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輝放下了手機的陶缸,擰眉道,


    “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墨澤為什麽要打領地?他自己想打,還是陸瑤讓他打?


    陸瑤想建設一塊兩族平等地方,我很支持,也願意幫忙,但墨澤怎麽能參加獸王戰?


    再說了,他過去一覺能睡幾十天,蜘蛛腿都能發黴,身上長蘑菇,他現在想要打領地?就算他打到了,他有這個人手和精力管嗎?”


    “算了,你自己問他。”


    銀嵐覺得山輝腦子不靈光。


    他做不到伴侶那樣願意和比自己笨的人說話,轉身就走了。


    “等等啊,你說清楚,他和我玩猜拳,我輸了就隻幫他蓋房子,然後他帶著蒼風族長和小熊不知道去哪了!”


    山輝一頭霧水地望著銀嵐背影,在他看來,墨澤的“雄心壯誌”實在是難以相信。


    而銀嵐之所以要提醒山輝,是因為感覺墨澤自己不想和山輝說,懶得和他商量。


    這也意味著他再信任山輝,不接受任何人阻攔。


    銀嵐希望陸瑤的心願能夠達成,周圍的每個人不要多找事操心,減少矛盾,這才願意提前說一聲,給山輝心理準備。


    沒一會兒。


    銀嵐煮上清淡的瘦肉粥湯,花了半小時左右清理掉院內各個棚頂的積雪,然而雪還在下…


    這個溫度,淺黃色的糖漿結冰凍了。


    蝴蝶娃娃們出門就會被凍傷,一個個站在窗前眼巴巴地看向竹棚方向,因為肚子餓了,好餓好餓…


    旭炎都被粉淺淺控製在屋內,不給出去。


    盡管他能通過大量進食來維持體溫,可多數蝴蝶霜降而死,在這種滴水成冰的溫度下,旭炎也會被凍傷。


    銀嵐清理完了積雪後把糖漿倒進放了水的陶鍋裏,煮開後端著沉重的陶鍋進了蝴蝶小屋。


    在一群萬分期待的目光放下滿載溫熱糖水的陶鍋。


    轉身又去拿了陶碗和勺子過來。


    “你吃過飯就去找海鈴,讓她帶著兔、鼠族過來,按照陸瑤的圖紙挖洞,改變家裏的環境,就沒那麽冷了。”


    銀嵐朝著粉淺淺輕淡的交代一句。


    粉淺淺笑看餓得不行,狼吞虎咽的小夥伴們,開心的說道,“好,我等會兒就穿獸皮鬥篷去,謝謝你願意照顧我們!”


    其餘蝴蝶娃娃感謝地抬頭目送高大的銀嵐走了出去。


    換成別人他們可能早就親昵的抱上去感謝了,但大家都知道銀嵐不一樣。


    他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冷漠又恣肆,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他很好,是很公正的人,卻和屋外純潔晶瑩、致命冷漠的雪花沒有區別……


    沒人會抱銀嵐,敢抱銀嵐。


    這和恐懼無關,而是不想被討厭。


    給蝴蝶娃娃們送過食物,銀嵐端著冒著熱氣的滾燙粥湯進了屋。


    一股寒風湧了進來,吹動薄薄的紗簾。


    陸瑤側臉看去,立刻放下手裏的畫板,掀開被子坐起來,


    “你得學會用托盤,直接端鍋的邊沿手都燙紅了!”


    銀嵐輕應了一聲,淡然地盛了一小碗肉粥,走到床邊遞給她,


    “你要多吃一點,下午不下雪我就帶你出去,下雪我們就在家裏做工具,你想要的工具。”


