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京沉聲道:“如此說來,當年的盜陰門並未被徹底剿滅?”


    寧宸嗬了一聲,“他們幹的是挖墳掘墓的活,自然是越隱秘越好,盜陰門的人肯定也會極力隱藏自己的身份...有漏網之魚也是正常。


    距離圍剿盜陰門已經差不多都快百年了,如今看來,這百年之間,他們一直在暗中發展壯大。


    這麽多的風水師都在幫盜陰門做事,目前看來,他們勢力應該不小。”


    耿京思索了片刻,道:“事關盜陰門,此事必須得稟報陛下!”


    陳衝道:“會不會是別的勢力在假冒盜陰門的名頭?會有人這麽傻嗎?明知道盜陰門是朝廷剿滅的,還敢繼續沿用盜陰門這個名字?”


    寧宸微微點頭,道:“不無這種可能,有人假借盜陰門的名頭行不法之事,讓盜陰門背黑鍋...但盜陰門是朝廷剿滅的,這樣做的風險太大。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的確是真正的盜陰門,他們之所以沒改名字,是因為信仰。


    老耿,這些年監察司都沒聽到過盜陰門的消息嗎?”


    耿京點頭,“自從我接手監察司,從未聽到過關於盜陰門的消息。”


    寧宸微微皺眉,“這就奇怪了,監察司都沒有收到關於盜陰門的消息,一個風水先生竟然知道?


    老馮,老陳,繼續審這個風水先生,他身上肯定還有秘密。”


    馮奇正和陳衝點頭,旋即轉身離開了。


    寧宸看向耿京,“老耿,如果你是盜陰門的人,會跑來京城活動嗎?”


    耿京搖頭,“當然不會!如果我是盜陰門的人,躲都來不及,怎麽會跑來京城涉險?”


    寧宸眸光閃爍,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盜陰門發展的再快,也不可能跟朝廷對抗...終歸隻是個見不得光的組織,怎麽敢跑來京城?對朝廷來說這就是挑釁,一旦發現,他們這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必定灰飛煙滅。


    可他們的的確確來了,那說明他們有不得不來京城的理由...如果真的是盜陰門,那麽他們來京城肯定有大動作。”


    耿京一驚,“什麽大動作?”


    寧宸聳聳肩,“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能掐會算...我隻會推理。”


    耿京:“......”


    寧宸道:“我現在在擔心另一件事。”


    “什麽事?”


    寧宸沉聲道:“如果是真正的盜陰門,經過這幾十年的暗中發展,他們肯定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和人脈。


    我在想,他們是自己為政,還是受控於人?


    如果他們是真正的盜陰門,那就是戾王的人...戾王被滿門抄斬,盜陰門被剿滅,他們對朝廷肯定充滿了恨意。


    若是這一點被有心人利用,那將會是一場大災難。”


    耿京臉色驟變,“你是說他們想要刺殺陛下?”


    寧宸:“......”


    “老耿,別緊張,陛下是那麽好刺殺的嗎?這裏是皇城,想要殺陛下,除非手握軍權,或者是陛下身邊的人...盜陰門就算再發展一百年,也不敢跟朝廷大軍對抗。


    況且,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盜陰門?”


    耿京微微鬆了口氣。


    寧宸一直在監察司待到下午。


    馮奇正和陳衝審問風水先生也結束了!


    “審出什麽了?”


    陳衝道:“這個風水先生也隻是個小人物,他知道盜陰門,其實是偷聽到的...盜柴叔墓的一共兩個人,他們交談中,提到了盜陰門。


    而且這兩個盜墓賊應該是私自盜了柴叔的墓,聽他們說...盜陰門最近突然終止了跟所有的風水先生的合作,而且停止了一切行動。”


    寧宸微微皺眉,“既然他是才知道盜陰門,以前是怎麽跟盜陰門的人聯係的?”


    陳衝道:“風水先生如果發現大墓,會用特殊的手法在門環上係一根黑線,就會有人自己找上門...沒有人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他們隻是合作關係,不問對方身份,幹完活分錢就行。


    他也是偷聽到了盜柴叔墓的兩個盜墓賊的談話,才知道他們來自盜陰門。”


    寧宸看向耿京,“老耿,試著用這個風水先生釣魚,看看能不能抓個舌頭?”


    耿京點頭,“放心,交給我!”


    寧宸從監察司出來,騎著心愛的貂蟬噠噠噠地往家趕。


    但他腦子卻沒閑著,一直在轉。


    如果真的是盜陰門,他們冒險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麽呢?


    總不至於是為了盜柴叔的墓吧?


    他們肯定還有更大的目的。


    “老馮,老陳,你們先迴去,我進宮一趟!”


    寧宸縱馬進宮,找到耿京和全公公叮囑了一番。


    雖然他不認為盜陰門的人有膽量刺殺玄帝,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


    陳衝和馮奇正迴到寧府,正要進門的時候,馮奇正咧嘴笑道:“老陳,你先迴去吧...我去找找樂子。”


    陳衝眼神一亮,“我跟你一起去!”


    “你有錢嗎?”


    陳衝兩手一攤,“沒錢,不過義父你有啊!”


    “滾...你可別害我,不是為父舍不得銀子,是怕挨揍啊。平時就算了,現在嫂子就在府上,我要敢帶你去教坊司,明天咱倆的腿都得斷。


    乖兒子,趕緊迴去陪嫂子,等嫂子迴家,我一定帶你去!”


    馮奇正說完,縱馬跑了。


    “龜兒子,不講義氣!”


    見白嫖無望,陳衝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義父成了龜兒子。


    馮奇正並未去教坊司,而是改道去了一座酒樓。


    酒樓掌櫃的是個麵容清瘦的中年人,看到馮奇正進來,親自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客官幾位?”


    馮奇正沉聲道:“四位,給我準備個包廂!”


    “客官樓上請!”


    掌櫃的帶著馮奇正上樓,進到一個包廂。


    掌櫃的關上門,剛轉身,對上一雙噴火的眸子。


    啪!!!


    馮奇正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掌櫃的臉上。


    掌櫃的腳步踉蹌,撞到旁邊的牆上才穩住身子,半張臉一片紅腫。


    但他並未生氣,反而是撲通跪了下來。


    馮奇正盯著他,怒道:“誰讓你們盜了柴叔的墓?”


    掌櫃的急忙道:“少主息怒,那兩個混賬是私自接的這個活,屬下已經將他們兩個處理了...屬下禦下不嚴,請少主責罰。”


    馮奇正怒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們的狗屁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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