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修煉出關的消息傳出,沒多久,姬雲月等人趕來,探望李昊。


    再次見到,他們都察覺到,李昊的氣息似乎又隱隱發生了一些變化。


    但李昊有萬象屬性掩蓋,他們無法探查出具體的深淺。


    李昊詢問得知,自己畫道入靈跟修煉氣脈,共花去五天時間。


    “我何時能去見我母親?”


    李昊詢問道。


    “荒海已經快平歇,你馬上就能見到了。”


    姬雲月從空間裏取出一麵十寸高的古鏡,溫聲道:“這是聖寶觀天鏡,我跟家主暫借過來,能夠觀望到囚天島裏的情況,你現在就能隔空看見青青。”


    李昊道謝接過,在姬雲月的教導下,注入力量,頓時便感覺意識似乎沉入到這古鏡中,腦海中浮現出一麵碩大的地圖。


    這地圖包含整個姬家聖地秘境,隻要李昊凝思聚集,就能觀望到整個聖地秘境。


    能將此物借來,也從另一方麵說明姬家對李昊的認可。


    李昊能感受到他們的心意,但他沒有冒昧的去窺探其他地方,而是將思緒聚集在姬雲月說的聖地秘境極北。


    隻見古鏡上出現畫麵,似是穿透雲霧,一片遼闊海域浮現。


    海域深邃暗赤,似是海底深處,有一片沉澱的鮮血。


    上麵浪濤湧動,雲霧聚集,不時有海風卷動。


    李昊心中暗暗驚異,這姬家聖地秘境的地域,遠超他所想象的廣袤。


    先前看到的聖地,按地圖比例的話,似乎隻占據百分之一!


    在這遼闊海域中央,卻是一道漆黑的深洞,從高空俯瞰,一眼望不到底,就像海域中央的一顆碩大眼珠。


    在這巨大的深洞上空,是一座懸浮的島嶼,隨著高空吹來的狂風而微微晃動。


    在島嶼周圍三個角度,分別有三根粗壯碩大的鎖鏈,穿插到島嶼當中,這島嶼似是風箏般,被三根鎖鏈拽住,才沒有騰飛到更高的地方。


    李昊將思緒不斷凝聚在島嶼上,看到上麵有幾座山峰洞府,而山中一處,卻是一間草屋。


    草屋前有道身影正在彎腰搬運石頭,堆砌在草屋邊,她身上衣物破損,頭發灰蓬蓬的,似是長久沒梳洗過。


    臉上跟手臂上,都沾滿泥垢和幹涸的泥斑。


    盡管看上去十分邋遢,但李昊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那個十五年前將他抱在懷裏的女子。


    李昊沒想到,再次見麵的第一眼,會看到對方如此狼藉的模樣。


    跟神將府記憶中那錦衣玉食,身穿華貴衣裳的柔美女子,渾然兩樣。


    李昊的臉色變得難看,一種不知是憤怒還是複雜的情緒從他心底湧出,他深吸了口氣,道:


    “以我母親她的修為,應該不至於這樣狼狽吧,難不成是廢掉了她的修為?”


    姬雲月等人也看到了畫中景象,都是臉色微變,對囚天島那裏的事,也都了解。


    那裏是極兇惡之地,因此才會關押姬家諸多罪犯。


    像姬青青這類的罪名,在那裏算是較輕的,其他諸如背叛家族,勾結妖魔,為奪寶而殘害族人等等。


    有些當場處死,有的是拿出祖輩的恩情懇求,才饒過一命,流放於此。


    “沒有廢掉青青修為。”


    姬雲清怕李昊誤會,立刻解釋道:“若是廢掉修為,在囚天島上,隻怕是幾天都活不下去,跟處死也沒差別。”


    “沒錯,何況青青血脈純粹,在我族也算是天驕,十幾歲就達到三不朽境了,廢掉其修為,也是可惜。”姬雲月說道。


    她看著古鏡中的畫麵,說道:“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囚天島那裏的特殊法則導致。”


    “在囚天島外的荒海,常人無法橫渡,便是絕學境都不行,除非是掌握道域,以自身道域規則來對抗荒海上的規則。”


    “而荒海中心的荒蕪深淵,即便是道域都不行,那裏是絕對的禁空領地,聲音也無法傳達,天地能量都被隔絕!”


