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男人說要送進來讓她親,童晚書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沒想到自己都逃到植物園裏來了,這男人怎麽還要追過來啊?


    白馬會所裏那麽多的鶯鶯燕燕、公主小姐,就沒有一個能伺候他的?


    非要來找她這個孕婦?


    再不濟,不是還有任千瑤嗎?


    ‘別拿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這句話童晚書到是認同的。


    隻是她現在不僅僅是生男人欺騙她、戲耍她的氣;


    更多的是,這個男人用欺瞞的方式,讓她懷上了一個寶寶!


    寶寶何其的無辜啊……


    他不應該承受欺騙帶來的悲慘後果!


    “姐,是小寶親爸發來的信息?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童晚傑的眼眸裏一片清澈。


    清澈到不染一絲的塵埃。


    好像外麵肮髒的世俗,並沒有侵染到他一樣;依舊留有本善的人性!


    “不是……小寶不是他的。”


    童晚書下意識的就反駁了。


    她想掩飾。


    “小寶就是恩人的孩子。因為小寶和恩人一樣,有著跟常人不一樣的磁場。”


    童晚傑越說越玄乎。


    童晚書也沒有當真,隻是覺得弟弟因為心髒病加重的緣故,已經開始有胡說八道的跡象了。


    也就提醒著童晚書:萬一那個男人真進來植物園,保不準弟弟晚傑會不會對他如實相告。


    童晚書並不想讓男人知道她懷孕了。


    厲家有一個懷孕的任千瑤,已經夠雞犬不寧的了。


    萬一讓任千瑤知道她懷了厲邢的孩子,指不定又要作什麽妖,發什麽瘋呢!


    童晚書不敢拿肚子裏的孩子冒險。


    “晚傑,姐姐要迴厲家了。厲醫生身體不好,我得照顧他。”


    童晚書找了個借口。


    在弟弟做手術之前,她是真不希望厲溫寧再出什麽意外。


    可突然,冷不丁的,童晚傑說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話:


    “姐,你說逆天改命……會不會遭反噬啊?我到不是無所謂,就是擔心你和小寶。”


    童晚書著實一怔。


    總感覺弟弟晚傑有些不正常。


    童晚書上前來抱了抱弟弟晚傑,“乖了,別胡思亂想。等厲醫生給你做完手術後,你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的學習生活了!”


    童晚傑聽話的點了點頭,“姐,你快迴去吧。小寶爸爸還等著你呢。”


    “那你要乖哦。姐明天再迴來看你。”


    童晚書在弟弟額頭上親了一下後,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小木屋。


    剛出小木屋,童晚書便遠遠的看到喻邢……不,是厲邢站在房車門外。


    依舊是喻邢的裝扮。


    “以後你別這麽辛苦的換來換去了。”


    童晚書淡淡一聲,“那個‘喻邢’就讓他塵封在過去吧!”


    “我說過,我隻會用喻邢示你。這也是你的專屬。”


    男人幽著聲,沉沉的,並不虛浮。


    可在童晚書聽來,卻莫名覺得不真實。


    像秋日的落葉一般,總是飄忽不定著。不知道會隨風落到哪裏去。


    又或者,落葉就從來沒有過歸屬感,隻是享受著一段隨風飄搖的過程。


    落葉是隨風隨性飄搖了;


    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是隨風飄搖後的產物啊!


    “可能是我太矯情了吧。厲先生,謝謝你來接我迴厲家。”


    童晚書客套得讓男人的眉宇深蹙起來。


    “厲先生?怎麽,還是不肯原諒我?”


    男人輕揚著聲調。


    “不……其實我沒有資格生氣。”


    童晚書淒淒的微微一笑,“一個保姆而已。不值得厲先生您親自驅車來接我。”


    看著女人那拒他於千裏之外的麵容,以及生分的言語,厲邢的眼眸沉了沉。


    童晚書上了車。


    但卻跟厲邢遠遠的離著。


    “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魔術都變過好幾迴了……現在卻生分了?”


    厲邢挪身過來,故意擠著童晚書坐著。


    “那個人是喻邢……不是你厲邢。”


    童晚書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淒殤之意。


    “童晚書,給台階就下……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陪你鬧太久!”


    厲邢抬起長臂,擱置在童晚書背後的沙發上。


    這一刻的他,有著喻邢的紳士和儒雅;亦有厲邢的詭詐和浮魅。


    落在童晚書眼裏,成了一個深沉且複雜到無法看懂的雙麵人。


    “厲邢和喻邢,在你這裏就分得那麽清嗎?”