    陸瑤接過碗勺,先笑著喂了他一口。


    見貓貓今天真的特別乖,又忍不住勾了勾手指,讓他俯身,親了下他臉頰。


    他的肌膚好似雪玉晶瑩,但溫度比她的唇高多了。


    那些傾落在後腰的發絲如霧如夢猶如月華瑩潤,寒冰剔透,偏偏摸起來溫熱順滑。


    這貓就是滾燙的。


    陸瑤今天有點餓了,不過吃三碗粥湯就是極限。


    剩下的銀嵐自己坐在桌邊吃。


    她就靠坐在床邊繼續繪製竹帚、鏟子、鋤頭、多齒釘耙這些農用、日用工具,每個工具上還貼心地畫了使用小場景。


    很多不是現在用的,但是以後都用得到,有了詳細圖案,做成書,誰都能看懂了。


    片刻後。


    她以為大貓貓吃過飯會像是往常一樣等不及的刷鍋洗碗。


    但他莫名走來,半蹲下身,攬抱她的腰,腦袋貼在她腰間。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陸瑤被抱得愣了愣,下意識的撫摸他額頭,觸手溫度讓她心驚了下。


    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他的額頭滾燙正常,是自己手太涼了。


    銀嵐很在認真傾聽了,可是經過了一天時間沒什麽進展。


    小震動的節奏太難捕捉了,若隱若現……比腸道蠕動的聲音還小很多。


    不夠清晰感覺就讓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麽在抓撈。


    他覺得時間還是太短了,十天左右是聽不出什麽。


    雖然證據不足,但他還是認為伴侶就是懷了崽崽。


    “過去不想要小貓貓,現在想要小貓貓。”


    他冷不防的壓低了嗓音,輕柔說著,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期盼。


    陸瑤驀然紅了臉頰,想到這幾天竟然都是她主動纏他,耳垂都紅了……燒的怪燙的,猶猶豫豫的說道,


    “咳…那你應該努力才對,你最近…好像不太行。”


    不能說一個男人不行,但銀嵐這幾天是真的不太行,每次光吃了開胃菜就結束了晚餐。


    時間短的…都不好說了。


    銀嵐在她懷裏神態一怔,竭力隱忍控製著情緒,吞咽下齒間、喉頭猛然分泌出欲望唾液,盡可能平靜的問道,


    “阿瑤自己變態,還覺得我不行…?”


    那雙妖冶桀驁的長眸裏閃過野性欲望的危險……


    雄性滿足不了雌性的欲望簡直可恥,但是他的伴侶會不會太變態了?


    “我才沒變態!大貓貓最近可能是累了吧……休息休息就好了。”


    陸瑤還沒察覺到危險,隨口安慰他。


    畢竟大貓最近喘的有點厲害,好像隨便摸摸身體頭發都能豎起來,也不太親她。


    她主動點兒,變態點兒,怎麽了!


    “對,貓貓早就累得爬不起來了。”


    銀嵐起身將她雙腿攏在兩膝之間,強製性的扶她後腰,狠狠貼上嬌軟的唇瓣。


    她牙關不設防禦的被炙熱柔軟的舌尖撬開,大量冰涼的冰薄荷味道氣息湧了進來,衝上大腦,將理智歸零,思維破碎。


    她被迫吞咽進入喉頭的液體,不像是唾液,是他標記她的特殊液體。


    實在是太多了,滑過喉嚨…僅是廝磨一吻就讓她身軀輕顫,臉頰粉嫩發燙,誕生了一股欲望在叫囂。


    這種標記唾液對她來說有點催情。


    “我去洗碗,等會兒把乳膠加熱…我們做暖手袋。”


    良久,銀嵐鬆開她無力的後腰,野性難馴的舔了下唇角。


    他覺得舒服了不少,但對陸瑤來說很氣人。


    陸瑤被親得杏眸含薄淚,無辜的望著他,腦子覺得懵懵,心髒又被貓爪撈的癢癢的。


    可惡!


