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嚎的蘇蓁一下子怔住了:“……”


    蘇禾輕蔑至極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鬱景延:“景延,我腿軟,走不動了,你抱我?”


    “爸爸,我媽媽剛才打人打累了,她現在腿軟走不動,你快點抱著媽媽。”鬱米推著爸爸,讓他去抱蘇禾。


    鬱景延看著著一唱一和的一對母女。


    不!


    應該是非親母女。


    明明是占了上風的一大一小倆心思詭詐狡黠的大小女人,他卻還得順著她們。


    鬱景延哀歎一聲,來到蘇禾麵前,當著蘇蓁的麵,一把把蘇禾抱起來,然後蘇禾牽著鬱米的胳膊,一家三口甜蜜而去。


    “景延……”蘇蓁在身後淒厲的喊道。


    在家明明說好的,今天來和景延示軟,和他理性的談一談。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她的聲音變得可憐淒啞:“景延,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我在監獄裏冒著那麽大風險,那麽艱苦的條件下,給你生了孩子的呀……”


    “還有你,蘇禾。”蘇蓁沒再喊蘇禾:女傭。


    她的聲音也不再那麽囂張和歇斯底裏:“蘇禾,雖然爸爸把你當成女傭,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把你當成女傭吧?我從小多疼你啊?


    你還記得你十六歲那一年,我是怎麽疼你嗎?”


    十六歲!


    蘇蓁一提到十六歲,蘇禾的身子立即僵硬了。


    十六歲,是她永生難忘的一歲


    也是蘇永明,葛慧琳,以及親生母親於月娟想怎麽拿捏她就怎麽拿捏她的一年。


    從前,一提到蘇禾的十六歲,蘇禾就不想活。


    可現在,蘇禾有了鬱米,所以她得活下去。


    看到懷中的蘇禾身子僵硬成這樣,鬱景延沒再停住腳步,而是抱著蘇禾快走出餐廳,任由蘇蓁一個人在餐廳內,淒慘可憐的哭嚎著。


    一家三口出了花西子西餐廳之後,未上車,鬱米卻感慨了:“哎,都怪這個老女巫,把我爸爸向媽媽求婚的事情,都給破壞了。”


    蘇禾不可思議的看著鬱米:“鬱小美,剛才多驚心動魄你都不怕的麽?怎麽著才一出來,你就想著你爸向你媽求婚的事了?你爸你媽結婚都快五年了,我的寶。”


    “不怕。”鬱米得意的笑了:“我有爸爸媽媽在我身邊保護我,我為什麽要怕那個老巫婆,媽媽,那個老巫婆看著叫嚷的那麽大聲,但她其實是個可憐蟲,我才不怕她呢。”


    可憐蟲?


    鬱景延的心中一滯。


    有一種痛苦從麵龐掠過,這表情,被蘇禾盡收眼底。


    她什麽都沒說。


    隻任由鬱景延抱著她送進車裏,然後鬱景延驅車迴家。


    這樣一場原本由鬱米安排的,她和爸爸媽媽三個人的燭光晚餐,外加她想看一看,爸爸是怎麽像媽媽求婚的場麵,以蘇蓁的鬧場而沒能進行下去。


    一家三口迴到家家裏,簡單吃了飯菜,然後蘇禾哄睡鬱米,這才來到鬱景延的書房,平靜的看著工作中聚精會神無比凜肅的男人:“景延,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男人一開始沒聽到。


    他正專心處理郵件,主要內容還是針對全球最大遊樂場的。


    “景延……”蘇禾又喊了一聲。


    “還沒睡?我白天耽誤一天了,很多事務等著我處理,你先去睡。”男人自然的語氣說到。


    見蘇禾沒動,他又目不轉睛的看著蘇禾:“嗯?想讓我哄你睡?那你稍等我五分鍾,我先發送郵件,然後去哄你睡覺。”


    蘇禾:“……”


    若是以前,她真的是會被他這樣的話給暖到。


    這麽多年了,她多麽盼望他能這樣對自己說話?


    可現在,她沒有本錢沉浸於戀愛之中。


    她的頭腦不能昏。


    她得理性冷靜。


    “景延。”蘇禾再次淡然平靜的看著鬱景延:“能告訴我,為什麽麽?我這個人你知道的,抗擊打能力特別強,臉皮一級厚,你有什麽想法,什麽打算,你都直接跟我說?可以麽?”


    男人仔細打量了蘇禾許久,才問到:“你怎麽了?”


    “你很不正常,你不覺得麽,景延?”


    蘇禾垂首,自顧嘲笑道:“你別忘了,一個多月之前,在我被章大成打了住院期間,你是跟我提出過離婚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你就已經預算好蘇蓁這個時候會迴國吧?


    否則,你不會跟我提離婚,不是嗎?


    現在我同意跟你離婚了,可你……倒是要做什麽呢?


    景延,我參悟不透你現在的心思?


    就算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嗎?”


    她不指望鬱景延會告訴她實話。


    她隻想探一探鬱景延的語氣,看看鬱景延會怎麽說。


    然後,她盡快下一步打算。


    “你想參悟我什麽呢?”男人索性關上電腦,起身了來到蘇禾麵前,近距離看她,發現女人一臉慘白,就連嘴唇都沒有半點血色。


    鬱景延才想起,蘇禾剛大病初愈。


    這一陣子,她跟他鬧的厲害,應該最近都沒吃好睡好。


    “蘇蓁迴來了,你把你所有的財產,所有財產!一分不剩的全部給了蘇蓁。她已經出獄了,你要做的不該是和她喜結連理嗎?可你……卻當著我的麵拒絕她,今天又那般傷害她,景延,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禾想說,鬱景延這樣做,讓她心中很惶恐。


    還不如,直接判了她死刑,來的更讓她痛快一些呢。


    她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看著他,那表情仿佛在說:“鬱景延,你我這麽多年了根本就是沒有感情,我們兩個能不要這樣彼此藏著掖著了麽?”


    但她的笑容,卻又是那樣的嫵媚動人,哪怕她現在似笑非笑,卻也是天生自帶媚態。


    她當著蘇蓁的麵,明明說了那樣的虎狼之詞。


    此刻她也在提蘇蓁,可她跟他說話的語氣,卻半分沒有吃醋蘇蓁的意思。


    鬱景延的心裏明顯的感覺到,蘇禾之所以這樣問他,其實是在漸漸遠離他。


    鬱景延心中驟然生出痛感。


    下意識,他一把掐住她小腰摁她在桌上,大手強迫她的腿分開,語調更是廝磨溫緩:“讓老公用行動,告訴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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