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書的驚叫聲,著實把客廳裏的眾人嚇到了。


    因為隻有童晚書見過這塊雞血石!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


    這塊雞血石是戴在任千瑤脖子上的。


    所以記憶尤為深刻!


    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這塊雞血石會出現在厲家?出現在溫可的手裏?


    看溫可的樣子,應該是想將這塊雞血石戴在兒子小喻的手上……


    童晚書飛奔過來,直接從厲邢的懷裏搶抱走兒子小喻。


    下意識地看向兒子小喻的手腕:幸好平安扣還在!


    “溫可,這塊雞血石哪兒來的?你究竟想幹什麽?”


    童晚書驚恐萬狀地質問著溫可。


    “是……是……是我買的。怎麽了晚書,這塊雞血石你……你不喜歡嗎?”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溫可隨口就撒了句謊,說雞血石是她買的。


    “這塊雞血石是你……是你買的?”


    童晚書驚駭地看著那塊雞血石,“溫伯……溫伯,快把這塊雞血石丟掉……丟遠點兒!越遠越好!”


    雖然隻是塊普通的雞血石;


    但落在童晚書眼裏,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可怕。


    因為這塊雞血石,是被任千瑤戴過的。


    所以童晚書的反應才會這麽的激烈。


    “怎麽了晚書,那塊雞血石有什麽問題嗎?”


    厲邢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妻兒護在懷裏。


    “別問了!這塊雞血石不吉利!趕緊把它丟掉,丟得越遠越好!最好是……最好是銷毀它!別再讓我看到它!”


    童晚書抱著兒子小喻,頭也不迴地朝樓上走去。


    留下眾人驚怔在原地。


    “晚書這是怎麽了?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她的反應也太……也太大了點兒吧?”


    厲溫寧也覺得童晚書的反應有些過激。


    一塊普通的雞血石而已,她竟然驚恐成這樣?


    “就是……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幹嘛又要丟掉,又要銷毀掉啊?”


    溫可覺得自己的一片心意不但沒被尊重,而且還被重重地打擊了。


    “溫伯,按照二太太的意思去做:把這塊雞血石粉碎掉!以後家裏再也不能出現類似的雞血石!”


    厲邢是寵妻的。


    而且還是個寵妻狂魔。


    隻要妻子童晚書不喜歡,那就該粉碎的粉碎。


    “可可聽話,就把雞血石交給溫伯去處理掉吧。”


    厲溫寧微微籲息,繼續安慰著小妻子:“晚書剛剛生育,可能會反應過激一點兒,我們要多多地包容她!”


    “你們大家都隻寵著童晚書!!那我算什麽?我還是厲家的大太太呢!就沒人寵著我嗎?”


    受委屈的溫可,丟下那塊雞血石,哭哭啼啼地上樓去了。


    她隻是一片好心,想讓小小佛換一個漂亮一點兒,喜慶一點兒的石頭戴手上,這也有錯?


    竟然還讓人粉碎她的一片心意!!


    一陣眩暈襲來,跑迴二樓主臥室的溫可,一下子倒在了偌大的婚床上。


    然後便沉沉的睡死過去!


    ……


    而跑迴母嬰室的童晚書,卻一直心有餘悸的撫著心口。


    她看得真真切切:那枚雞血石,就是任千瑤戴在脖子上的那塊。


    為什麽任千瑤戴過的雞血石,會出現在厲家呢?


    怎麽會這樣?


    這一切詭異得讓童晚書不寒而栗!


    任千瑤都死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她戴過的東西還能出現在厲家……


    童晚書隻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發涼!


    懷裏的小家夥感受到了媽咪的恐懼,便伸出小手來輕輕的撫了撫童晚書的臉頰。


    “小喻,那塊雞血石沒傷到你吧?”


    童晚書下意識的把小家夥放在嬰兒床上,開始查看著兒子的四肢和小腦袋。


    “呃……呃。”


    小家夥溫嗯兩聲,示意媽咪自己沒有受傷。


    厲邢跟了進來,從身後輕輕的攬抱住緊張且驚駭中的妻子。


    “晚書,怎麽了?”


    男人柔聲輕問,“被那塊雞血石嚇到了?”


    妻子過激的反應,讓厲邢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安和恐懼。


    “那塊雞血石哪兒來的?”


    童晚書緊聲追問。


    “應該是溫可被人忽悠著買下的。我已經讓溫伯去粉碎處理了。”


    厲邢溫聲說道,“那塊雞血石……是有什麽問題嗎?我看就像塊普通的石頭,隻是個地攤貨。”


    童晚書清楚的知道:


    那塊雞血石絕對不是個地攤貨!