    隻是銀嵐認為,陸瑤太想要崽崽,甚至向獸神祈禱崽崽…


    不然他不至於這麽小心翼翼,怕她希望落空,想等到崽崽成形,擁有強力的心跳才能安心。


    獸人懷崽崽起碼需要肚子起來才知道,他卻能早早的聽見不一樣的顫動頻率…


    那樣的柔軟頻率會讓他渴望保護,渴望親近…


    是對親情的渴望。


    他想要和她的崽崽,很想,很期待,更無比肯定自己能成為好父親。


    …


    下午,飛雪不停。


    海鈴帶了兔鼠族的朋友們,按照圖紙幫陸瑤挖地道。


    這樣一來,隻要火窯燒起來,整塊地麵下都會暖和。


    院內不容易積雪,相當於大型地暖,銀嵐就不用時時刻刻清掃積雪,把四周疏水的溝渠挖出來就好了。


    不過這個火窯恐怕不能再燒陶器,熱量分散了。


    而且辦法是很好,但要消耗的木材數量很多。


    陸瑤越來越想要找到煤炭作為代替。


    倒不是心疼樹木,這個遠古世界還不存在資源這個問題。


    相對於世界的地廣物博的世界,獸人的數量其實很少,整個科塔爾山脈估計也沒有幾萬人。


    主要是一棵大樹光劈成小塊就要個把小時,太消耗大貓貓體力了。


    但是煤炭礦談何容易找,還得開山!


    …


    傍晚時。


    陸瑤帶著海鈴以及幾個蝴蝶娃娃在溫暖的家裏製作橡膠暖手袋。


    她本來想去鹽棚做,鹽棚封閉,點上篝火也不會太冷。


    但銀嵐不答應,他往波光湧動的金絲楠木的地板上鋪上厚厚的獸皮,客廳六十多個平方都鋪上了。


    獸皮地毯雖然由於多種顏色的獸皮縫在一起但很是奢麗美觀。


    其主要原因是,銀嵐長期以來僅收集頂級獸皮。


    皮毛光澤不好稍有損壞的他都看不上。


    多數都是可遇不可求,花青殼晶都買不到的好皮料。


    “這都是你沒有青殼晶都舍不得賣的寶貝,不是說留著慢慢做衣服嗎?”


    陸瑤盤腿坐在暖和軟絨的地毯上笑看大貓貓。


    海鈴為了進來還特地擦幹淨腳了。


    銀嵐將整罐加熱成液體的乳膠搬了進來。


    又在地上鋪了紗布,將一堆擦幹淨,去除毛刺的竹筒放下,淡然道,


    “獸皮還會有,我每天晚上都會去捕獵一會兒,不怕弄髒,也不怕弄壞,外麵更冷了,你多在家玩兒。”


    陸瑤有被寵到,輕柔笑了笑,


    “好,你先用小刀按照圖紙,幫我刻出螺紋,不然乳膠凝固很快。”


    她今天要做的是大量暖手袋,娃娃們人手一個才好。


    天然乳膠具有迴彈性、絕緣性、隔水性可塑性,灌入容器,均勻搖晃冷卻就可以成形,海鈴和蝴蝶娃娃都可以幫忙一起做。


    問題在於暖手袋需要螺紋塞子密閉,就像是礦泉水瓶蓋一樣。


    螺紋塞子的模具得用竹筒做了,她控筆還可以,雕刻不如大貓貓手指有勁兒。


    大貓貓眉眼沉靜,用不算鋒利的骨刀就能夠又快又穩的篆刻出一圈圈均勻的螺旋紋路。


    “圈數和形狀應該和圖上一樣,阿瑤畫的很好看。”


    紙張上像是螺絲釘一樣的東西本身沒什麽好看的,但立體的炭筆畫,讓銀嵐覺得很好看。


    陸瑤甜甜一笑,將上午畫好的工具圖書遞給銀嵐,誇讚道,


    “這裏麵的工具你挑選需要的做,大竹掃帚的對於掃雪應該很有用!


    你做好了讓海鈴拿去給部落裏其他人看看,大家就都能會了,我的大貓貓最聰明了。”


    銀嵐輕“嗯”一聲答應,站起身以瑩白修長的手指翻開寫著幾個不認識符號的封麵。


    第一頁是“大掃帚”。


    圖案是“掃帚清理地麵落葉”,笤帚是立體的,還詳細地畫了製作步驟。


    他秒懂且覺得,這好東西伴侶應該早早的給他畫!


    反麵一頁是拖把,一灘水漬用綁著紗布的拖把清理的圖案。


    顯然,這可以讓他不用蹲下來擦地板,省了很多時間!!


    銀嵐有點迫不及待的再次翻頁,清冷桀驁的眸底明晃晃的亮了亮:搓洗板!!


