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接完厲溫寧打來的電話;


    迴頭之際,就看到童晚書正坐在床上盯著他。


    從童小姑娘那疑惑且審視的目光來看,她應該是懷疑上自己了。


    剛剛接厲溫寧的電話時,床上的女人是睡著的。


    卻沒想此刻她不但已經醒了,而且還聽到了他和厲溫寧的部分通話內容。


    男人再一次展現了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淡定和從容。


    不等童晚書發問,男人麵不改色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厲邢,你又死到哪裏快活去了?你那慫哥正找你呢,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對手機那頭的人抱怨,“你慫哥自己搞不定任千瑤個妖女,讓你迴去鎮宅呢!那個家沒有你,就要完犢子了!”


    隨後,在童晚書驚詫的目光中,男人掛斷了電話。


    “厲醫生知道你還活著了?”


    童晚書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個疑惑。


    知道女人還有疑慮,男人一邊朝床邊走來,一邊慵懶的解釋道:


    “厲溫寧打不通厲邢的電話,就會唿叫轉移到我手機上。”


    這個解釋堪稱完美。


    至少打消了童晚書心中的部分疑惑。


    “你剛剛叫厲醫生什麽?‘慫哥’?”


    童晚書給厲溫寧打抱不平的說道,“厲溫寧也是你親哥啊,你怎麽能這麽稱唿他呢!”


    “你就說他慫不慫吧?”


    男人不答反問,有些怒其不爭似的長歎一聲:“隻要任千瑤那個妖女一跟他鬧,他就六神無主,隻知道給厲邢打電話!”


    “任千瑤能這麽囂張,還不是被厲邢給慣出來的?”


    女人的視角跟男人還是很有區別的,“但凡厲邢跟任千瑤不搞曖昧,不卿卿我我,任千瑤能那麽有恃無恐嗎?”


    童晚書說到關鍵點上了。


    任千瑤敢在厲家任性和刁蠻,都是被厲邢的嬌慣給培育出來的。


    “怎麽,你吃醋了?”


    男人勾唇微微一笑,“厲邢也有厲邢的苦衷……要不是任千瑤肚子裏懷著他慫哥的親骨肉,他能那麽慣著任千瑤嗎?等孩子生下來,任千瑤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


    童晚書默了聲。


    雖然她痛恨任千瑤為愛不擇手段,竟然策劃出一個殘忍的局,讓厲醫生感染上了艾茲病!!


    說真的,這一切要真是任千瑤所為,死刑都不為過!


    可童晚書還是覺得厲邢‘卸磨殺驢’的做法,也挺兇殘的。


    “想什麽呢?”


    喻邢坐了過來,用蜷起的手指在童晚書的臉頰上輕輕的蹭刮著。


    “等任千瑤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厲邢會怎麽處置任千瑤啊?”


    童晚書試探的問。


    “這個……得看任千瑤的表現。”


    喻邢輕籲後緩聲“如果她安分守己,厲邢應該會給她個機會終身贖罪。”


    童晚書再一次靜默。


    這家夥又來!


    童晚書立刻裹好自己身上的睡衣,連滾帶爬的從床尾想逃開。


    “昨晚把我的肩膀咬得那麽慘……你還想跑?”


    男人一個惡虎撲食,直接將想滾下床的童晚書撲了個正著。


    擔心男人肆意行為,會傷害到肚子裏的小生命,童晚書立刻蜷起身的腹,避讓著男人朝她撲過來的蠻勁。


    “喻邢,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童晚書改變了策略,用撒嬌的口氣嬌斥著男人的魯莽和蠻狠。


    像他這樣生撲,萬一撲在了肚子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把我肩膀咬到溢血,我都沒有生氣……難道你不應該補償我點兒什麽嗎?”


    男人當然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童晚書離開。


    好不容易才騙到遊艇上來,沒能如願,自己的肩膀還挨了一口;


    屬實憋屈狠了。


    來個早安之吻也不錯。


    可童晚書根本沒心思跟他繼續玩了,她隻想逃離這裏。


    “喻邢,你……你冷靜點兒。”


    童晚書捂住了男人親過來的嘴,“任千瑤應該是出院了。她要見不到厲邢,肯定會跟厲醫生鬧的。厲醫生的病情才剛剛穩住,你實在放心不下他……你讓人送我迴去吧!而且任千瑤住院保胎是因為我……”


    雖然童晚書不是故意推搡任千瑤的,但她也難辭其咎。


    尤其在知道任千瑤肚子裏懷的是厲溫寧的孩子時,她就更加愧疚了。


    那可是厲醫生的精神支柱!