    “因此,在囚天島上無法修行,並且能量消耗一點,就會損失一點,無法補充。”


    “關押在那裏的罪犯,最終都隻能依靠自身肉體強度,硬撐下來,若撐不下來,便隻能死在那裏。”


    姬雲月輕聲道:“當初青青被送去囚天島時,給她的天地空間裏儲滿了吃喝的食物,家主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我們打算是每過十年,就會再送一次,畢竟太頻繁也難免被議論,她吃喝是不必擔心了,但那裏的環境,確實有些糟糕。”


    姬雲清點頭,歎道:“好在天朝打過招唿,那島上的其他罪犯,倒不敢招惹青青,何況在那裏的罪犯,都盼望著能出來,不到逼不得已,也不會輕易得罪外麵有背景的人,你母親除了日子苦點,倒不必擔心別的。”


    李昊默默地凝注著古鏡,草屋前的女子搬運石塊,將草屋旁吹垮的石牆又堆好。


    隨後她擦擦額頭汗水,似是察覺到什麽,竟抬頭朝半空中看來。


    那視線似乎穿透古鏡,跟李昊的目光對視。


    李昊頓時有種莫名的難言感覺。


    就像是血脈相連。


    但古鏡中的女子,隻是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便走進了草屋中,似是休息去了。


    李昊繼續凝注片刻,隨即將視線轉動,看向囚天島其餘各處,看到一些山洞中,有不少衣不蔽體如野人般,披頭散發渾身都是汙垢的姬家犯人,在各處精神萎靡的坐著或是趴著。


    還有的拿石片,在山峰牆上刻什麽,似在記錄日子。


    罪犯的數量不多,但李昊僅僅掃一眼,便能感受到那島上彌漫的荒涼和陰鬱絕望氣氛。


    他沒再繼續窺探,收起古鏡,對姬雲月道:“荒海最快多久平息,能讓道域帶我橫渡過去麽?”


    “孩子你別急,明天應該就好了,你剛也看到,荒海已經快要恢複寧靜了,就算讓道域帶你過去,荒海上沒有能量補充,道域橫渡過去,返程也會吃力,最穩妥還是乘船。”


    姬雲月立刻勸說道:“等明天我會和伱一同前去,順帶還要先去采摘雙生花,這樣才能帶你母親離開囚天島,否則沒雙生花給你母親解毒,在離開囚天島和荒海這種特殊環境,很快就會毒發身亡。”


    “她中毒了?”李昊臉色微變。


    “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毒,這是所有囚天島罪犯都要服用的一種特殊毒藥,專門為避免犯人被家族長輩接引,或是私自逃離囚天島而服用。”


    “隻要待在島上,就不會有任何危險,跟正常人一樣,但如果擅自離開,就會出大問題。”


    李昊明白過來,看來這姬家對罪犯的管製極嚴。


    “孩子,等明天讓你姑婆陪你過去就好,今天你既然修煉出關,要不先去見見你外公,他這幾日聽說你的事情,已經天天念叨著想見你了。”


    姬雲清溫聲說道。


    李昊看了看他們,看到他們眼底的希冀,想到李天宗的殘魂執念,心中升起一絲不忍,點點頭。


    見李昊同意,二人都是眼中露出喜色,立刻便帶著李昊前往姬家宗祠。


    路上李昊詢問起為何不見那位老前輩,他所指的是那位姬天朝。


    提到姬天朝,姬雲清跟姬雲月都是臉色古怪,看了眼李昊。


    姬雲清說道:“近日秘境外有秦家的人到處遊蕩,來找我姬家麻煩,說是有人目睹一位自稱是荒古神族的少年來到這裏,後來消失了,想到我姬家秘境中來查探究竟。”


    說到這,二人都看向李昊。


    李昊微愣,有些詫異,自己到來的路上,居然被人窺見過行蹤?


