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邢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好求他哥厲溫寧的。


    關鍵還別哭?


    “不好意思,你弟我的字典裏,就沒有‘哭’這個字!”


    這一刻的厲邢,不僅嘴夠硬,那態度也是絕對的惡劣。


    “行,那我們有著瞧!”


    微頓,厲溫寧又挑釁式的說道,“對了,你給晚書帶個話兒,我永遠都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要是難過了,委屈了,就來找我!我會永遠守護她的!”


    “守護你妹啊守護?!童晚書是我女人,需要你來守護麽?厲溫寧,你是吃飽了撐著嗎?”


    一聽厲溫寧說要守護童晚書,厲邢整個人都炸毛了。


    大男子主義的他,又豈能容許別的男人來守護他的女人?


    更何況這人還是他哥!


    不等厲邢發完火,厲溫寧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弟弟厲邢已經炸毛,他也不便繼續火上澆油。


    童晚書隱隱約約聽到:厲醫生在電話裏說要守護自己;


    可卻被厲邢罵了個頭臭。


    鑒於男人的惡劣言行,童晚書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麽,隻是側身看著車窗外。


    今天是她二十周歲的生日,她不想把自己的心情弄糟糕。


    似乎覺察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厲邢托起童晚書的手,和顏悅色的問道:


    “這鑽戒……喜歡嗎?”


    男人輕撫著女人無名指上的鑽戒,麵容翻得比書還快。


    童晚書下意識的想將手上的鑽戒取下來,卻發現怎麽轉動,鑽戒都取下不來。


    “命中注定,你必須給我每天帶著。”


    男人一把抓過童晚書的手,將她的小手護在自己的掌心裏。


    童晚書也懶得去跟男人爭執什麽。


    她一直在想:自己要怎麽跟男人開口,說自己已經跟厲醫生領了結婚證的事兒。


    剛剛在電話裏,厲醫生說厲邢會哭著去求他……


    童晚書偷瞄了男人一眼:


    這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哭著求人的人啊!


    不把自己和厲醫生暴打一頓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男人的打!


    童晚書一邊撫著自己的腹,一邊按著自己的包包。


    腹中有剛剛孕育的小生命;


    而包包裏卻裝著能讓男人暴跳如雷的結婚證!


    用‘驚恐萬狀’、‘如履薄冰’,都不足以來形容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晚書,你說我哥厲溫寧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說我會哭著去求他?”


    厲邢一邊把玩著童晚書戴著婚戒的手,一邊幽聲說道。


    這男人會不會哭著去求厲醫生,童晚書是不知道;


    但童晚書能預知:這家夥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會不會打人,還另說。


    或許童晚書是真的多慮了:打她肯定不會!


    但打厲溫寧,就說不定了!


    “你……你會為了我……去求厲醫生嗎?比如說我生病了。”


    童晚書小心翼翼試探著問。


    “會!”


    男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隨後又微眯起眼眸,“他要敢不給你治病,那就得看他扛不扛揍了!”


    果然,這個男人還真會對厲醫生動手!


    曾經他們兄弟倆,不是有著生死與共的兄弟情嗎?


    記得當初為了阻止他哥跳海,這狗男人愣是把她甩下了懸崖,用她無辜的生命去要挾他哥;


    好在自己命大,爬上了懸崖;


    要不然,自己的墳頭草怕是早有一米高了吧!


    “你不許打厲醫生,要打就打我吧。”


    相比較厲醫生那個戀愛腦而言,厲邢當初的行為則更加的可惡。


    “打你做什麽?”


    男人敏銳的捕捉到了女人說話時的躲閃,“你跟我哥究竟在隱瞞我什麽?”


    童晚書一怔,一時間無言以對。


    恰好勞斯萊斯開到了浮橋上。


    遠遠的就看到弟弟童晚傑正像個瘋子一樣,坐在摩托艇上大叫大笑著。


    就像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處處新鮮,處處好奇。


    “厲邢,你瘋了嗎?晚傑的還在養傷呢,你竟然讓他玩這麽刺激的運動?”


    童晚書緊張不已。畢竟弟弟才手術一個月。


    “放心吧,都休養一個月了,這點兒運動在可控範圍之內。”


    或許在厲邢看來,適度的鍛煉,才會讓童晚傑恢複得更快。


    “姐……姐……我的上帝啊,這車還能開上遊艇的?這橋是什麽組裝的?浮力這麽大?”