    男人沉聲問。


    “老師從小就教育我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欺騙別人的感情,那是不道德的。”


    童晚書沒有正麵迴答厲邢的問話。


    “欲加之罪啊!”


    男人長長的籲了口氣,“其實從五歲那年開始,我便有了雙重人格。而你童晚書,恰好遇上了我的兩種人格……愛上了其中一種!”


    這解釋……


    足夠讓童晚書消化好一陣子了。


    想到什麽,童晚書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厲邢,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嗯,說。”


    男人哼應。


    “厲醫生還需要十多天來準備我弟弟的手術。這十多天裏,你能不能……幫我和厲醫生看好任大小姐啊?她要老鬧騰厲醫生,厲醫生會分神的。”


    這也是童晚書乖乖跟厲邢迴厲家的關鍵原因。


    “你不也在跟我鬧麽?”


    厲邢微微籲息,“你比起任千瑤,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任千瑤最多也就是個耍脾氣、鬧情緒;而你童晚書……用的可是冷暴力!”


    “……”


    童晚書著實無語:明明是這家夥用雙重身份欺騙了她的感情,還睡了她的身;現在怎麽成她冷暴力了?


    “那你要我怎麽做?”


    童晚書苦澀的哼笑了一下,“像個沒事人一樣?”


    “剛剛在信息裏不是說過:你可以咬我一頓,狠狠的出出氣!”


    男人傾身過來,用鼻尖輕輕的勾勒著童晚書的耳珠,“你喜歡喻邢……那我每晚都會是喻邢!你唯一的喻邢!嗯?”


    “……”童晚書突然發現這男人是真有病。


    僅僅隻是一個名字?


    一個不一樣的裝扮?


    看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覺得他自己有錯;反而覺得是她童晚書太矯情了。


    “厲邢,這半個月,你能不能別去我的房間啊?一來,你爬來爬去的,也挺辛苦的;二來,隻要你一去我的房間,任大小姐肯定就會來抓你……我不想厲醫生因為這些事而分神。他需要有好的休息,還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手術預備上。”


    童晚書隻想保住肚子裏的小寶;且弟弟能平平安安的做手術。


    至於厲邢是厲邢也好,是喻邢也罷,她已經不去期待什麽了。


    “你還真是個扶弟魔!”


    男人幽哼一聲。


    他算是知道了她網名的由來和含義。


    厲邢知道童晚書很上心她弟弟童晚傑;隻是不知道她是如此的‘扶弟魔’!


    “親情,有的時候比愛情靠譜多了,不是麽?”


    童晚書平淡的笑了笑,“就像你和你哥厲溫寧一樣。”


    厲邢沒說話,因為他無法反駁。


    良久,他才幽幽的喃哼一聲:“我好像有點兒……吃你弟弟的醋了!”


    童晚書:“……”


    厲邢探手過來,抓握住了童晚書一直在逃避的手;輕輕的用手指的指腹蹭著她的手背,然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觸撫過去。


    等童晚書沒那麽抵觸了,男人的手才緩緩的環住了她的腰際。


    在男人觸碰到孕肚的那一刻,童晚書像是觸了電一般。


    她索性拉著厲邢的手。


    “故意的吧?”


    男人並沒有把手挪開。


    “這還能故意?”


    童晚書反問一聲。


    突然間,她發現房車並不是迴厲家的,而是往海邊的方向疾馳。


    “喻……厲邢,你要帶我去哪兒?”


    “遊艇。”男人淡應。


    “去遊艇?你都知道我來例假了,你還想浴著血奮戰呢?”


    童晚書再次提醒男人:自己來例假了。


    “怎麽,跟我在一起,就隻想著睡我?”


    男人柔聲,“我們就不能做點兒別的?”


    “……”童晚書著實的無語。


    什麽叫‘跟他在一起隻想睡他’啊?


    “再說了,變魔術的方式有很多種……”


    任千瑤就時不時的拿孕吐來吸引厲邢的注意力;


    這方麵厲邢很敏銳。


    “我不……我要迴厲家!你不在家,厲醫生一個人搞不定任千瑤的。”


    童晚書一把抓過厲邢的手臂,“厲邢,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就送我迴厲家。到我弟弟做手術之前,你都不許碰我!”


