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耄耋老人走出大殿,站在門口佇立良久,心中似乎有無數的思緒,但這一刻,都已經被他慢慢的忘卻。


    突然之間。


    見到了一個人。


    正在快速朝著大殿門口走來。


    耄耋老人見過這個人,正是女帝身邊的諜報人員。


    『見過慕容老先生。』


    『李先生你好呀!』


    來的人正是素有北莽「影子宰相」之稱的李密弼,他也是受命於北莽女帝,前往調查鴨頭綠客棧的事情。


    慕容老族長問道:


    『李先生這一次前往鴨頭綠客棧,真相到底是什麽?』


    李密弼:……


    慕容老族長搖了搖頭,


    『李先生不願說,老朽也不問了。』


    言罷。


    就朝著大殿外走去,隻留下一個背影給李密弼。


    『老人家跑的倒是快。』


    『不知道陛下到底會怎麽做?』


    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大殿。


    『李愛卿,剛才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陛下!我想老族長也想為他討個公道!』李密弼說道。


    『能討迴公道?』北莽女帝皺眉問道。李密弼搖了搖頭,『不容易!』


    慕容女帝眉頭緊蹙,語氣冰冷。


    『慕容章台果然做了……哎,還是朕太縱容他們了!』


    『董卓做的沒錯。』


    『陶潛稚是個好將軍,派人保護陶潛稚的遺孀,送往董卓處,算是給陶潛稚一個交代吧!』


    其實她已經猜測到了。


    董卓這樣做的確實令她很被動,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大戰在即。


    不可責怪任何一個將來要在戰場之上戰鬥的人。


    這是慕容女帝心知肚明的事。


    『陛下……你可能錯怪了董卓!』李密弼低聲道:『並非是董卓的人殺死了慕容章台,而是另有其人,至於陶潛稚的遺孀,據聞,已經被一個陌生人帶走了。』


    『殺人的正是這個陌生人。』


    『此人武功超群,定然是一個不得了的劍客。』


    『更令人奇怪的是,鴨頭綠客棧的老板,是十大魔頭之一的謝靈。』


    謝靈,乃是北莽十大魔頭之一。


    當年與北莽第一大魔頭洛陽一戰,僥幸活了下來,但也受了重傷。


    一直隱藏在北莽。


    並沒有投靠朝廷,而是在龍腰州的地盤之上,開了一間名叫鴨頭綠的客棧。


    幹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聞言後慕容女帝不由一怔,有些難以置信,旋即冷笑道:


    『這些個江湖人士,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藏得這麽深!』


    『那位年輕的劍客是誰?調查清楚了嗎?』


    被問及,李密弼連忙恭聲道:


    『說來也怪,此人自從出了「鴨頭綠客棧」後,就像消失了一樣,令人捉摸不透。我們的人還在繼續追查。』


    慕容女帝:『李愛卿,你的結果是什麽?』


    李密弼:『鴨頭綠客棧的老板及其妻,將慕容章台殺害,以及客棧裏麵的人,就連陶潛稚的妻子也死在了客棧。』


    『我想不是那位俠客所為,反而是救走了陶潛稚的女兒。』


    『這件事,咱們可以將責任推卸給鴨頭綠客棧的老板,人已經死了,就算……』


    欲言又止。


    慕容女帝也陷入了的沉默。


    良久……


    她才緩緩開口道:


    『辛苦了!』


    『你迴去吧!』


    李密弼轉身離開大殿。


    剛剛走出大殿時,不遠處見到了一位耄耋老人,正是去而複返的慕容老族長。


    看樣子是被慕容女帝再一次召見了。


    慕容老族長與李密弼擦肩而過,老人想說點什麽。


    ——但是,


    欲言又止。


    李密弼沒有理睬,而是漸漸遠去。


    沒有理睬這位耄耋之年,但還在為家族孩子們奔走的老人家。


    不多時。


    慕容老族長再一次出現在了一座偏殿之中,此時此刻的氛圍有些溫和,就像是在家裏麵。


    耄耋老人走進了偏殿之中,被一名內侍帶著去見了慕容女帝。


    『老臣……』


    『老叔,起來吧,就當這是在家裏了!』


    慕容女帝示意內侍將老人扶起來,然後賜座。


    慕容老族長深深看了一眼慕容女帝。


    此時此刻,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陛下!您是不是有結果了?』


    『心中也有主意了!』


    慕容老族長開門見山的問道。


    慕容女帝沒有直接迴答。


    『陛下是怕傷了我的心吧?哎,老朽知道,陛下不好做,況且,還是慕容章台自己惹的禍……』這耄耋老人誠懇道:


    『老朽明白了!』


    慕容女帝怔了怔。


    她輕笑著望向慕容老族長,歎息一聲問道:


    『不知道老族長要朕怎麽做?』


    『老臣不敢……』慕容老族長搖了搖頭,『陛下!折煞老臣也。慕容章台死了就死了,他是死有餘辜!』


    慕容女帝怔了怔。


    這耄耋老人還沒聽她說話,就如此說?


    這一刻。


    她什麽都明白了。


    老人什麽都知道。


    慕容女帝起身,走到了大殿窗口,站在窗台之下,望向遠處。


    『老叔,朕有時候也沒辦法……孩子們犯了錯,還是你操心,朕覺得愧疚啊。』


    『陛下!老臣羞愧!老臣知道陛下不容易,統一北莽,解決老貴族,慕容家因此登頂,老朽該感激您。』慕容老族長沉聲道:


    『老朽迴去告訴他們,不得為陛下尋釁滋事,不可為難陛下……』


    聞言慕容女帝轉身看著這個耄耋老人。


    良久……


    她有些哽咽道:


    『朕在這裏多謝老叔了。』


    話音落下。


    這北莽當今的慕容女帝,朝著慕容老者深深一揖。


    慕容老者急忙彎腰。


    當慕容老者離開大殿後,走在大殿之上,似乎此時此刻,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慕容女帝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帶著些真誠,又帶著些失落,喃喃道:


    『我慕容家……都是這些貪圖享受之輩嗎?』


    『還真是令人失望……』


    —————————


    徐鳳年將陶滿武送到了留下城,因為北莽慕容女帝的批準,現在的留下城,已經被董卓接管。


    他處理完了南朝的事務後,立刻就來到了留下城。


    就在這時。


    突然就出現了一個人,帶著一個黝黑的小女孩,正是陶滿武。


    也是陶潛稚的遺孀。


    她的母親已經死了。


    最後的遺言,是希望徐鳳年幫個忙,將陶滿武送往南朝。


    送到董卓的手裏。


    與此同時。


    又有一個人,也正在朝著留下城而來。


    這個人。


    一匹馬,一杆方天畫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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