂哥,平日裏自己欺負他可以,卻是不樂意別人欺負他。隻厲聲道:“裴公子還是想想,該如何與令尊令堂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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