    要是孩子真掉了,那毀的可是兩個人。


    “我相信你是無心推任千瑤的。別有心裏壓力。”


    男人理解的話,著實溫暖了童晚書的心。


    其實童晚書很想告訴男人:我是為了保護肚子裏的孩子,才下意識自衛推了一下任千瑤的。


    可這個理由童晚書暫時還不能用來澄清自己。


    她得先跟厲邢離婚,才能給肚子裏的孩子一個自由的身份。


    但是以厲邢的戾氣,離婚恐怕並不容易。


    “喻邢,放我迴去吧。厲醫生一個從搞不定任千瑤的。”


    童晚書吐了口氣,“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傷害她了……我會幫著厲醫生一起照顧她的。”


    “這麽有覺悟?”


    男人探手過來輕撫著童晚書的下巴,“如果覺得受委屈了,就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別一個人扛。”


    聽到男人的這番話,童晚書微聲輕泣起來。


    可她剛擁抱住男人,想讓自己和孩子感受到他的關愛時;


    男人的手就探到了她的……


    “喻邢,你能不能別老想著耍流氓?我就隻想抱抱你!”


    童晚書有點兒怒了。


    總感覺這個男人是一直在用下半之身思考的動物。


    男人收迴了手,改成環抱的方式,讓懷中的女人更好的貼近自己。


    “你把我肩膀咬溢血了,不想給我點兒安慰嗎?”


    男人在童晚書的耳朵,說著讓她臉紅心跳的情話。


    “那就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童晚書發現自己真是沒得救了!


    “童晚書,你還是不是我老婆?”


    男人細細的蹭著她,從童晚書的耳際開始,用下巴勾勒著她的輪廓線。


    “不是……”


    童晚書一手擋在了自己的上。


    雖然男人不太清楚女人為什麽會一而再的拒絕他;


    但從女人的反應來看,她拒絕他的意願那是相當強烈。


    至於原因,還有待去探討。


    *


    童晚書剛迴到厲家,就聽到任千瑤在說落厲溫寧的不是。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麽厲溫寧像是換了個人。


    因為他已經知道任千瑤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


    可這樣童晚書就更加的心疼厲溫寧了。


    連跟自己親骨肉相認的勇氣都沒有。


    做為一個女人,同時也做為一個準媽媽,童晚書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如果讓任千瑤知道懷的是厲溫寧的孩子,她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不肯生下這個孩子的。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瞧得上過厲溫寧。


    準確的說,在見到厲邢後,她的眼裏和心裏,就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了。


    但童晚書還是不敢相信:任千瑤會為了能順利的嫁給厲邢,而對已經和她定了婚的厲溫寧,下如此陰狠的毒手!!!


    可是艾茲病啊!


    目前還攻克不了的死亡之病!


    關鍵這樣的病,還飽受外界的歧視;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簡直是毀了厲溫寧的一生!


    但任千瑤現在懷了厲溫寧的孩子,如同得到了一個免死金牌一樣,她就更加的恃寵而驕,且有恃無恐了。


    “厲溫寧,你看你給你弟弟娶的好女人,趁我們不在家,她就夜不歸宿的跟別的男人在外麵廝混!嗬嗬……她給厲邢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你沒看到嗎?”


    沒找到厲邢的任千瑤,把火氣都發在了厲溫寧身上。


    童晚書埋著頭,降低著存在感。


    因為有一點任千瑤說對了:她的確是出去廝混了!


    她知道這樣不道德,也不婦道。


    “千瑤,晚書不是那樣的人……她應該真是去看望她弟弟了。”


    厲溫寧一邊哄著生氣中的任千瑤,一邊不忘給弟媳婦澄清著。


    可他越是這樣說,童晚書就越是愧疚難當。


    童晚書不敢想像:厲溫寧要是失去了任千瑤肚子裏的孩子作為他的精神支柱,那他的世界便會徹底的崩塌!


