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在顫抖,很明顯是受了驚嚇。


    整個人縮在他懷中,瑟縮著小小一隻,嘴裏喊著:“景延,你救救我……”


    他心疼死了。


    “我在,我在呢蘇禾,我會用我的命來救你,今生都再也不叫你受苦受難了,這輩子都會盡我所能將你嗬護好,把你當成另一個鬱米,你想上學就去,讀高中,讀大學,讀研究生,博士,都可以,好不好?”他的聲音溫醇低啞。


    聽在她的耳朵裏,耳朵好像懷孕了。


    今天的這個夢,怎麽這麽特別?


    睡夢中的她睡的正香,突然從天降的一盆冷水把她全身澆透。


    凍的她渾身發抖。


    身上穿著寬鬆薄涼的睡衣也被澆的濕透,整個包裹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上,該露的點,都暴露無遺了。


    這和沒穿衣服也沒任何區別了。


    嚇的她失聲尖叫。


    如果這一刻有老鼠洞能被她鑽,她鐵定了要鑽進去的。


    景延衝進來了。


    情急之下,她又怕又羞澀的躲進景延的懷中。


    無論如何,景延是她曾經的男人。


    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隻有躲在景延的懷中,她才不至於把自己暴露在那麽多人麵前。


    像個被人玩耍的低級動物。


    她不要!


    她死命的抓住鬱景延襯衫的衣襟,聲音顫抖著,不斷重複那句話:“景延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不要把我扒光了扔在光天化日之下,景延你救救我啊……”


    鬱景延的心像被餓狼猛獸的獠牙瘋狂撕扯那般。


    痛的讓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隻有不停地重複一句話:“我在,我在呢蘇禾,我在,老公在呢,不會再叫你受苦了……”


    “可是……你是安城第一大財主,你這麽有錢有勢,為什麽他們還往你身上潑冷水?你的一身衣服都濕了。”蘇禾抬眸看著鬱景延從頭頂到身上也已經濕透透了。


    鬱景延:“……”


    他才發覺,自己身上也濕透了。


    剛剛隻顧了抱著她,安撫她,他都沒感覺到。


    蘇禾又開口了:“我這是做的什麽夢,怎麽這麽清晰?我……不是在做噩夢?我們……我們兩個都被淋濕了?”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身後,臥室的門外麵,站著一老一小。


    兩個人看著他們足足三分鍾了。


    都沒有打擾他們。


    鬱米清了清嗓子,帶著剛睡醒的鼻音說道:“老爸,老媽,田奶奶的房頂漏雨了,那麽大一個窟窿,正對著老媽你的床。”


    蘇禾+鬱景延:“……”


    兩個人不約而同往上看。


    頭頂上方屋脊上,破了碗口那麽大一個洞。


    外麵潑天的大雨,正從這洞裏傾斜而下,淋濕了睡夢中的蘇禾。


    又淋濕了衝進來的鬱景延。


    蘇禾這才意識到不是在做夢。


    她隻是睡在半夜,被屋頂漏下來的瓢大雨淋醒了。


    倏然間,蘇禾從鬱景延的懷中掙脫出來,她雙手抱著胸,生怕鬱景延看見她是的,臉色也紅透了。


    這時候,一家三口隻有鬱米是唯一清醒的小孩。


    “爸爸媽媽,田奶奶的屋頂漏雨了怎麽辦?”


    一句話,提醒了尚在尷尬中的兩個人,蘇禾瞬間抬頭焦急的看著屋頂,表情無措:“怎麽辦,這大晚上的,也找不到修屋頂的人啊。”


    田姐也發愁。


    可她一個快五十的人,又能怎麽辦?


    鬱景延放鬆的語氣開口安慰她們:“有我在,不用怕,虧得我今天來了,要不你們娘兒三個,怎麽辦呢?”


    這下,換成蘇禾田姐鬱米三人目瞪口呆看著鬱景延了。


    “你?”


    蘇禾也忘了自己周身跟沒穿衣服是一樣呢,隻怔愕的問到:“你……一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鬱氏財團的大總裁,你修房頂?”


    要她修還馬馬虎虎。


    畢竟她是工程師。


    可這大暴雨天的,光爬房頂這一項,她就能嚇死。


    “怎麽,小看你老公?”鬱景延不緊不慢的笑問到。


    他鬱景延自詡叱吒風雲,腹黑善戰,文武雙全,黑白通吃,無所不能。


    卻也第一次幹這種,大半夜裏,冒著淒冷的暴風雨修房頂的活兒。


    但,在這種天氣極度惡劣,妻子女兒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鬱景延必須保持鎮定,不許給與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他一步步謀劃著。


    “田姐,家裏有大塊的雨棚布嗎?”男人沉著冷靜的問到。


    “有,當然有,農村人,家家戶戶都不缺這個。”田姐立即說道。


    “木梯,磚塊,破舊的床單,剪刀,兩根重量很沉的大木頭,這都有吧?”男人又問道。


    “當然都有!”田姐有不假思索的迴答。


    先生要的這些東西,農村太常見了。


    鬱景延問了這些的同時,身為建築工程師的蘇禾瞬間便明白了他要做什麽。


    她禁不住抬眸多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中,是一抹溫和和信任。


    “景延,我幫你吧?”她說到。


    鬱景延朝蘇禾笑笑:“你們三個都得幫忙,田姐和鬱米把舊床單剪成條再編成繩,蘇禾你在木梯下麵隨時給我往上遞東西,我現在拿著雨布上屋頂。”


    語畢,男人便往外衝。


    “景延……”蘇禾忍不住叫住他。


    男人迴頭看著妻子:“嗯?”


    “小心點……”終究他是金尊玉貴的身體,比不得她吃苦吃慣了的。


    男人卻頭也不迴的紮入暴雨中。


    他從廚房的一角搬來木梯放好,又從室內把雨棚布拿出來,抱著爬上木梯,又深一腳淺一腳的爬過斜坡,直接上了屋頂,小心翼翼的將雨棚布都開攤勻在漏雨的地方。


    屋子裏頓時不漏雨了。


    他又讓蘇禾在木梯下給他傳遞兩兩一對綁好的磚頭塊。


    這些磚頭快每個二三十公分,便分別壓在五級兩邊的雨棚不上,由繩子固定著兩邊,再兩根大木棍壓在帆布兩邊。


    如此,就不怕磚頭掉下來,還能把篷布壓結實。暫時可以低於暴風驟雨。


    男人做這些事情,十分麻利,一氣嗬成,幹淨利索。


    房簷下中少小三個女人,都看愣了。


    就連鬱景延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等本事。


    渾身上下水濕水濕的從屋頂下來。


    卻依然穩沉的說:“現在沒事了,放心,有我在不會叫你們再淋雨了,等雨停了,我會立即著人過來重新翻修田姐的老房子。都進屋吧,站在外麵會凍感冒。”


    這樣的鬱景延,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都沒有。


    一點總裁的架子都沒有。


    卻又給人一種,無與倫比安全感。


    蘇禾都愣了。


    田姐反應的快:“先生,你一身都濕透透的了,你不能再在車裏睡了,會生病的,你趕快洗個熱水澡……”


    田姐牽著鬱米轉身去給鬱景延放水。


    水放好,他便進去泡了泡。


    等他從浴缸裏出來,田姐和鬱米已經關上小側臥的門睡覺了。


    男人裹著浴巾出現在蘇禾的臥室,溫醇嘶啞的嗓音征求她的意見:“你今晚嚇到了,我摟著你睡,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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