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龐元德連同四個主事,全被拉到了坊市上,斬首示眾。


    寧宸就是要殺雞儆猴。


    後麵朝廷肯定會委派官員來督建玄武城。


    如果不能一次鎮住後麵的官員,那麽貪汙受賄之事無法杜絕。


    而赦免告示也傳開了。


    西涼人得知玄武城建好以後,寧宸會放他們迴家,幹得更賣力了!


    而且,不管是西涼人,還是那些大玄的犯人,得知幹活還有工錢,對寧宸更是感恩戴德。


    至於寧興和寧茂,薑輝給他們安排了文書的活,平日裏做些記錄,很是輕鬆。


    這天,寧宸讓人備了酒菜,將寧興和寧茂喊來。


    “罪民參見王爺!”


    兩人見到寧宸,恭敬行禮。


    寧宸指了指凳子,“坐吧!”


    兩人戰戰兢兢地坐下。


    眼前之人,可是如今大玄最有權勢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莫說他們,就是朝中大員見了一樣心驚膽顫。


    因為寧宸可不止權勢滔天,關鍵他是戰場殺伐之人,身上不經意間散發的殺氣讓人膽寒。


    寧宸拿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這是咱們兄弟三人第一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吧?”


    寧興和寧茂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


    以前在寧府的時候,寧宸跟下人住在一起,別說上桌吃飯,有殘羹剩飯吃就不錯了!


    他們以為寧宸要跟他們算總賬。


    “以,以前是我們...”


    寧宸擺擺手,“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以後也不用再提...你們兩個是我的兄長,不用見我就跪,今日是家宴,也無需拘謹。”


    兩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正襟危坐。


    寧宸端起酒杯,“來吧!想必你們也很久沒嚐過酒滋味了。”


    犯人,別說喝酒了,能保證不餓死就不錯了!


    兩人手指顫抖著端起酒杯。


    “多謝王爺!”


    寧宸一飲而盡,隨口說道:“寧府遭逢大難,原因在我...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依舊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是不是很恨我?”


    兄弟倆人身子猛地一顫。


    寧宸微微眯起眼睛,“看來是很恨我啊?”


    寧興猶豫了一下,顫聲道:“老實說,我們從未吃過苦,剛到流放之地的時候,我們的確很恨你,甚至想過自殺,因為實在太苦了,在那裏犯人的命根本不值錢,可我們沒有自殺的勇氣。”


    “可後來我們自己漸漸想通了,因果循環,這就是報應...我們也就不再恨你了。”


    “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們二人能活下來,我們知道都是因為你。”


    寧宸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道:“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也沒關係,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從始至終,是你們做錯了事,是你們對不起我...而我,全程都是受害者。”


    “行了,我不想翻舊賬,也懶得去翻...吃東西吧!”


    ......


    翌日上午,寧宸帶人離開了。


    寧安軍就駐紮在玄武城附近。


    寧宸隻帶了五十名寧安軍,一路快馬輕騎。


    二十天後,寧宸出現在莾州。


    在莾州逗留了幾日。


    沒辦法,莾州大小官員都算是他的人,正常的人情往來還是要維持。


    這兩天,寧宸大多時候都待在柴府,陪著柴叔。


    柴叔年紀大了,加上腿腳不便,上次隨雨蝶她們來莾州後,就一直沒迴去。


    來迴路途遙遠,擔心柴叔的身體扛不住。


    而且莾州氣候宜人,適合休養。


    柴叔老了,如今的精神頭大不如前。


    本來想多逗留幾天,但潘玉成歸心似箭,南枝估計早就生了,他急著迴家看孩子。


    從莾州到靈州,隻需五日路程。


    到了靈州,自然免不了要跟蔣正陽喝頓酒。


    逗留一日後,寧宸等人乘船返迴京城。


    清晨,寧宸走出船艙,發現外麵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什麽時候下的?”


    寧宸問潘玉成。


    “昨晚後半夜就開始下了。”


    寧宸帶著潘玉成和馮奇正來到甲板上,遠遠地便看到一襲白衣,迎風而立的澹台青月。


    他伸出手接住雪花,看著其在掌心融化,不禁感慨:“離京時春暖花開,迴京卻是鵝毛大雪...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我都快二十歲了。”


    澹台青月側目,心生感慨,人們常常會因為寧宸的成就而忽略了他的年齡。


    潘玉成道:“滿打滿算,十九歲。”


    寧宸嘴角一抽,“我說的是虛歲。”


    馮奇正好奇地問道:“什麽是虛歲?”


    寧宸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沒有虛歲的說法,周歲也叫正歲...他們記年齡很簡單,隻要過完年就長一歲,不看出生月份。


    寧宸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正歲算的是你從母親身體裏出來的時間,虛歲算的是你從父親身體裏出來的時間。”


    馮奇正和潘玉成怔了怔,還有從父親身體裏出來的人?


    澹台青月好奇地問道:“男人會生孩子?”


    寧宸:“......”


    “男人不會生孩子,但能提供種子。”


    馮奇正突然大聲道:“我明白了,你說的虛歲是從男人那一哆嗦開始算起的對吧?”


    寧宸笑著點頭。


    澹台青月扭過頭去,暗道一聲無聊!


    便在這時,船長端著幾碗牛奶過來,“幾位大人昨晚喝了不少酒,先喝碗熱牛乳暖暖胃...早餐一會兒就好!”


    寧宸好奇道:“哪兒來的牛奶?船上養牛了?”


    船長道:“是昨晚靈州刺史蔣大人送諸位大人上船的時候交給小人的,說是幾位大人飲多了酒,讓小人早上熱一熱給幾位大人暖暖胃。”


    寧宸端起一碗牛奶,笑著說道:“沒想到蔣正陽心還挺細...這一看就是正兒八經母牛產的奶。”


    馮奇正也端起一碗,好奇地問道:“這也能看出來?”


    寧宸一腦門黑線。


    潘玉成幾人也被馮奇正的問題驚呆了。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問?


    寧宸壞笑,“老馮啊,你這麽聰明,這都看不出來?有點對不起你馮大聰明的稱號啊。”


    “誰說我看不出來?”馮奇正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而且我還看出這頭母牛很健康,你們看著這奶皮子這麽厚......”


    看著馮奇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寧宸沒忍住笑出了豬叫聲。


    “馮大聰明,你真是天縱奇才,寧某佩服!”


    馮奇正得意的挺直腰杆,“我馮大聰明豈是浪得虛名?這是平時不願意顯擺而已,怕蓋過你的風頭。”


    眾人皆是一腦門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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