    可他毫無察覺。


    “聽那秦家的描述,那少年打敗秦家天驕,連絕學境的秦天塵都敗了,那是秦家十大天驕之一,實力極強,而那少年才十四五歲……”


    姬雲清隻是看著李昊,將這些訊息一條條道出。


    李昊看到二人古怪的眼神,頓時就知道,他們已經猜到那秦家說的人,就是自己了。


    當即也是露出無奈的神色。


    對此,他倒沒有刻意隱瞞,隻問道:“這樣會給姬家帶來麻煩麽,要不,迴頭我自己去解決?”


    “那少年真是你?”


    姬雲清見李昊承認,不禁笑了起來。


    李昊點點頭。


    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隨即卻是大笑起來,雖然心中已有推斷,但看到李昊親口承認,還是不免感到驚喜。


    “最近大荒天可是盛傳你的名聲啊,都說有一位荒古神族的少年,大殺四方,實力極強,能逆境敗天驕,我們就猜到可能是你。”


    “那些傳說都是真的麽,你真來自荒古神族,你父親不是大荒天之外麽?”


    二人都是好奇地看向李昊。


    “胡扯的,不這麽說,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李昊解釋道。


    “……”


    二人都是啞然。


    想到過各種理由和原因,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


    接受不了?是怕那秦家跟其他家族的天驕看到,道心破滅麽?


    你人還怪好的哩……二人心中一笑,不過想想以李昊展現出的實力,此次確實讓不少家族的年輕一代,都深受打擊。


    這些人中,要麽頹廢沮喪,要麽將李昊視若神祇轉生,推崇備至。


    其他天驕的名聲在李昊麵前,全都黯然失色。


    畢竟荒古世家,本身就是強者為尊。


    “家主也猜到是你,讓天朝去擺平那秦家了,所以沒來。”姬雲清笑道。


    “他們也不敢真的鬧事,這裏畢竟是我姬家地盤,真惹煩了,將他們來這裏的全都給砍了,一個都不留,看他們秦家怎麽說,大不了開戰,咱們好歹還占了個先下手為強的便宜。”