    他又快速的翻了翻,鐮刀、斧頭、鏟子、鋤頭……


    一瞬間,銀嵐視這本薄薄的《常用工具》的書為珍寶!!


    相對於用藤繩綁的斧頭,畫中的嵌入式的斧頭很有意思,更加牢固。


    “我可以看看嘛?”


    海鈴踮起腳尖,好奇的湊到銀嵐身邊也很想看。


    銀嵐個頭太高了,她一米六都沒有,壓根看不到。


    他銀睫垂覆,淡然道,


    “我現在就去。”


    隨後就走了。


    海鈴朝著銀嵐冷漠疏離的背影做鬼臉,繼而抱著陸瑤胳膊說道,


    “陸瑤姐姐,我覺得隻有你受得了銀嵐大哥。”


    陸瑤微微挑眉,迷惑道,


    “不會啊,大貓貓性格很穩定,對大家都很好,不怎麽愛說話而已。”


    蝴蝶娃娃們紛紛讚同點頭,“


    嗯嗯,銀嵐哥哥給我們做熱乎乎的飯飯~還一直幫我們洗碗,隻是他不會說話。”


    “可是…姐姐,你知道嗎?小族長不帶狩獵隊去捕獵山脈深處的巨型兇獸…早上去了現在還沒迴來。


    他本來不想去,但聽說是銀嵐大哥要求的,他就去了,我現在真的好擔心。”


    陸瑤溫柔地看向海鈴,


    “你是因為關心雪塵,心裏就亂了,這件事我知道,昨晚吃過飯墨澤就和銀嵐商量了。


    墨澤的實力你沒見過,我見過,他會在關鍵時候幫助雪塵,他很靠譜,別擔心。”


    海鈴眉頭擰著,繼續說道,


    “我阿父說銀嵐大哥是暴雪獸,暴雪獸發怒的時候誰也控製不住,誰都會殺。


    銀嵐大哥很在意你,但根本就不在意小族長,小族長卻很在意他,太在意了…讓我覺得難受。”


    陸瑤嫻靜溫柔的神態忽然嚴肅幾分,眉梢帶著些冷意,


    “可是海鈴,不是我斤斤計較,也不是我舊事重提。


    狐小弟曾經在老族長的驅使下無數次要殺死銀嵐。


    銀嵐能從一個充滿殺機和惡意的地方活下來不容易,他不計較了,不在乎過去,不代表他還得迴饋同樣的情感,你阿父的想法是錯的,你去山輝部落見他了?”


    海鈴癟了癟嘴,點了點頭。


    畢竟她現在和雪塵關係更好一些。


    見雪塵把銀嵐當做信念,維護大哥,聽大哥話,但是銀嵐卻一點都不在意雪塵死活,也不掛在心上……


    她就為雪塵覺得不值。


    盤坐在盆邊的陸瑤卷翹的睫毛垂著,均勻的晃動手上承載白色乳膠的模具……


    許久才說道,


    “你阿父當然討厭銀嵐,他的兩個寶貝女兒都被銀嵐殺死,又被趕出了部落,仇恨銀嵐再正常不過,但是她們死有餘辜…你得做自己,不能被別人的話幹擾。”


    …


    另一邊。


    科塔爾山脈深處,懸崖與懸崖碰撞的裂縫之中。


    寒風發怒般地闖入幽幽邃邃的峽道。


    醜陋又龐大的巨獸在黑暗裏嘶吼。


    裂縫底部湧動著混濁、黏稠的爛岩漿。


    這些岩漿被黑色的灰燼徹底覆蓋,流淌間明暗晃動,不能發出幾分光亮,隻會讓人覺得恐怖絕望。


    老墨澤雙腿懸空,懷抱著睡著了的小露珠,怡然自得坐在從崖壁突出的岩石邊沿。


    潘達縮在他身側,難忍慌張的緊緊揪住他的黑貂絨披風,生怕一不小心把他擠下去。


    小熊腳腳忐忑的動了下,腳邊幾顆小塊落石掉落縫隙…


    “噗通”


    “噗通”墜落岩漿河流,迸發濺起的熔岩駭然濺射在狹窄的兩壁上…


    這要是掉下去熊毛一根不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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