    童晚書開出了條件。


    能原諒男人的條件。


    “還有,這十幾天裏,你必須幫忙照顧好任千瑤,別讓她鬧著厲醫生!”


    童晚書又補上一句,“無論你用什麽方式!”


    “無論用什麽方式?”


    厲邢的眉宇深斂,“童晚書,把自己的丈夫推給別的女人……你還真做得出來?”


    “跟你學的。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


    童晚書以牙還牙的說道,“當初你為了你哥,不也把我丟下了懸崖嗎?”


    “……”男人無言。


    *


    果然跟童晚書預料的一樣:厲邢不在家,厲溫寧一個人果然搞不定任千瑤。


    任千瑤發現,童晚書出去鬼混時,厲邢也會不在。


    難道他們倆是一起出去鬼混的?


    “厲溫寧,快給厲邢打電話,就說我肚子痛。”


    任千瑤的這招,屢試不爽。


    “哪裏痛了?我給你檢查一下。”


    厲溫寧連忙放下手裏的安胎餐蹲跪過來。


    “你別碰我!”


    任千瑤嫌棄的推開了厲溫寧的靠近,“你是想我肚子真痛是不是?”


    “……”


    厲溫寧這才意識到:任千瑤又在拿肚子裏的孩子要挾他給厲邢打電話。


    “好,我這就給厲邢打電話。”


    明知道任千瑤的用意,厲溫寧還是寵著她、慣著她。


    電話剛打出去,手機鈴聲就從別墅門口傳來。


    “厲溫寧,你就這點兒出息?”


    厲邢拿著作響的手機,無奈又燥意的質問著厲溫寧:“她肚子不舒服,你是醫生,我又不是。而且她是裝的,你沒看出來嗎?”


    “……”


    看出來又能怎樣?


    她就是要你迴來啊!


    “厲邢,你有沒有搞錯: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又不是你哥厲溫寧的!你老把我丟給他是什麽意思?”


    任千瑤看到身後的童晚書後,瞬間就炸毛了,“還有,你丟下我們母女不聞不問,就為了跟童晚書出去浪?”


    “任大小姐,您別生氣。一個月後,我就跟厲邢離婚。我說到做到。你就再忍我一個月吧。”


    童晚書用任千瑤最想得到的東西來安慰暴躁的她。


    隻有任千瑤消停了,厲溫寧才能安心給弟弟晚傑做手術。


    “跟我玩緩兵之計呢?為什麽不能現在就離?”


    任千瑤叫囂著。


    “我必須等我弟弟做完手術。”


    童晚書吐了一口氣,“任大小姐,如果你想成為厲邢的太太,那就安心的等。我不會食言的!但果然你繼續鬧……那我隻能奉陪到底!”


    微頓,童晚書又補上一句很有殺傷力的話:


    “任大小姐,你也不想你的孩子生下就是私生子的身份吧。所以,請您安心的等上一個月。”


    說完這些,童晚書就上樓去了。


    “好,我就等你一個月。你要做不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個月後,她肚子裏的寶寶也才三個月大,穿婚紗應該還看不出來。


    厲邢:“……”


    好像沒他什麽事兒?


    兩個女人就這麽愉快的商定好了?


    而且兩個女人都覺得:他會乖乖的跟童晚書離?又乖乖的跟任千瑤結?


    當他是什麽?


    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


    厲溫寧上樓來時,發現童晚書在他的理療室裏。


    其實厲溫寧是被任千瑤趕上樓來的。


    因為她嫌厲溫寧這個電燈泡礙眼!


    厲邢迴來了,也就沒他這個男傭兼營養師什麽事了!


    “晚書,你……你真要跟厲邢離婚啊?”


    厲溫寧惆悵的問。


    “是。任千瑤隻有嫁給了厲邢,她和女兒才能永遠的留在你身邊。不是麽?”


    這是童晚書胡編的。


    現在的她,以經顧不得別人了。


    她必須為自己和肚子裏的小寶著想。


    “也對……”


    沒想到戀愛腦的厲溫寧竟然會覺得有道理。


    童晚書:“……”


    不一會兒,被任千瑤黏到快瘋的厲邢從窗口中爬進了理療室;


    卻沒想到童晚書竟然也在!


    又過了一會兒,在客房裏沒找到厲邢的任千瑤也跑來了理療室。


    這下理療室想不熱鬧都不行!


    任千瑤直接爬上了厲邢正坐著的陪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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