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因為有了愛人的相伴,而變得情意綿甜。


    在這搖曳的遊艇上,更顯浪漫而溫情。


    在男人的濃濃愛意裏,童晚書綻放了她最美麗的時刻……


    厲邢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晚書……晚書……小喻……”


    厲邢的夢境並沒有因為昨晚的濃情而變得美好,他依舊沉浸在追逐妻兒的煎熬之中。


    男人勁實的臂膀,下意識的往身側去撈;


    可手臂卻落空了!


    “晚書!”


    厲邢整個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發現偌大的床上隻有他一個人時,整個人都變得驚慌起來。


    “晚書……晚書!”


    女人去哪兒了?


    這遊艇可在茫茫大海上,女人該不會因為昨晚自己占有了她,而……


    聯想到童晚書倔強起來,敢跳通海大橋;


    厲邢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出了主艙室,四下在遊艇裏尋找起女人的身影。


    他已經失去兒子小喻了,他實在承受不了再失去妻子的痛苦。


    男人像丟了魂一樣,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在船艙裏尋找;


    最終,他在甲板上看到了童晚書。


    正在哭泣中的童晚書!


    童晚書雙手抱著膝蓋坐在躺椅上,正迎著正午的陽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晚書……晚書……你怎麽了?”


    男人半跪在了童晚書的身邊,輕輕的將她擁在懷裏,然後小聲翼翼的詢問。


    童晚書不說話,隻是哭。


    漫天的悲傷湧上心頭,童晚書哭得聲嘶力竭。


    可任由男人怎麽詢問,她都不答不應,隻是沉浸在她的悲傷世界裏,哭成淚人。


    “晚書……是不是昨晚……疼了?”


    男人柔聲安慰,“別哭了好嗎?”


    童晚書還是沒有迴應男人的問話,隻是一個勁兒的哭,她胡亂的擦拭著淚水,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哭得跟個傻子一樣。


    無盡的悲傷襲來,童晚書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大悲大哀,她哭得幾乎接不上氣。


    “晚書……晚書……別哭了!”


    厲邢緊緊的將女人擁在懷裏,深情且歉意的親著她淚水斑斑的臉頰:


    “晚書,你要是恨我……恨我占有了你,你……你就打死我吧……或是把我送進看守所……你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求你別哭了……別哭了好嗎?”


    可童晚書依舊隻是哭……隻是哭!


    此時此刻的她,好像正承受著這世界上最最悲痛的殤意!


    無法化解,又承受不起的她,隻能用痛哭的方式來釋放這樣的悲傷……


    “晚書……求你別哭了!”


    厲邢輕輕的吻著她的淚水,用臉貼著她,用額頭拱著她,“別哭了好嗎?是我讓你失望了……也讓小喻失望了……我就是個渣男……我根本不配擁有你和小喻……”


    然而,作答厲邢的,隻有童晚書的哭泣。


    悲痛欲絕的哭泣!


    哭到嘶啞;


    哭到接不上氣來!


    勸著勸著,厲邢便陪著童晚書一起哭了!


    想到兒子小喻眼睜睜的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厲邢的心就被紮得千瘡百孔。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的命,更是他親骨肉,是他生命的延續!


    良久的良久……


    哭累了的童晚書怔怔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麵:海麵很平靜,如同點綴了星辰的蔚藍色天空。


    讓她的內心在這一刻得以平靜!


    平如寶鏡的海,映照著天空的蔚藍與雲彩的柔白;


    像是在跟童晚書打著招唿!


    童晚書伸過手去,想觸碰這寧靜如瑰寶的海麵……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默默的感受著什麽!


    下一秒,淚水再一次從童晚書的眼眶中滑落;


    這一迴的淚水中,帶著她微微的笑意!


    因為她感受到了!


    “晚書,你好些了嗎?身體還疼嗎?餓不餓?”


    厲邢見童晚書的情緒似乎平靜了很好,便急聲且關切的詢問。


    童晚書沒有搭理她,而是感受著突然吹拂過她手掌心的海風……


    輕輕的,柔柔的,萌萌的,且軟軟的!


    童晚書笑了,笑中帶淚。


    “晚書……說句話好嗎?你這樣……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厲邢擁抱著懷裏的女人,一點一點蹭著她的臉頰。


    用上所有的真情和暖意!


