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魁沒想到裴朔臨竟然連來府拜會的理由都想好了,可見此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而他眼下這種困境,確實需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能被人懷疑。


    於是便喚了顧楓進來,交代道:“尋個人,帶四皇子去見小姐。”


    “是。”


    顧楓應了一聲,伸手做了個請。


    裴朔臨和裴鳴出了書房。


    見院子裏有個小廝在打掃,顧楓便對著那人吩咐道:“帶這兩位貴客去見小姐。”


    小廝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給他們帶路。


    顧錦初躲在書房外,等了許久也不見裴朔臨出來。


    也不知他們究竟都談了些什麽,她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正打算迴去,就見一個小廝領著裴朔臨出來了。


    可奇怪的是他們離去的方向不是出府去的。


    顧錦初心中好奇,不知道這北淵的四皇子是要去哪裏?


    她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寒秋院,她心中驚疑不已。


    這寒秋院是顧溪舟住的地方,因為他向來不受寵所以住的院子是相府最偏僻的,平日裏都沒什麽人來。


    顧錦初心中很是疑惑,不知北淵的四皇子和顧溪舟有什麽交情?


    見帶路的小廝走掉了,她才悄悄地進了院子。


    來到垂花門外,顧錦初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就見裴朔臨帶來的那個侍從單膝跪在地上,正對顧溪舟行著禮,恭敬地喚他:“少主!”


    她捂著嘴,藏在牆後,大氣都不敢出。


    顧溪舟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道:“不是說了嗎,在大盛要叫我顧公子。


    更何況這裏人多眼雜,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裴鳴道:“屬下許久未見少主,有些激動,還請少主恕罪。”


    “起來吧。”


    顧溪舟負手而立,淡聲問道:“你們來見我,父親他知道嗎?”


    裴鳴迴道:“沒有相爺的吩咐,屬下也不敢貿然前來相見。


    這些年委屈少主了,好在我們所謀劃之事一切順利,用不了多久這大盛的江山就是我們的了。”


    “是啊。”


    裴朔臨道:“有誰能想到大盛權傾天下的相爺其實是咱們北淵的人。


    也多虧了他,這些年你以相府庶子的身份藏匿在京城,才沒有被人懷疑。


    如今陛下千秋宴將至,屆時我們同顧相裏應外合,何愁掌控不了這大盛的江山。


    隻待皇兄你坐上這帝位,到時候便是我們北淵的天下了。”


    顧溪舟抬頭看了看天,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也不枉我藏拙多年。”


    “恭喜皇兄,大事將成。”


    “恭喜少主。”


    ……


    顧錦初躲在垂花門後,背後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都聽到了什麽?


    原來顧溪舟是北淵的少主!


    而顧魁早就知曉他的身份,卻以父親的名義為其隱藏身份,為其謀劃。


    隻為謀奪大盛江山,送給北淵。


    而顧魁一直都是北淵人。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顧錦初怕繼續待下去會被人發現小命不保,她有些驚慌的逃離了秋寒院。


    裴朔臨看了一眼垂花門的方向,輕笑了一聲道:“魚兒上鉤了,不過這顧小姐可靠嗎?


    我怎麽覺得她就是個蠢貨?”


    顧溪舟道:“就是因為她蠢,所以才好騙,若是換個精明的還不被人給識破了。”


    裴朔臨覺得他說的也挺有道理。


    他打量著顧溪舟,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男人與眾不同。


    他身上有種超脫凡世的清冷之感,而且在此之前他們沒有見過。


    方才演的一出戲也是臨場發揮,卻配合得十分默契。


    “皇兄說的是。”


    裴朔臨揚了揚眉。


    顧溪舟卻是有些意外,方才叫他皇兄是為了演戲。


    但眼下顧錦初已經走了,裴朔臨卻依舊叫他皇兄,這倒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他道:“我的身世尚未查明,興許是弄錯了也不一定。”


    裴朔臨不同他爭辯,笑著道:“那我叫你顧兄總可以吧?”


    顧溪舟欣然應許,就聽裴鳴有些激動地問道:“少主,能給我看看你身上的那枚玉佩嗎?”


    他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那枚玉佩遞給了裴鳴。


    裴鳴接過,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玉佩,眼底不由的染上一層水霧:“是王上的玉佩,你當真是我們的少主。”


    他將玉佩還給顧溪舟,感慨道:“王上這麽多年從未忘記過你的母親。


    後位也一直為她留著,他更不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但其實王上想過這種可能,所以他不曾立儲,便是在等你和你母親迴來。”


    顧溪舟麵色平靜的接過玉佩:“有關他的事情,改日再說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扳倒顧魁,勞煩你們二位了。”


    他攏袖見了一禮。


    裴鳴忙側身避開,誠惶誠恐:“少主客氣了,隻要你一聲令下屬下萬死不辭。”


    裴朔臨握著裴鳴的胳膊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表忠心,我們走吧,再待下去該被人懷疑了。”


    他對著顧溪舟道:“顧兄,我們先告辭了。”


    顧溪舟略一頷首目送他們出了院子,這才轉身迴了房間。


    裴朔臨離開寒秋院後,那個為他們引路的小廝尋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顧小姐方才倉皇離開,應該是迴了她的院子,小的帶你們過去。”


    “有勞了。”


    裴朔臨看了那個小廝一眼。


    有誰能想到,這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小廝,其實是蕭臨淵的人。


    他是真的十分佩服那個男人。


    他布了一場非常大的棋局,等著將顧魁一網打盡。


    用不了多久這大盛的天就要變了。


    ……


    顧錦初迴到海棠院,還有些驚魂未定的。


    她滿腦子都是方才在寒秋院聽到的秘密,而此時她的思緒有些混亂。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剛端起來就聽芙蕖稟道:“小姐,北淵的四皇子求見。”


    聽到北淵四皇子幾個字,顧錦初嚇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盞摔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顧錦初慌忙地站了起來,一顆心如同擂鼓一般,難以安定。


    裴朔臨為什麽要見她?難不成是自己方才偷聽的事情,被他知曉了?


    他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可人都來了,躲又躲不掉,顧錦初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對著芙蕖道:“快收拾好。”


    說著,便親自迎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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