    童晚傑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會兒驚唿,一會兒失聲尖叫。


    “晚傑,心口難不難受?快讓姐看看傷口。”


    下車的童晚書一把揪住滑成魚的童晚傑,查看他的手術傷口。


    還好,傷口隻是泛些紅,並沒有嚴重到裂開之類。


    “姐……生日快樂!”


    童晚傑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束百合花,“祝你跟恩人早點兒懷上小喻!然後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記得一定要帶上我哦!對了,還有藥叔也不能落下!”


    “……”


    這後麵的台詞,明顯有被人教唆的痕跡。


    想來弟弟童晚傑會說這些,很明顯是被厲邢充了值的。


    “你就這麽被厲邢收買了啊?”


    童晚書哼上一聲,“為了口吃的,為了點玩的,連老姐你都出賣?”


    “我哪裏出賣你了?”


    童晚傑嗅了嗅鼻子,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是你自己先跟恩人親都親上了,睡也睡過了……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童晚傑!你這個熊孩子,不許胡說八道!”


    羞愧難當的童晚書,立刻蹦躂起來去捂住弟弟的嘴。


    “啊……我姐被我說中了,她惱羞成怒了!”


    童晚傑撒歡似的繞著厲邢東躲西藏。


    “童晚傑,你活膩了是不是?耳朵不想要了?”


    童晚書也是個愛麵子的人,被老弟這麽一說,她尷尬得直想遁地。


    “老姐,你就別裝了。你明明喜歡恩人,都跟恩人在一起沒日沒夜的造小喻了,還不讓我說?”


    童晚傑今晚的膽子是忒大了,他什麽都敢說。


    “童晚傑,你這個逆弟,我要跟你斷絕姐弟關係。你跟你的恩人去過吧!”


    童晚書真有那麽點兒惱羞成怒了。


    尤其是那句‘沒日沒夜的造小喻’,或多或少有那麽點兒傷她自尊心了。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愛自己的孩子;


    更希望小喻能迴到她的身邊!


    所以她才會半推半就接受男人的示愛和求歡。


    直到老姐童晚書哭出了聲,童晚傑才意識到自己玩大了。


    “晚傑,怎麽跟你姐說話的呢?過來……給你姐揪一下耳朵出出氣。”


    厲邢寵溺的將童晚傑拉了過來,讓童晚書揪耳朵出氣。


    “姐你輕點兒,別揪太疼了。”


    童晚傑半躲在厲邢的懷裏,隻探出了半個腦袋。


    “晚書,給我點兒麵子,輕點兒揪。晚傑還是個孩子。”


    厲邢護著童晚傑,討好式的朝女人說道。


    看著弟弟有人疼,有人護,童晚書的淚水溢得更多。


    要說上一世,弟弟童晚傑才是自己最虧欠的人。


    “厲邢,你可以不對我好,但一定要對晚傑好。沒有晚傑,就沒有現在的你和我……”


    童晚書哽咽住了,“晚傑才是最無辜,最可憐的!誰要是再傷害他,我一定會找她拚命!”


    “我會對晚傑好的。相信我。”


    厲邢一邊擁住哭成淚人的童晚書,一邊攬過童晚傑的肩膀,“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姐弟的守護神!”


    “姐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想哭。”


    童晚傑最見不得老姐哭了。


    記憶中的老姐,總是那麽堅韌又倔強。


    “不哭!都不許哭了!可把我的心都哭疼了!”


    緊擁著姐弟倆的厲邢,這一刻的心是真的疼了。


    一想到他們姐弟為了兒子小喻都拚盡了生命,他就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得是真的失敗。


    “對不起……上輩子沒能保護好你們,這輩子我一定拿命護你們。”


    一句‘拿命護’,還是沒能讓童晚書寬心。


    她知道任千瑤那個定時炸彈還在,就隨時會有爆炸的可能。


    無論炸傷了誰,童晚書都不想看到。


    可自己的能力有限,根本不可能跟任千瑤鬥狠,何況任千瑤的身後,還有整個任氏家族。


    唯一能跟任氏家族抗衡的,也隻有厲邢的半麵佛身份了。


    可是……


    可是厲邢隻是讓秦明打斷了任千瑤的腿……


    也就是說,隻要任千瑤康複了,那就有重新作妖的可能。


    就上輩子任千瑤那扭曲的愛情感,和惡毒的本性,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童晚書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任千瑤這個定時炸彈,什麽時候會爆炸。


    “恩人,我有個驚喜要告訴你……”


    人一得瑟,就容易缺心眼兒;


    而此時此刻的童晚傑,看起來像個沒心沒肺的憨憨。


    “驚喜?什麽驚喜?姐夫我洗耳恭聽。”


    厲邢是真心寵童晚傑的。


    童晚傑用生命嗬護了他的兒子,僅憑這一點,就足夠厲邢拿他當親弟弟來寵。


    “童晚傑!你又要胡說八道什麽?”