    姬雲月說道,雖是女流之輩,但提起戰鬥,她眼底卻迸射出不輸須眉的冷光。


    李昊聞言,有些無言以對,稍微領教到一些荒古世家的行事作風了。


    沒多久。


    李昊來到了這姬家宗祠中,見到了那位外公。


    想到宗祠內陳列的都是姬家列位先祖,李昊想了想,還是遵照姬家的禮儀,躬身朝拜了一番。


    姬雲清介紹完李昊身份,便跟姬雲月離開了宗祠。


    姬雲戰見到這位親外孫,激動得從牌位上飛出,拉起李昊問長問短。


    李昊也坐在蒲團上,陪這位老人的英魂閑聊起來。


    雖說是初次相見,但彼此倒是沒太多生疏的感覺,李昊的心情也比較放鬆隨和,順帶聊起那位母親兒時的事。


    宗祠內偶爾傳來輕笑聲。


    姬雲清站在宗祠外,聽到裏麵的談笑,眼神也有些欣慰。


    次日。


    荒海平靜的消息傳來。


    姬雲月一早便前來,等待一晚的李昊也起身,跟這位姑婆一同禦空前往那聖地秘境的極北。


    想到馬上就能跟那位母親麵對麵相見,李昊心中多少也有些期待的感覺,這倒不是說他懷有多麽深的情感,隻是感覺像是即將見到一位多年前的老友。


    那七封家書裏的殷切關懷,李昊都還記得。


    那女子的心意,他也都裝在了心底。


    ……


    ……


    姬家地界外。


    一處荒涼的亂石中,一道身影潛藏於此,正是李天罡。


    他緊盯著那遠處的喧囂之地,那裏先前爆發處激烈爭鬥,散發出的能量氣息,吸引到他,才讓他意識到,那裏就是他尋找多日的姬家領地。


    他在這附近已經盤旋四五天了,但似乎總在原地踏步。


    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某種迷陣中。


    起初他懷疑是自己妻子故意留下錯誤的訊息,避免他來找她喪命,但後來想到,妻子都願意留下大荒天的路線了,就算不入姬家,這附近也是兇險異常,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真要欺騙,還不如直接拒絕提供任何線索。


    “青青,昊兒……”


    李天罡眼神閃爍著光芒,深吸了口氣。


    他收斂氣息,靜等那喧囂衝突結束,另一方人馬離開,又過了片刻,這才悄悄靠近過去。


    等看到那群衣衫上有古字為“姬”的人群,李天罡心中既是激動又是緊張忐忑,他知道,自己終於來到妻子說的姬家秘境了。


    那古字姬,是妻子的姓,也是他認識的少數幾個古字之一。


    眼看那群人要離開,李天罡咬了咬牙,終於選擇放手一搏,是生是死,隻能聽天由命了,他不能讓自己犯的錯,交給自己的孩子來承擔,包括自己的妻子。


    “諸位且慢!”


    李天罡踏出,唿叫了一聲。


    前方的眾多姬家人聞言,都是一驚,迅速望去,目光齊刷刷落在李天罡的身上。


    “何人?!”


    頓時有人警惕怒喝道。


    李天罡連忙道:“我乃姬青青的丈夫,前來尋我妻子。”


    他沒有直接報出自己的姓氏身份,擔心這姬家人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出殺手,盡量避免給李家帶來麻煩。


    若對方真要殺出大荒天,找李家麻煩,那就隻能讓家族尋找皇室庇護了。


    聽到李天罡的話,眾多姬家人都是一愣。


    其中一位老者,正是姬雲雨,也是姬雲歌的四弟,姬老四。


    “你是青青的丈夫?”


    姬雲雨聽到李天罡的話,不禁愣住,旋即便想到那個少年,眼眸中煥發出光芒。


    “嗯……”


    李天罡從那老者身上感受到極大壓迫,心頭暗暗驚顫,他曾遇到過太平道境的存在,而眼前那老者就給他相似的感覺。


    這姬家當真是臥虎藏龍,眼前隨便一個老者,就是太平道境,妻子說的果然沒錯,自己若沒有達到道境,來此基本是十死無生!


    他渾身繃緊,咬了咬牙,正要直接請罪,隻希望能以自己的死,換取妻子跟李昊的活路,但忽然間,那老者對他道:


    “你跟你兒子走散了麽,怎麽現在才來?”


    語氣竟十分溫和。


    李天罡久在軍中處事,聽這語氣,毫無殺意,不禁一愣,旋即又是心頭一緊:


    “前輩,您見過我兒?”


    他有些緊張地看向對方。


    姬雲雨不禁笑了起來,道:“你兒早些天就來了,你怎麽才來,是不是在這外麵被法陣困住迷路了?”


    李天罡臉色微微蒼白,但看著對方臉上和善的笑意,心頭又升起幾分希望:


    “沒錯,晚輩愚鈍,被法陣困住,不知前輩,我兒他可否得罪各位,我願代我兒向諸位賠罪,哪怕以我性命來正姬家的法紀,我也絕不反抗,隻是禍不及妻兒,懇求前輩能饒過青青跟我兒李昊。”


    “李昊?”


    姬雲雨一愣,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凝目道:“你剛說,你是青青的夫君?”