    輕輕的海風再次眷眷的吹拂而來,童晚書連忙伸手去感受海風的存在……


    “喻先生,要麽,給我錢;要麽,我報警;你二選一。”


    童晚書緩緩的開了口。


    她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得以新生。


    厲邢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童晚書會讓他做這樣的選擇。


    對於一個窮得隻剩下錢的人來說,閉著眼都會選第一個。


    “我給錢……給錢。”


    厲邢輕輕的撫著童晚書的臉頰,柔聲問:“晚書,你好些了嗎?你別嚇我。”


    “跟你要點兒錢,就嚇到你了?”


    童晚書將男人推離一些,然後冷聲且平靜的說道:“你先給我五萬塊吧。我得先把我弟弟的手術費還上。”


    “好好好。”


    厲邢下意識的想拿手機,這才意識到因為擔心童晚書的安全,他從主艙裏衝出來找她時,一片都沒有穿。


    “手機在主艙裏,我去拿。”


    可剛走兩步,卻又返了迴來,然後將童晚書給抱了起來,“我還是把你帶上吧,不然我不放心!”


    童晚書:“……”


    主人艙裏,看著男人狼狽翻找手機的模樣,童晚書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找到了。”


    因為限額的緣故,隻能轉二十萬,“晚書,支付隻能先轉二十萬。你把這個銀行卡拿上。你隨便刷,不限額。”


    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童晚書看著到賬的二十萬,卻沒有伸手來接男人的銀行黑卡。


    “二十萬我先用著,等不夠了再問你要。”


    童晚書說得很平靜。


    她還是個學生,她得先完成學業,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是當務之急。


    “好……晚書,昨晚要了你……你恨我了吧?”


    厲邢伸手過來緊緊的握住了童晚書的手。


    剛剛還痛哭不止的童晚書,現在卻能平靜得像是換了個人……


    著實讓男人有些摸不著童晚書的心思!


    “有點兒。”


    童晚書微微吐了口氣,“如果你不想我報警,就適當的給我些精神補償。”


    厲邢:“……”


    現在的童晚書,究竟是哪一款?


    “這很合理。我願意給你任何數額的精神補償。”


    男人探過長臂,想將女人再次擁進懷中,“晚書,謝謝你能迴到我身邊……”


    “謝早了!”


    童晚書扯開了男人的手,“我可沒答應要迴到你身邊。還有……以後隻要我不主動聯係你,你就不許主動找我!我還要上學,還要照顧我弟弟,很忙的。沒時間跟你談情說愛,扯這些有的沒有!”


    厲邢:“……”


    “童晚書,你……”


    男人欲言又止。


    因為眼前的童晚書,跟昨晚被好騙上遊艇的童晚書,簡直判若兩人。


    “送我上岸吧。我一個晚上沒迴去,我弟弟該擔心我了。”


    童晚書直接無視著男人審視的目光。


    她記得船廳裏好像有吃的,便不顧男人驚詫的目光,轉身便毫不留戀的走出了主人艙。


    “晚書。”


    直覺告訴男人,這樣的童晚書是不正常的。


    但厲邢暫時還不能確定,童晚書究竟不正常在哪裏。


    厲邢跟了出來,童晚書正在吃昨晚剩下的食物。


    “晚書,這些不新鮮了,我重新給你做吧。”


    厲邢阻止著餓狠了的童晚書繼續吃下去。


    其實不新鮮,並不代表著不能吃。


    吃了幾口的童晚書,卻停了下來。


    其實她並不挑剔,她也經常吃隔夜的飯菜;


    但這一刻,她卻不想吃了,


    “那你快去做吧。我還等著吃呢。”


    童晚書抬起頭來,平聲靜氣的催促著男人。


    “哦,好。”


    厲邢根本就是個大爺,雖然童年過得不幸,但因為有厲溫寧的保護,幾乎沒進過廚房。


    看著那一堆的鍋碗瓢盆,他也就會打個火。


    童晚書看出了他的狼狽和笨態,便撈起衣袖做起飯來。


    好在遊艇上的食材很多,也很新鮮。


    童晚書煎了一塊上好的三紋魚,又烤了一塊雪花牛肉;配上蔬菜沙拉和水果拚盤,豐盛又營養。


    “晚書,昨晚把大廚趕下了遊艇,今晚我讓他上船……”


    果然,男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就是想騙童晚書跟他行夫妻之好。


    就在厲邢伸手來端餐盤時,卻被童晚書搶先一步。


    “這是我做的。你要吃你自己做去吧!”


