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潛淵城,山頂摘星樓。


    “咳咳.”


    嘶啞的咳嗽聲迴蕩在整個頂樓,穿著一襲青衫的教書先生坐在七星台旁邊煮茶,時不時捂嘴咳嗽。


    頂樓地平台上,站著一道十分剛毅地身影,眺望著頭頂地漫天星辰。


    他穿著一身繡著蟒紋的便服,微微眯起的雙眼,散發著不可置疑的威嚴,與其雙眸對視,會給人一種如臨深淵的錯覺。


    “看起來,這次你傷的很重”宣益王開口說話,聲音明明不大,卻有一種雷霆震耳的威勢。


    “巫神被李元正偷偷用龍雲孕養了十幾年,氣運的反噬,遠比身體遭受重創要可怕的多,要不是老和尚幫我擋下那一擊,我說不定就要跌境了。”魏先生依舊默默地煮著茶,輕歎一聲道:


    “看來李元正知道了一些辛秘,哪怕是用如此自損根基的方式,也要打破那條規則。”


    宣益王俯瞰著摘星樓下的整個潛淵城,緩緩道:“亦玄怎樣了?”


    “同樣被龍運反噬了,不過玄晟道人還算不錯,不惜毀掉自己的一道身外化身,也要將三殿下保下來,清風教看起來目的十分明確。”魏先生端起茶壺,輕輕的在紫金茶杯上澆上滾燙的熱水,輕聲道。


    “可是他還是隻帶迴了五道龍運,而且還輸給了一個江湖潑皮。”宣益王聲音冷淡,不帶絲毫情緒,“他喜歡那些賤民,就讓他去監管開河事宜吧!”


    魏先生煮好茶,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這樣做,對三殿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宣益王轉身,略有些好奇地看著青衫教書先生,有些詫異道:“公平?本王還是第一次從魏先生的口中聽到這個詞。


    作為本王的兒子,他身上肩負是整個九州,他想要公平?”


    魏先生並未順著宣益王的話茬,隻是淡淡的說道:“三殿下不錯,至少在眾多殿下中,他是最像你的一個。”


    宣益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緩緩開口:“武廟呢?有它擋著,那小皇帝始終是個麻煩。”


    魏先生放下茶盞,淡淡的笑了起來:“武廟有他不可逾越的秩序約束,在他決定幫助李元正剝離龍運的時候,這場大棋就已經失了先手。


    放心吧,隻要那九口鎮龍井一直在,九州戰事,武廟就不敢過多插手,況且和巫神一戰,女武神已非不可戰勝!”


    宣益王走到青衫教書先生麵前,緩緩坐下:“我已經命人尋找魂嬰果,它可以治療你的傷勢。


    你現在既然無法出手,就將精力放在收集龍運上,四十九道龍運,如今我們隻得到了五道,至少擁有半數,成事的幾率就多了。”


    魏先生為宣益王填滿茶盞,笑道:“收集龍運現在不急,我另有謀劃,王爺接下來的目光,應該放在你最看不上的那個江湖潑皮身上。


    短短一年,成功突破上境,而且他竟然可以進入九頭龍柏的範圍之內和三殿下爭奪龍運,他身上的秘密可不簡單。


    等他踏入神遊境,我們一統九州就成一個笑話了!”


    說完,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共同朝著高台外的星辰望去。


    公羊靖看著眼前聚集了上百的‘氣運之子’,並沒有因為自己即將為楚狂辦成事而感到興奮。


    管事將記錄好的冊子遞到公羊靖的手中。


    “成斐,出門撿到三塊銀錠。”


    “賈生,被春樓女子看中私奔。”


    “馬景福,真踩到狗屎。”


    “.”


    看著冊子上的記載,公羊靖老臉都氣紅了,一巴掌就扇到管事的臉上,“你腦子別腰上了?讓你找氣運之子,你找的這都是些什麽人?一群妖魔鬼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公羊氏族在發神經呢!”


    捂著臉的管事苦著臉,自從接到家主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都已經三天還沒合眼了。


    鬼知道下麵找上來的這些人是真是假,為了驗證,他都已經三天沒合眼了。


    “咱們家有沒有突然運氣變好的人?”公羊靖平複了一下心情,冷著臉問道。


    管事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鼓足勇氣問道:“家主,楚爺收徒,為何非要找運氣好的人呢?”


    公羊靖搖了搖頭,板著臉:“誰知道呢,到了楚爺這個境界的人,有點奇怪的想法也是合乎情理的。


    對了,讓伱打聽的事怎麽樣了?”


    管事鄭重的點了點頭:“錢來昨夜去了中州,帶走了好些後土社的骨幹,家主,這些陰溝裏的老鼠突然如此大張旗鼓的進入中州,是不是在那邊也發現了大墓?”


    公羊靖略加思索,擺了擺手:“就憑他們那些土鱉,就算發現大墓也沒能耐取出什麽好東西,眼下地宮才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劉嗣逸那個老不死的在幹嘛?”


    管事搖了搖頭:“自從上次您讓我留意寶奉觀,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劉天尊還是和往常一樣修煉。”


    公羊靖皺了皺眉頭:“不應該啊,我就不信那老家夥能抵禦得了九耀玄甲的誘惑!再派人手盯著!”


    小鎮的城牆低矮,守城的士卒抱著長矛,耷拉著腦袋。


    方宣和白袍男子並行在城牆之上。


    “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白袍男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雖說兩人一起在地宮中出生入死,但現在也是第一次私下接觸。


    “地宮的消息,是你送給公羊氏族的吧!”走了片刻,方宣冷不丁的問道。


    白袍男子愣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還在思索著如何跟方宣解釋。


    方宣淡淡道:“公羊氏族和後土社如何,我並不在意,至於你是什麽人,我也不在意。”


    聞言,白袍男子站定,看著方宣:“是我身上莫名出現的黴運。”


    白袍男子說的十分肯定,也沒注意方宣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疑惑,繼續說道:“你身上也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如果我猜得不錯,我們身上的這股氣息同源。”


    方宣點點頭,靠著齊肩的城牆,緩緩道:“上京城發生的那件事情,和你我身上的龍運有關,而我需要他!”


    “原來.這就是龍運。”白袍男子燦然一笑,眼神中有閃爍著一股無奈:“它沒給我帶來好運,反而讓我黴運纏身,嗬嗬!”


    “前輩,我叫公羊逸雲,一個差點就成為公羊氏族家主的廢人!我說這些,隻不過是不想死後在這個世界上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


    “現在我準備好了,前輩你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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