    李天罡聽到對方話裏陡然浮現的冷意,臉色一變,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心頭忐忑,道:


    “正是。”


    “你說你兒子是李昊?”


    “……正是。”


    “胡說八道!”


    姬雲雨頓時臉色一沉,道:“你再好好想想,你兒子叫什麽。”


    “我兒……”李天罡有些荒謬的感覺,自己兒子的名字還需要想嗎?


    “我問你,姬樂平你可知道?”


    姬雲雨凝目道,雖然心中奇怪,但他忽然想到那孩子改姓隨母,也許裏麵有諸多原因,況且眼前這男子是四立境,也沒必要裝傻過來送死。


    “姬樂平……”李天罡疑惑。


    陡然間,似是十幾年前的一道箭矢,穿過他的腦海,陡然擊中。


    某個陽光明媚的時刻,庭院中,那位女子懷孕肚腹鼓脹的時候,輕柔地說:


    “夫君,若我們孩子生下來,就叫他樂平吧,李樂平,如何?”


    “好,都依你……”


    樂平,樂平……


    李天罡的瞳孔猛然收縮,隻覺心髒似在顫抖,他又想到那場父子大戰結束,在那審訊堂中,那位二嫂親口承認的事。


    下毒藥。


    以及那真龍戰結束,在那庭院中的對峙時刻,那少年言辭鑿鑿地說著,我記得從小到大的所有事!


    原來,他真的一切都記得。


    隻是,這件事自李昊被賜名後,便沒人再提過,他即便記得,又是從誰口中知曉?


    莫非是妻子抱著那孩子呢喃時的話,也被他記住了?


    李天罡渾身都是微微顫動,感到不可思議,但同時,心中有種撕裂般的痛楚。


    是姬樂平,而不是李樂平,那孩子,已經改姓隨母了麽?


    他微微咬牙,但知道此刻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他來此隻想讓李昊平安迴去,於是強笑道:


    “沒錯,這是我兒的小名。”


    “真是你兒?”


    姬雲雨凝視道。


    李天罡連忙道:“絕無虛假,我知道我跟青青成婚,對貴族來說是破壞了規矩,但我願一力承擔,希望您不要為難他們。”


    姬雲雨見他態度認真,不似說謊,神色緩和下來,輕笑道:


    “你別緊張,先隨我進來吧。”


    李天罡看對方態度轉晴,心中暗鬆了口氣,但依然忐忑不安,他早就從妻子那裏聽說了無數次姬家規矩森嚴的事。


    也深深明白,除非自己具備那位乾道宮真人的實力,才有可能來姬家討得到人,否則就是來送死。


    隻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來。


    “是,前輩。”


    李天罡低頭走了過去。


    其他人聽到對方居然真是姬樂平的父親,都有些吃驚和驚異,不斷打量著他,想看看那位道種的父親,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培養出如此妖孽的天驕。


    等進入聖地秘境,李天罡看到眼前瑰麗雄偉的聖山和諸多浮空島嶼,頓時被震撼了。


    他終於知道,妻子說的姬家有多麽危險等等,都不是空話。


    這就是大荒天裏的古老聖族麽?


    李天罡的心髒在撲通撲通的狂跳,隻覺那份希望,更加渺茫。


    他微微咬牙,有種渺小而無力的感覺,這感覺曾一度讓他無比痛恨。


    父親的死,他是如此無力。


    兄弟們的死,他也是如此無力。


    接替九弟繼承真龍後,鎮守燕北十幾年,妻子離去時,他還是如此無力。


    如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


    這種毫無希望,毫無力量的感覺。


    “你不必緊張,你兒在這裏很好,青青也很快就會被釋放。”


    姬雲雨看到李天罡緊繃身子,臉色灰敗頹然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寬慰說道。


    李天罡心中猛地一震,驀然抬頭,驚愕地看著他:


    “前輩,此話當真?”


    “當然,你兒可是我族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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