    “任大小姐,我去找厲邢談離婚的事……可沒找到他的人。”


    童晚書低姿態的說道,“你別生氣了,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推任千瑤的那一下,童晚書的確是無心的;


    當時的她隻想自保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才做出的條件反射行為。


    “那天不小心推你,是我不對。我以後會小心的。”


    童晚書再一次的道歉。


    “童晚書,你說你怎麽這麽惡毒啊?才一個多月的胎兒你都想毒害?真不知道厲溫寧是不是瞎了眼,才會選給你厲邢當妻子!!”


    見童晚書如此的低姿態,任千瑤的氣焰又高了不少。


    “千瑤,晚書的確是不小心才推了你……對不起啊,我替她向你道歉。”


    厲溫寧將溫伯端來的燕窩送到任千瑤的麵前。


    “你這麽護著童晚書,倒不如你娶她得了!免得去禍害厲邢!”


    任千瑤白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


    童晚書已經聽不進任千瑤在跟厲溫寧吵什麽了;


    她一雙眼直直的盯看著那碗燕窩。


    這碗燕窩是與木瓜、牛奶、銀耳、桂圓、紅棗等食材一起燉,看起來就甜甜的,應該很好喝的。


    童晚書突然就饞得不行。


    她下意識的朝廚房方向看過去,希望溫伯也能給她盛一碗。


    “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把燕窩喝了吧。”


    厲溫寧輕輕攪動了一下燕窩,然後舀上一勺送至任千瑤的嘴邊。


    “我說了我不喝!不喝!不喝!”


    任千瑤一連說了三次‘不喝’,這著實把童晚書激動壞了。


    “你要不喝……能不能給我喝?我……我渴!”


    童晚書是真的很想喝。


    昨晚跟喻邢在遊艇上吃的燭光晚餐,真的是一言難盡。


    因為不能喝酒的緣故,那些西餐就變得難以下咽。


    “童晚書,你又想搶我的安胎餐吃呢?”


    一聽童晚書說想喝,任千瑤瞬間就來勁兒了。


    原本沒胃口的她,便一連喝了好幾口。


    “還想跟我肚子裏的寶寶搶吃的?童晚書,你還真夠不害臊的!”


    說完,便將碗裏的燕窩直接倒進了垃圾桶裏。


    把童晚書急得都想去翻垃圾桶了!


    “童晚書,我的東西,即便倒了,毀了,也不會讓你得到的。”


    任千瑤挑釁的看著童晚書,冷笑的說道。


    “任大小姐,你為了氣我,也不用浪費食物啊……”


    童晚書是真的很無語。


    就任千瑤這刁蠻的樣兒,要擱在唐家,一天能被舅舅舅媽罵上八百迴了。


    可任千瑤不但有公主病,人家還有公主命!


    “二太太,這裏還有一碗。”


    溫伯聽出二太太童晚書也想喝,便又盛來了一碗。


    “謝謝溫伯。”


    餓狠了的童晚書,接過溫伯手裏的燕窩,都等不及用勺子,捧著碗便咕咚咕咚的開喝起來。


    “不許喝!不許你吃我的安胎餐!”


    急紅了眼的任千瑤,立刻朝童晚書殺了過來。


    童晚書為了避免跟任千瑤起衝突,捧著個碗便滿客廳逃著。


    “童晚書,不許你喝我的安胎餐!”


    任千瑤氣急敗壞的追了過來,然後就被一雙強勁的臂膀攬了過去。


    是厲邢!


    任千瑤心心盼盼的厲二公子——厲邢!


    “你一個孕婦跑什麽跑?住院還沒住夠嗎?”


    厲邢沉斥一聲,帶著些許煩躁的慍怒。


    “厲邢……童晚書搶我的燕窩喝!我跟寶寶還餓著呢!”


    見到厲邢後,任千瑤立刻撲在他懷裏委屈巴巴的嚎啕大哭起來。


    又來這一招兒!


    明明是她自己不願喝,寧可倒進垃圾桶裏也不讓童晚書喝的;


    可在厲邢麵前,她卻顛倒黑白。


    “童晚書真搶你吃的了?”


    厲邢幽聲問。


    “真搶了!”


    任千瑤哭得更大聲了,“她連我寶寶的吃食都搶……我懷寶寶也太難了!寶寶都餓瘦了!”


    童晚書根本懶得解釋什麽,便趁機咕咚咕咚幾口,把碗裏趁下的燕窩全喝完了。


    是真的好喝,又溫綿又甘甜,還糯糯嘰嘰的。


    厲邢微微眯眸:看來昨晚是真沒把這個女人喂飽啊!


    這都餓成什麽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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