    要不然,任千瑤也不可能將一個地攤貨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隻是……


    隻是任千瑤都死這麽久了,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就是覺得那塊雞血石看著血淋淋的,有點兒瘮人!”


    童晚書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塊雞血石曾經被任千瑤佩戴過。


    這個家已經步入了平安順遂的正軌,她不想因為一塊小小的雞血石,而重新引發軒然大波。


    曾經的事,曾經的人,就隨風而去吧!


    “嗯,是看著有點兒瘮人。我已經讓溫伯去粉碎了。”


    厲邢擁吻著妻子,提議道:“要不我們一家搬去山莊別墅吧,那裏清淨,又能避免被溫可那個瘋女人打擾。”


    “不用……一塊雞血石而已,我沒那麽脆弱。”


    童晚書微微籲息:她不想每每有關任千瑤,她都是迴避的行為。


    她覺得自己必須走出任千瑤的陰影!


    她人都已經死了,真犯不著為了一塊小小的雞血石,而東躲西藏。


    隻是……


    隻是童晚書實在好奇:是什麽人忽悠溫可買下了那枚雞血石?


    任家的人?


    動機呢?


    是見不得她過得舒服,想送過來膈應她?


    也能理解:


    自從任千瑤死後,任家整個家族的財力和勢力,都被厲邢削弱了很多。


    所以心有怨恨,也是難免的。


    “真沒事兒?那我讓保姆把晚餐端來母嬰房吧。”


    厲邢柔聲詢問著匆忙離開,還沒吃晚餐的妻子。


    “不用,我出去吃。”


    童晚書想到什麽,“對了,可可沒事兒吧?你沒兇她吧?”


    “稍稍兇了她幾句,氣乎乎的迴房去了。”


    厲邢幽默道,“沒事兒,她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是我太敏感了。以後你少兇可可。你可別忘了可可身後的世家,小心她迴娘家告你的狀。”


    童晚書提醒著寵娃狂魔的丈夫。


    她尋思著:溫可應該是不知道那枚雞血石來曆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把任千瑤戴過的東西拿迴家來送給兒子小喻。


    “嗯,知道。放心吧,等明天她氣消了,給她顆糖哄哄她就行了。”


    厲邢淡應一聲。


    樓下餐廳裏,隻坐著厲溫寧一個人。


    “可可呢?還在生氣呢?”


    童晚書歉意的說道:“我剛剛隻是覺得那塊雞血石詭異得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沒事兒,可可睡著了。等她睡上一覺,說不定早把今晚的事給忘了。”


    厲溫寧對小妻子是包容的;


    對弟媳婦童晚書更是包容的。


    因為童晚書跟他經曆過人生最艱難的那幾年。


    “阿姨,記得給大太太留著飯菜,等大太太醒了就送上樓。”


    童晚書叮囑了保姆一聲。


    她跟溫可是閨蜜,現在又是妯娌,她知道溫可是無心帶迴來那塊雞血石的。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等明天她要好好問問溫可,那塊雞血石是怎麽來的。


    究竟是不是任家人忽悠溫可,想借溫可的手拿迴來膈應自己的。


    “好的二太太,大太太的飯菜留著呢。”


    在保姆們看來,二太太剛才的反應的確過激了。


    隻是一塊小小的雞血石,二太太卻如臨大敵似的驚駭大叫?


    吃完晚飯迴到母嬰室,童晚書一邊給兒子喂著奶,一邊尋思著什麽。


    “小喻,你今天哭著鬧著非要跟你爹地一起出門……是不是因為那塊雞血石啊?”


    童晚書也覺得兒子今天任性得有些出奇。


    “呃,呃。”


    小家夥點了點小腦袋。


    見兒子點著頭,童晚書麵容微肅,“你昨晚那麽哭……也是因為那塊雞血石?”


    “呃,呃。”


    小家夥再次點頭。


    “你也覺得那塊雞血石有問題是嗎?”


    童晚書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呃,呃。”


    小家夥抬起自己戴著平安扣的小手手:瘋可可差點兒就解掉乖小喻的平安扣。


    “放心吧,有媽咪在,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平安扣的。”


    童晚書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然後給溫伯打去了電話。


    “溫伯,那塊雞血石處理掉了嗎?”


    童晚書緊聲問。


    “迴二太太,已經粉碎掉了。您安心,是我親自監工的。”


    溫伯如實迴複著二太太的問話。


    “沒……沒出現什麽異常情況吧?”


