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眸光微閃,開口道:“那些被鏈子拴起來的人,就是當時的劫匪?”


    宗思柏點頭。


    “他們應該不是什麽劫匪吧?”


    宗思柏道:“一個江湖勢力,奉命行事。”


    “奉的是前任左相的命令?”


    “王爺果然聰明!”


    寧宸淡漠道:“姓常的做事不夠幹淨利索啊,竟然沒殺了你斬草除根?”


    宗思柏沉聲道:“因為他在,我永遠無法重返朝堂,永遠無法報仇...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慘死而無能為力,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寧宸微微頷首,“這倒也是!”


    “所以,你把他們抓迴來,當成狗養?”


    宗思柏點頭,“老夫重返朝堂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們抓迴來,割了他們的舌頭,讓他們像狗一樣活著。”


    “隻是沒想到,今天跑出去一條,還讓王爺看到了。”


    寧宸笑了笑,道:“既然往外跑,那就把腿打斷,或者用籠子關起來。”


    宗思柏一臉錯愕的看著寧宸。


    “王爺不打算去陛下麵前參我?”


    寧宸笑道:“我為什麽要去參你?”


    宗思柏道:“聽聞王爺疾惡如仇。”


    寧宸看著他,“本王的確疾惡如仇,可誰是惡?他們才是惡。”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本王身上,本王會比你做的更狠。”


    宗思柏怔了半晌。


    突然,他俯身一拜,“王爺日後若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盡管吩咐。”


    “其實王爺今日不來,老夫也會登門拜訪。”


    “老夫願誓死追隨王爺,效犬馬之勞。”


    寧宸眯起眼睛看著他,“右相大人,言重了吧?”


    “除掉左相,是因為他想殺本王,並非是幫你報仇。至於把人當狗養,本王不參你,並非是本王心軟,隻是遵從本心,覺得你做的沒錯。”


    宗思柏搖頭。


    “王爺誤會了,我願意追隨王爺,第一是因為王爺除掉了左相,幫我報了血仇。”


    “第二,我自認還算是個聰明人,略懂審時度勢。”


    寧宸眉梢微揚,“怎麽說?”


    宗思柏道:“當今大玄,有兩個人能摘了我的烏紗帽,一個是陛下,一個是王爺。”


    寧宸眼神一沉,“你可知道這話是大逆不道?”


    宗思柏俯首,“可老夫說的是實話,隻要陛下在,王爺就會一直權勢滔天。王爺權勢滔天,陛下就會穩坐龍椅,大玄江山社稷就會穩固。”


    “陛下和王爺,情同父子,相輔相成。”


    “大玄不能沒有陛下,也不能沒有王爺。”


    “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有一天,陛下走了...這大玄恐怕就沒有什麽是值得王爺留戀的了。”


    寧宸眼神淩厲,盯著宗思柏,“人太聰明,並非好事!”


    宗思柏俯身,“坦誠相待,不敢期滿...隻求王爺相信我的一片赤誠。”


    寧宸淡然道:“你倒是看的清楚...可惜很多蠢貨,就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宗思柏道:“嫉妒心作祟而已。王爺少年登頂,權勢滔天,難免引人妒忌,遭人忌憚。”


    寧宸眯起眼睛看著他,“你身為輔政大臣,向本王投誠,是不是效錯力了?”


    “陛下龍體康健,這輔政大臣,隻是個名頭而已。”


    寧宸笑了笑,站起身道:“右相大人,你我隻效忠一個人,那就是陛下。”


    “保護陛下,那就是在保自己的命。”


    宗思柏俯首,“老夫明白!”


    “本王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恭送王爺!”


    從相府出來,本想打算去監察司的,在右相府耽誤了不少時間,幹脆迴家算了。


    宗思柏的投誠是他沒想到的。


    按道理身為輔政大臣,應該效忠太子才對。


    不過宗思柏是個聰明人,有這樣的選擇也沒錯。


    但寧宸自然不會輕易信他。


    相信一個人,可不是僅憑幾句話...得看他做了什麽?


    剛迴家,門子就告訴他,宮中來人了,陛下傳他進宮。


    寧宸又縱馬來到皇宮。


    在養心殿見駕。


    “臣,參見陛下!”


    玄帝放下手裏的奏折,笑道:“起來說話。”


    寧宸站起身。


    玄帝看著他,撲哧笑了出來。


    寧宸一臉懵逼,低頭看了看,衣冠整潔,沒什麽問題啊?


    玄帝笑道:“之前天天看不覺得有什麽?這幾天沒見,突然一看,你怎麽這麽黑啊?”


    寧宸嘴角一抽。


    我為什麽這麽黑?你心裏沒數嗎?寧宸心裏吐槽。


    “來,站近一點,你黑的朕都看不到你了。”


    寧宸想翻白眼,但是沒敢。


    他瞪了一眼偷笑的全公公。


    寧宸摸了摸臉,八百裏加急,風吹日曬,這次不僅僅是曬黑了,而是皮膚灼傷了...想要恢複,且得一陣子。


    曬黑隻需要一天,捂白可得幾個月。


    玄帝笑道:“全盛,去把那個珍珠蛇油膏給寧宸取來...白白淨淨一小夥子,現在黑得跟獸金炭似的,有礙觀瞻。”


    全公公趕緊捂住嘴,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麽說寧宸就不願意了,他摸了摸臉,“陛下,臣好歹比獸金炭白吧?”


    玄帝道:“白點有限!”


    寧宸一臉委屈,“陛下,臣變這麽黑,可都是為了陛下。”


    玄帝強忍著笑,“好好好...朕不說了!”


    “朕今天找你來,有兩件事。第一,跟武國通商的問題,你不是喜歡錢嗎?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


    寧宸怔了怔,嘀咕道:“賺的錢又不是臣的,都是國家的。”


    玄帝笑道:“你不會自己偷偷貪點嗎?”


    剛取迴珍珠蛇油膏的全公公一個踉蹌,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聽到了什麽?


    皇帝讓臣子貪汙?


    這,這...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陛下把所有的恩寵都給了寧宸。


    不過寧宸的確值得陛下恩寵。


    寧宸也驚呆了。


    玄帝讓他貪汙。


    “陛下,那臣貪汙多少合適?”


    玄帝想了一下,“別太過分就行!”


    寧宸俯身,“臣,遵旨!”


    全公公一臉呆滯。


    陛下敢說,寧宸敢答應,還有商有量的。


    玄帝道:“你在南境的時候,朕就下旨規劃出了商路,沿途建立驛站...如今已經基本完工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寧宸俯身,“臣,遵旨!”


    “陛下,具體的合作細節還得詳談,臣還得去一趟武國。”


    距離上次去武國都快一年了。


    武思君差不多一歲了。


    他得去武國,看看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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