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告白,瞬間擊退她內心對水的恐懼。


    溫柔的情話落進繚繞霧氣中,漂浮著溜進她的心裏,在心間緩緩流淌,滋養著每一處曾經深藏的創傷。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無法言說的傷痛,被溫柔撫過。


    還是很痛。


    但好像沒那麽怕了。


    鼻頭一酸,眼淚落下來。


    砸在他寬闊的肩膀。


    傅司沉摸摸她的後腦勺,“怎麽哭了呢?”


    “我說的,你不愛聽?”


    洛書晚搖頭,“以後,你能每天都說一遍嗎?”


    “我愛你,”傅司沉捧著她的臉,吻她額頭,“我永遠無條件愛你,你可以反複向我確認這件事。”


    洛書晚“哇”地哭了。


    傅司沉有點懵了,搞不懂她這是怎麽了。


    他是發自內心給承諾。


    她也說了喜歡聽,但說了她又哭。


    這把他給難住了。


    隔壁“丹桂”客房。


    k先生泡在溫泉池中,仰身靠著大理石池壁,蹙眉聽著隔壁傳來的哭聲,幽幽歎口氣。


    “既然他總讓你傷心難過,為什麽還非要在一起?”


    “天底下這麽多好男人,你為什麽非要選一個最不合適的?”


    “女孩子在感情上,都這麽盲目的嗎?”


    南曉上前一步,低眉順目地迴答,“大多數女孩子,是這樣的。”


    k從池邊摸起雪茄,幽幽吸一口。


    “你跟在傅司沉身邊這麽久,也很了解他的脾性,你覺得,他是真心喜歡洛書晚嗎?”


    這個問題就是一顆炸彈!


    迴答不好,免不了一頓處罰。


    南曉低著頭,不自覺地快速眨眼,緊張得滿頭大汗。


    k夾著雪茄的手抬起,輕輕蹭蹭額角,“緊張什麽,直說就是了。”


    南曉恭恭敬敬地鞠躬,“是。”


    然後,小心翼翼開口,“傅總,是認真的。”


    “那洛書晚呢,你覺得她對傅司沉,是喜歡,還是愛?”k先生又問。


    南曉嚇得心肝顫了一下。


    這要怎麽迴答?


    說錯了話,要割舌頭吧?


    k先生行事風格狠辣血腥,跟在他身邊,每時每刻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至今未見過k先生的正麵,聽聲音像是個溫柔的人,與他的所作所為極不相稱。


    當初,為了馴服她,k先生曾派小六當著她的麵行兇!


    隨便抓來一個路人,十個手指,一根一根地剁。


    手指剁完,還有腳趾。


    一點一點把這個人切碎。


    這個切完,還有下一個。


    直到她屈服順從。


    至今,她都覺得對不起那個遭受無妄之災的陌生人。


    “南醫生,怎麽不說話?”他平淡的聲音帶著淺淺笑意,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南曉下意識抬手擦擦汗,磕磕巴巴地說,“……洛小姐,應該隻是,喜…喜歡傅總。”


    “剛畢業的女孩子,突然遇上一個,有錢有顏又強勢追求她的男人,很難不喜歡的。”


    “這個男人,換成她學校裏的溫教授,醫院裏對她照顧有加的婁醫生,或者是您,她都招架不住的。”


    “是嗎?”k先生聲音裏的笑意更濃了,似乎很滿意這個迴答。


    南曉暗暗鬆一口氣,終於又活過一天。


    k先生伸手,端起池邊的茶抿一口,“沈知意那邊,什麽情況了?”


    南曉低著頭,恭恭敬敬迴答,“傅總讓婁醫生把她安排到心外科vip病房,還為她預約了心理醫生。”


    “沈家老爺子和繼室劉芳艾都很痛心。”


    “不過,劉芳艾心痛的點,似乎不在女兒身上。”


    “她去醫院了解到沈知意的情況後,第一時間給她養在外麵的小白臉打電話,吩咐小白臉務必打聽清楚傅總的態度。”


    k先生笑吟吟地說,“她這是擔心金龜婿跑了。”


    南曉順從地點頭,“確實如此,自從傅總向沈知意求婚,劉芳艾就把自己當成傅總的嶽母了,混跡貴婦圈子時,張口閉口我家女婿怎麽怎麽樣。”


    “下午五點的時候,沈知意醒了,劉芳艾第一時間問:當時,有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她根本不知道沈知意是被三個流浪漢糟蹋的,問出這句話,無疑是在沈知意心上捅刀。”


    “沈知意本就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聽到這話,瞬間崩潰大哭,直到哭暈過去”


    “她被糟蹋的厲害,估計過個兩三天身子才能動。至於精神和心理方麵,按照她嬌生慣養的脾性,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大概率是要抑鬱了。”


    k先生冷嗤,“咎由自取。”


    “等她能自理了,派小六給傳個話。”


    “就說,傅總有意退婚,她傅太太的位子,不保了。”


    南曉小心翼翼地提醒,“先生,沈知意現在很瘋,萬一她再采取什麽極端手段,傷害洛小姐怎麽辦?”


    k先生微微仰頭,往繚繞的霧氣中吐出一團白煙。


    “不會的,以後,她再有什麽想法,會先來找我們的。”


    話落,k先生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南曉低著頭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k微微闔上雙眸,凝神聽著隔壁院子。


    那邊的哭聲停了。


    是被傅司沉哄好了嗎?


    此時,洛書晚已經窩在傅司沉懷裏睡著了。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噩夢驚醒時,她滿頭大汗,厚重的厚重而急促的喘息,帶動著胸口劇烈的起伏。


    傅司沉緊緊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安撫,“做噩夢了?怕成這樣?”


    洛書晚窩在他懷裏緩了好一會。


    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奶兇奶兇地瞪著他,“傅司沉,你又一次拋棄了我!”


    傅司沉滿眼無辜,“我做什麽了?”


    洛書晚理直氣壯地說,“在夢裏!”


    傅司沉哭笑不得,“夢裏的事,也能賴我?”


    洛書晚眼神裏閃過幽怨,泄氣地翻身躺到一旁。


    “傅司沉……”


    “嗯?”


    “你真的愛我嗎?”


    傅司沉翻身壓著過來,“要我怎麽說,或者怎麽做,你心裏才會踏實?”


    洛書晚抬手,食指壓在他的嘴唇,“昨晚,你說的那句話,我聽著很耳熟。”


    傅司沉明知故問,“哪句?”


    “就是那句,很長的。”


    “我昨晚說的多著了,哪句?”


    洛書晚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重複道,“我愛你,永遠無條件愛你,你可以反複向我確認這件事。”


    傅司沉滿意地點點頭,跟她拉鉤鉤,“說話算數。”


    洛書晚這才意識到被他耍了,捶他胸口,“你少來!”


    “這話,趙星越表白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你為什麽跟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傅司沉和悅的臉色倏地變冷,“那個兔崽子還跟你說過這個?”


    洛書晚掐著他的脖子,一字一頓地說,“你先迴答我的問題!”


    傅司沉捏捏她的臉蛋,“你想說什麽?我抄襲他?”


    “這話的原創,是我。”


    “姐姐離開那年,趙星越像死了半截似的,為了讓他活過來,我跟他說過這話。”


    聽完,洛書晚心涼半截。


    “傅司沉,你口中的,永遠無條件的愛,就是這樣的短暫而易逝?”


    “那你昨晚對我說的,是不是保質期也很短?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像嫌棄趙星越一樣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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