    童晚書下意識的問。


    “沒有。石場的老板說,那就是塊普通的雞血石。上麵雕刻了一些奇怪的符文,現在已經成粉末了。”


    溫伯將石場老板的話全數告訴了二太太童晚書。


    “那就好。”


    童晚書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了看懷裏平安無事的兒子,她以為一切就算是過去了。


    ……


    淩晨時分。


    酣睡中的溫可,突然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她怔怔的坐直上身,像個沒有生息的木偶一樣,隻是靜靜的坐著。


    黑暗中,她的身姿僵硬,麵容呈現出癱化似的模樣……


    如同提線木偶似的,機械的在昏暗的房間裏呆呆的看著。


    在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男人時,她立刻站起身下了床。


    然後走到衣帽間,默默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溫可’抬起手,輕輕的撫過了自己的臉頰,那詭異的行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一張年輕的臉;


    一張青春正洋溢的臉……


    可‘溫可’卻好恨這張臉!


    曾經的厲溫寧,可以為了追求她任千瑤,心甘情願的當舔狗。


    像隻臭蟲一樣,整天粘著她,怎麽甩也甩不掉。


    為了追求她,什麽下三濫的事他都願意去做。


    踐踏自尊,沒有自我!


    可現在呢?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能歡快的娶了這麽一個小嬌妻?


    還這麽的年輕,這麽的漂亮……


    早把曾經那個被他玷一汙到懷孕的任千瑤忘幹淨了?


    “啪!啪!”


    鏡子前,‘溫可’突然詭異的扇打了自己兩巴掌,然後對著鏡子陰森森的笑著。


    “童晚書……厲溫寧……沒想到我又迴來了吧?嗬嗬!你們一個都逃不掉!我要你們都不得好死!”


    ‘溫可’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番詭異的話來。


    想到什麽,‘溫可’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朝著三樓的書房走了過去。


    三樓書房裏還亮著燈。


    哄睡不安的妻子和兒子,厲邢便來書房繼續辦公。


    因為白天陪兒子逛了老半天的花鳥蟲魚市場,耽擱下了一個跨國項目的商談。


    視頻會議剛結束,厲邢就聽到書房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這麽晚了,是誰?


    應該是溫伯過來送夜宵的。


    “進來。”


    厲邢壓低聲音說道。


    可進來的人,並不是溫伯,而是……


    “溫可?你大半夜不睡覺,是過來給我道歉的嗎?”


    厲邢微眯著眼眸看向冷不丁出現在書房門口的溫可。


    ‘溫可’沒接話,隻是靜靜的盯看著說話的厲邢。


    像是要把這個男人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骨子裏一樣,‘她’緊緊的盯看著他,久久的舍不得挪眼。


    “怎麽不說話?”


    厲邢淺幽一聲,“沒想好道歉的台詞?”


    可‘溫可’還是沒說話,隻是深深的凝視著男人。


    男人的一顰一笑,一字一句。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個怎麽心狠的男人啊?!


    他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朝自己開槍?


    就算六年後的她犯了錯,可重來一世的她,又何錯之有?


    他竟然派人來打斷她的腿?


    他怎麽可以如此的心狠?


    如此的作踐她?


    作踐她對他的一片癡情!!


    “溫可,你夢遊呢?”


    厲邢微眯起眼眸,似乎也覺得麵前的溫可有些異常。


    那盯視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釘在審問台上一樣。


    “厲邢,你愛過我嗎?”


    突然,‘溫可’發出了一句靈魂拷問。


    “你有病吧?你可是我嫂子!”


    厲邢蹙眉,“你腦子壞掉了?”


    “那你愛過任千瑤嗎?”


    ‘溫可’冷聲聲的換了一句話。


    “溫可,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啊?”


    厲邢怒目瞪向溫可,“有病就去找我哥!他是醫生!然後,滾出書房!”


    厲邢不清楚溫可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就覺得此時此刻的溫可著實詭異得厲害。


    “厲邢……我這麽漂亮的小嫂子,難道你不喜歡嗎?”


    突然,‘溫可’就脫掉了身上的睡衣,將完整的自己呈現在厲邢的麵前。


    “……”


    厲邢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溫可怕是有毛病吧?


    三更半夜跑來他的書房,然後把她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還問出這些不知廉恥的話來……


    “溫可,趕緊把衣服穿上,然後滾出我的書房!要不然,老子鐵定揍你!聽懂了麽?”


    厲邢冷沉著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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