    根本不給男人迴應的機會,童晚書便將餐盤快速的端離廚房,然後跑到主艙裏大快朵頤了起來。


    厲邢愣怔在原地,久久的無法平靜。


    這個女人怎麽舍得連口飯都不給他做?


    更不給他吃?


    知道女人愛喝藍莓口味的酸奶和烤雞翅;


    等厲邢烤好雞翅端出去時,童晚書已經把她剛剛做的食物全吃完了。


    看到厲邢手裏的烤雞翅後,她又勉為其難的啃了兩塊。


    “送我上岸吧。我得迴去看我弟弟了。”


    還沒等厲邢吃上一口,童晚書便從他手裏搶過藍莓酸奶,一邊嘬著,一邊催促。


    直覺告訴厲邢,童晚書變了。


    難道她……她……


    “想小喻了嗎?”


    厲邢試探著問。


    “我想小喻做什麽?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再說了,我也沒興趣給別人家的孩子當後媽。”


    童晚書無情的說道。


    厲邢:“……”


    感情自己跟這個女人痛哭流涕的引導了一晚上,女人還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童晚書,小喻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厲邢想再一次喚醒童晚書的母愛。


    可他卻再一次失望了。


    “喻先生,我不管你和厲邢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也不管小喻究竟是你的兒子,還是厲邢的兒子……總之,我不想給你的兒子當後媽!”


    微頓,童晚書冷不丁的說道,“我覺得那個任千瑤好像挺喜歡你的……要不,你讓她給你的兒子當後媽好了!愛屋及烏,我想她一定會把你兒子視如己出的。”


    厲邢:“……”


    這個女人怕不是缺心眼兒吧?


    竟然還想讓任千瑤給他們的兒子當後媽?


    “還有疼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緩解一下不適感?”


    勞斯萊斯開上了浮橋,朝著岸邊駛了過來。


    童晚書沒有搭理男人的問話,因為她看到了秦明。


    她知道秦明的身手很好……


    她突然有個想法:想跟男人借秦明一用,給自己當保鏢!


    可想到自己還要去上學,老讓秦明跟著,也不太方便;


    於是,童晚書暫緩了這個想法!


    ……


    童晚書徹夜未歸,最急的當然是厲溫寧。


    他給童晚書打了無數的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手機怎麽也打不通。


    厲溫寧本能的想到了弟弟厲邢。


    一定是他把童晚書給擄走了。


    可厲邢那家夥不是在看守所裏關著的嗎?


    厲溫寧一早就趕去了看守所,卻被告知:厲邢不想見他!


    這就更加增添了厲溫寧的懷疑。


    實在找不到童晚書的厲溫寧,隻得先迴醫院再次詢問童晚傑的情況。


    “晚傑,你姐昨晚隻是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的?”


    “嗯。”


    “有說是誰的電話嗎?”


    “好像是……好像是一個叫喻先生的人……吐血了!”


    童晚傑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個名字。


    這最幾天,他老想著他的平安扣,還有素未謀麵的外甥小喻。


    聽厲二少的口氣:自己得有多愛這個外甥小喻啊?


    才會不惜用匕首紮進自己的心髒,來挽留外甥小喻三天時間?


    這得愛得多深沉啊!


    童晚傑十分好奇:那個素未謀麵的外甥小喻,究竟長什麽樣兒?


    能讓自己做出這麽大的壯舉?


    “什麽?喻先生?”


    一聽到‘喻’這個姓,厲溫寧瞬間激動了起來。


    著實把胡思亂想中的童晚傑嚇了好一大跳。


    “厲醫生,你嚇到我了。你認識喻先生?”


    童晚傑下意識的問,“不會……不會是什麽壞人吧?”


    “這天下沒誰比那個小子更壞了!”


    厲溫寧一陣痛心疾首,“我就應該先想到厲邢那小子會來這出的!他就喜歡道德綁架晚書,讓晚書乖乖聽他的話……完了完了,這迴晚書肯定是要上他的賊船了!”


    不得不說,還是厲溫寧懂他自己的親弟弟。


    他猜測的每一件事,都是厲邢昨晚已經做過了的事!


    “啊?我姐上喻先生的床了?”


    童晚傑這才擔心起來,“那豈不是要被……要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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