    童晚書預感到弟弟會說自己已經懷有身孕的事,便急切著想捂住他的嘴。


    “我不說……我不說!老姐,你別揪我耳朵了!”


    一個滑步,童晚傑溜之大吉。


    他蹦躂上秦明開來的摩托艇,“讓我騎一會兒嘛……讓我騎一會兒唄。”


    “別讓他騎!他什麽駕照都沒有!”


    還沒等童晚書提醒完,秦明已經載著童晚傑駛離了童晚書的視線。


    繞行到小島後麵讓童晚傑自己開摩托艇。


    在秦明看來,有他全程護著,能出什麽事兒?


    “放心吧,有秦明在,晚傑安全著呢。”


    厲邢吻住了童晚書的耳珠,帶上了齒間輕輕的咬噬,


    “是不是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男人的手,像是通上了電,趁童晚書一個不備,已經環上了她的腰際。


    指腹上的薄繭,在觸碰到童晚書皮膚的一瞬間,像是帶上了細細的電流一般;


    童晚書下意識的躬身,想避讓開男人的觸碰。


    “懷上了?”


    男人的聲音,像是沾染上了毒液,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如果懷上了,你高興嗎?”


    童晚書不動聲色的反問。


    “當然高興……會高興到起飛。”


    厲邢的唇,如沐浴在春風中的畫筆,在童晚書的耳廓上勾勒出唯美的圖畫。


    “這一迴,你想怎麽保護小狼崽兒?是把它和母狼關起來,軟禁到一個你認為的花團錦簇的地方嗎?”


    童晚書試探的詢問。


    男人默聲片刻,然後凝神說道:“你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還好,男人沒有執意的要逼著她帶著肚子裏的小狼崽兒一起躲藏起來。


    “所以……懷上了?”


    很明顯,男人的專注點在這裏。


    他攤開掌心,溫情的護在童晚書的腹處,並輕輕的觸動。


    “厲邢,在你心目中,感情我就是個替你懷孕生兒子的工具人唄?”


    童晚書微帶怒意,“還好沒懷上!要是懷上了,還不得被你像寵物一樣關著鎖著!”


    “我隻會把你像祖宗一樣供著。”


    厲邢吻住了女人怨意的唇,將他的柔情如數的傾入於她。


    “我謝謝你了。”


    童晚書將厲邢的手從自己的腹上挪開,“你把秦明借給我吧。他開車穩,我喜歡坐他的車。”


    其實童晚書很想說:即便懷上了,那也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你厲邢無關。


    你不先把任千瑤處理掉,小狼崽兒和母狼還是活不成!


    所以童晚書現在隻能先自保。


    有秦明當自己的保鏢,生存率或許會高些。


    “嗯,好。我也喜歡坐他的車。穩。”


    男人雖然口頭上應答著童晚書,可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孕肚上流連。


    女人的腹依舊平坦,根本看不出來什麽;


    也不知道童晚傑所說的驚喜,會不會就是小喻……


    得找個機會,單獨跟晚傑這孩子聊聊了!


    這一刻的厲邢,似乎忘了,這年頭還有驗孕紙,以及孕檢這樣的高科技手段!


    ……


    浴室裏。


    被弟弟抹了一臉生日蛋糕的童晚書,剛剛脫下外衣準備泡個溫水澡時,就想到了自己的包包還丟在客廳艙裏。


    相比較於任千瑤那個定時炸彈;


    童晚書覺得包包裏的結婚證,才更像個炸彈。


    萬一被厲邢發現,他會不會把她丟下海啊?


    丟她下海,童晚書到是不怕,因為她會遊泳;


    可弟弟和藥叔還在遊艇上呢!


    萬一男人遷怒於他們可就不好了。


    於是,童晚書裹上大大的浴巾,一溜煙跑到客廳艙裏拿她的包包。


    “姐,你包包裏究竟藏著什麽啊?連洗個澡的時間你都不放心?”


    童晚傑這孩子今晚格外的話多。


    “我來大姨媽了不行啊!”


    還是童晚書夠機智,一招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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